展览介绍
王午製作木刻版画已迈入十年。十年,对人的一生来说,也不算短。小时候,外公教习王午写毛笔字,写顏真卿〈多宝塔〉、〈顏家庙碑〉。到了国中,换成父亲鼓励王午练书法,写汉隶〈礼器碑〉。大学之后创作,便喜欢没事就磨墨临帖。王午的木刻版画,在刀法中传递一丝丝如顏真卿楷书的那种庄严、朴厚与光明,刻痕裡流露些许蚕头燕尾的翩然与飞扬。
艺术世界裡的一切,其实都与品味有关,而支持着品味的则是意识形态。
上世纪的日本西画大家梅原龙叁郎,当他目睹日本画坛只知一昧跟随欧洲风潮起舞,而缺乏独立的文化生命与价值体系时,曾经沉痛地说出:「新开殖民地的悲哀,无疑是传统精神的欠除。」前辈画家陈澄波,他是第一个入选日本帝展的臺湾画家。在殖民时代,他本应顶着帝展光环,继续以东京美术学校西洋画科的主流外光派风格,去描绘更多日本殖民者所喜爱的与世无争的南国风景。然而,他的脚步却踏上原乡,他的艺术追索也转向文人画传统。他说他最推崇倪云林与八大山人,并且要用油彩表现出笔墨的气韵。
两位大家当时的观点,放在今天仍仰望第一世界美学判准的、文化殖民地的臺湾,依旧是一针见血。王午的作品实现他将艺术语言民族化的信仰,以及文艺反殖民化的立场。每要完成一件作品,就能使他的信仰更加茁壮。
木刻版画,特别黑白木刻,因為非黑即白,所以语言特别的直接、阳刚、明快,绝没有中间调的过度地带;它在中国有深厚的民间传统,在西方则有左翼的衝撞精神;上个世纪,美术史上则出现了的德国的珂勒惠支以及日本的栋方志功这两位典范。他们两位的作品,将版印精神发挥到极致,也将木刻的表现力拓展到一个崭新境界。王午的作品每一刀都带着在美学上对大师的敬意,以及对自身信念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