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绘画展——水墨精神
开幕时间:2015-05-30 15:00:00
开展时间:2015-05-30
结束时间:2015-06-09
展览地址:金门艺术会 上海市南京西路108号
参展艺术家:周俊
现代面貌 东方精神——周俊的水墨艺术
作者:邵大箴
周俊先生是一位有成就的艺术家,他在水墨领域的杰出创造,鲜明的体现了中国传统艺术承载的现代精神,说明悠久传统的中国水墨画向现代转型的广阔可能性。
水墨是绘画的一种媒材,但它在一千多年前的中国被提炼为一种特有的、具有传统文化形态的艺术品种——文人画,画家是士大夫、文人,作品题材内容不以表达社会题材和客观对象为目的,而着重表现艺术家的内心情绪和感受;而艺术形式又以笔墨语言为中心,即以传统的书法为基础,讲究线和墨色的微妙变化。体现了中国传统儒、道、佛思想和审美观念的文人水墨画在山水、花鸟领域取得辉煌成就,而因为回避现实、忽视描绘现实社会的人和事,致使人物画一蹶不振。进入20世纪,中国社会发生巨大变革。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反对日本侵略战争……中国人民为国家的独立和繁荣进行了不懈的抗争。中国人在变革社会的同时,也关注包括绘画艺术在内的创新。中国大众要求绘画反映时代的步伐,描写现代人的面貌,以推动社会的前进。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人在两方面做出努力,一是恢复文人画之前本民族的写实绘画传统,二是引进西方古典绘画的造型观念与技巧,用以补充文人画忽视写实造型的不足。在这个过程中,中国当代的水墨人物画获得长足的发展,呈现出崭新的面貌。20世纪培养的水墨画家一般都经过两方面刻苦的系统教育:中国传统艺术的训练和西画写实造型的训练。前者要求画家长时间地练习书法,要大量临摹古代大师作品;后者则要通过大量写生即画素描与速写的练习,以掌握坚实的造型能力。同时学生还要接受中国和西方的文、史、哲特别是艺术史的教育。摆在中国艺术家前面的任务是创造有中国文化精神、有时代特色和有个性的艺术作品。
周俊就是受过这些严格、系统训练的艺术家。他在接受了长时间中西合壁的基础美术教育之后,1984年又进入中国的最高美术学府—北京的中央美术学院深造,获得中国画专业的硕士学位。周俊是这个学校的高材生。他主要画人物画,他不仅有扎实的造型功力,面对客观对象画得准确、生动,而且绘画语言颇有个性,线条遒劲有力,墨色丰富,色彩活泼,构图别致。周俊的写生能力尤強,他常到国内各地包括少数民族地区,面对各种人物直接描绘他们的形象,他笔下的人物形神兼备,形式语言很有艺术感染力。
周俊有广阔的艺术视野,他有全面的中西艺术史的修养,他十分热爱本民族的传统艺术,也同样尊重和喜爱欧洲古典艺术和现代艺术。他在中西艺术比较中加深了对艺术规律和原理的认识与理解。他在中国和西方艺术中看到了它们有共同的一面,也有相互不同的一面。在观念和造型上可以相互借鉴。早在他80年代下半期的许多水墨人物画中,都可以看出他从西画中得到不少启发,在严谨的造型中画风显得自由、随意,以线为基础的笔墨语言和块面造型融为一体,他打破学院在创作与写生之间划出的鸿沟,大胆把写生与创作结合起来,使作品保持来自现实生活的生动性和新鲜感。
周俊在欧洲十多年生活和创作的经历,使他获得丰富的人生体验和艺术感受。他呼吸着艺术自由的空气,从西方古典和现代艺术中广泛吸收养料。面对风云多变的西方前卫思潮,他也有时处于不解和困惑之中,但经过反复与其接触和深入思考之后,他懂得在多元化社会,艺术必须适应社会各方面的需求。在宽容和理解别的艺术同时,他更认识到他从事的水墨艺术的重要性,认识到发扬东方传统艺术使之走向现代的重要性。他在与西方朋友的广泛接触中,发现西方人是理解和欣赏中国传统艺术的。中国水墨画中强调的“天人合一”的观念,所体现的和谐与中庸的精神,在后工业社会和科技时代弥为珍贵。水墨艺术语言的即兴性、偶发性和随机应变性,也是与西方现代艺术相通的。更重要的是,水墨艺术最能直接抒发创作者内心的感情,体现作者的内心情绪,是最富有人的灵性的艺术,在现代社会里具有特别的价值。周俊坚定了自己的信心,进行大胆和富有成果的探索。在他近几年的水墨艺术中,他做着多种尝试,时而更多地运用传统笔墨语言,时而更大胆地发挥观念的作用,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总的说来,他十分注意绘画语言现代性的追求,在看似不经意的水墨语言中表达出一种自由创造的精神。他把写实的功力隐藏在写意性、表现性语言的后面,以发挥水墨语言自身的表现力。他珍惜水墨语言的东方精神,因为他明白,在现代人类文化中,人类有共同的追求,共同的理想: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和谐。从这个角度审视周俊的水墨艺术,我的可以说,它是中国的、东方的,也是世界的。
2006年6月于北京。
邵大箴,北京中国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主任,《美术研究》杂志主编。
唯写有形——周俊的水墨画
作者:范迪安 中国美术馆馆长
人物是写意国画中“难啃的骨头”这几乎是画界的定论.其何以难?或许人物造型需经科班训练,或许笔墨趣味与当代人物服饰样式相悖,或许具体的人物形象能容纳的创造意念有限??,不管怎么说,画界前辈们各据了花鸟、山水的诸多峰头,而将人物画留给今人来攻占了。也正因其难,不少有志者“收尽人像打草稿”,把人物画作为专门的研究课题。
80年代中期周俊的中央美院硕士研究生专业也是人物画,但与“单刀直入”法不同,他布的是“侧面迂迴”阵。他一向没有将全部心思用在人物作业上,而是徜徉在花鸟、山水和人物之间。数年用心所得,他找到了几条小径之间本质性的交汇点,转而在人物画中获得良好的发挥。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写”出人物画来。
把握一个“写”字——周俊认为人物形象在画面上的意义首先是形式的。每一个人物、人物形象的每一部分都是一个个形式元。写意花鸟画的传统记录了画家放弃图绘自然的过程、笔墨结构冲破自然形象束缚的过程,是笔墨超越了自然的花鸟形象,才构筑出艺术的花鸟形象。周俊在花鸟创作中炼就的恣意放笔胆量和对形式意味的敏感,转移到人物画中。在落笔塑造人物时,他的意念主要不在人物形态上,而在挥写间对笔墨形象的控制上,当笔墨形象居于主动地位,线条组织和墨色变化出现似在意想之中——与作画前的运思隐约相合、又在意想之外——“写”字的随机性导致的肌理效果时,人物形象也就同时成立。他笔下的人物在动态上并无惊人之状,但用线与渲染的个性,焕然出醒目的意趣。《牧羊人》中的人物因渴笔干擦与短线密集而有了羊皮袄的苍老感,有了人物紧凑身影中透露的永恒意味。而《渔村》中湿笔的线条形成蓬涨的趋势,则使妇女形象有丰韵的生机。周俊希翼画上出现“可畏可奇的生动意态”,故入笔处绝无常规,中间的生发亦不作雕饰,从抽象的形向具体的、但始终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形发展。他有扎实的人物造型功底,不担心形的丧失,而一意直取形的特殊面貌。
把握一个“写”字——周俊认为要通过独特的整体布局创造人物画的意境。常年不辍的山水画创作使周俊格外注意画面个体形象之间的关系,他在80年代的山水作品就已经逐渐远离了自然丘壑,找不到与某地山水原型对应的山水面貌,而是以笔势墨态构筑出“虚拟的”、但有山水精神的形象。一些近于抽象的体块与线,蕴育着自然生命的力量,在错落的分布中形成视域宽广的空间,传达出情感倾向的山水意境。这种发展趋势,在他日后旅居海外的创作生涯中,发展到更完整,更极致,清晰地显示出成熟的周俊山水画图式,这里不再是可居可行可游的人文景观山水,而是一种宇宙混沌初开的博大境观,画面上的圆型暗示着生命的起源与结束,气流运动与风云变幻显现出自然在无人类活动之前的荒蛮与纯静。这是对传统山水画的意境的演变,这里是展示出水墨的神秘张力的新图式,为山水画的发展史提供了新的篇章。同样,他也将此法运用于人物画,周俊考究的人与人、人与物、人与景之间内在场力的提示。人物画要表现的不是它与现实对应的意境,而是自身艺术语言形成的意境,只有大胆地以写为法,才能破除人物画创作受“现实”尺度干预的困惑。他在大幅《春寒》中出奇地用间隔的手法,使画面产生醒目的黑白断位,人物在画中突隐突现,在空旷的背景衬映下,趋向内在的联系。就每个人物而言,周俊不是雕琢动态与比例的真实准确,而是根据全幅笔墨份量的整体经营构置安排。
当艺术创造的意绪重于形式因素时,是否意味着周俊要放弃人物画中主题的深度?实际不然,周俊在他漫长但勤奋的从艺年头里,努力锤炼落笔拙老、泼染沉雄的艺术技巧,同时,也通过读书、思考,踏访山河提高自己的艺术修养。特别是海外多年的旅居生活,使他的阅历和见识更为广博,对人生的理解,对艺术的追求达到了一个更深更高的层面。他相当数量的人物画,具有疏朗、冷峻的美学特征,人物往往是抽取了具体时间的共性生相。那些匆匆涉足山野的归旅者,那些饱尝劳作甘苦的边塞子民,凝聚着画家对黑土地上的普通人真挚的依恋与钟情。意境的苍莽深沉与笔墨形象的奇拙是重叠化合、相生相成的。他的画用墨不吝,却惜色如金,通常只点染数笔色泽,如晕淡黄于淡墨的林梢月旁,着沉褐于黝黑的坡土溪岸,轻微单纯的色彩足以促成画面的主调,使画中的人情世态表现得更深沉凝重。然而,当我看到周俊的小品人物近作却一反上述的严肃理性的特征,特别是身居海外之后的人物画,明亮温和的画面更能体现出他那“江南才子”的风度流溢于表。在这里画更要见画的趣味,更要见画的美,把对世事与人生的思考全然淡化,只要它们对于人的感情起着一种拨弹,一种抚慰,只要它们以生机的婆娑给人的视域以缕缕微甜。淡化人物画含义中象征的理性因素,直取纯粹的造型形式,这是否也算是一种“现代意识”?这一点在他的花卉中也是如此。
写,在周俊那里是自始而终、自心而笔、自意而形的自然抒发,是他“精神调节到最佳状态时,有意识、无意识功能的同时调动,既是胸有成竹、意在笔先,又是随机应变、笔笔相生”(周俊语)。在这种创作状态中,画家的思路、情感、语言完全打通融汇,笔端流出的形象因而是自如的、新颖的。周俊在悟得此道的过程中,受到西文现代艺术的影响和启发,他同时在对传统艺术的观照中理解到:写,正是中国画传统精髓与现代艺术观念要义碰撞的火花。当代人物画经过了偏重形而上,确切地说是形之外附加的记实性、象征性和苍白的思想性的历程,当画家的注意点回到画面本身的时候,不能不发现在当代人物画中所缺少的不是形之外的东西,而是画面的艺术质量。周俊以写入法,以写为法,是一种对现状的反拨,也是他找到了个性创造的本源。
与其他的水墨画家同行不同,周俊始终有他的优势。除了他有对中西文化的深刻理解与丰富的海内外的生活经历、艺术经历,除了他具备高超的绘画技巧与艺术修养,除了他才情横溢、思维敏捷,又有耐得住孤独与寂寞的个性创造必要条件之外,他还有一个远离中国特定的“封闭”环境——身居海外多年经历,使他对中国水墨绘画精神的理解摆脱了区域性的局限思考,而确定在世界艺术层面上重新判断中国水墨精神的前瞻性、独特性的价值,使他重新认识到“以写为法”的中国特征世界意义。正是这种“重新认识”的理念支撑,使他能在西方艺术强势的主导世界氛围下,中国水墨画被边缘化的处境下,看到了中国水墨精神在世界艺术之林中不可取代性的特征,激发出巨大的绘画热情,创作出一批新的水墨抽象系列。它的框架更注重气势与精微的统一,以书法技法入画,笔势的起伏与节奏更有机地与抽象形体相交溶,笔触的排列与点划的安排一气呵成,充分体现出他的中国书法的修养。正是这种运笔特征在形式构成上完全摆脱了当今流行的西方现代抽象绘画模式的痕迹,这种创新的价值体现出中国气派的传统渊源,开创出真正意义上的中国水墨抽象绘画的先河。
了解周俊这位画家的同行们都知道,他始终是雄心勃勃敢于抛弃现有的一切,有信心、有胆识、勇于开创新的起点,到西方从零开始直到今天众多的欧美博物馆和画廊为他举办个人画展得以肯定。当我们羡慕他的硕硕成果时,与其称他为幸运者,更应该说是用它的实力、高质量的中国艺术作品打开了西方艺术圈的大门、西方社会的大门。今天,勇于冲出国门成功地站稳脚跟的海外中国画家他们的艺术活动意义已不是仅仅像当年徐悲鸿、刘海粟等人将西方艺术介绍给中国,使中国艺术不断发展,而更重要,更深远的意义是,他们以成熟的中国艺术家身份带着已有的成果涉足于世界画坛,去影响、去发展世界艺术,而他们本身也是在这种东西不同的文化相互渗透、相互作用中不断发展,碰撞出新的艺术火花,为未来的中国艺术先行一步,成为中国的绘画大师,乃至世界的绘画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