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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政个展“死亡 我多年的梦想”

开展时间:2015-09-12

结束时间:2015-10-17

展览地址:泰达当代艺术博物馆

策展人:杜曦云,刘建国

参展艺术家:草间弥生

主办单位:泰达当代艺术博物馆

展览介绍


不得不做--关于《死亡我多年的梦想》

杜曦云&李勇政

时间:2015年7月9日

杜曦云:2015年6月9日晚,贵州省毕节市七星关区4名儿童(系兄妹)服农药中毒死亡,"死亡我多年的梦想"这句话,据说来自其中一个孩子的遗书。你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吗?

李勇政:死亡的4个孩子中的老大,不到15岁,我不能确定网上遗书的真伪,这句话在几个版本中都有。

杜曦云:你觉得这4名儿童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李勇政:这个世界给予他们的一定操蛋极了。

杜曦云:"死亡我多年的梦想"这句话触动你了?

李勇政:是的,我曾经梦见自己陷入到一片黑色的沼泽中,感觉快要死了,身体漂浮起来,温暖而舒坦……我也曾认为自己活不过30岁,而我却活了这么久。经历了很多不堪的事情,希望总是一次次的占了上风。而现实没能给予他们希望。

杜曦云:你如何看待死亡和生存权利的关系?

李勇政:据媒体报道,2012年11月16日,同样是在贵州毕节市七星关区街头,五个孩子在冬天为了避寒,在垃圾箱里生火取暖,导致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亡,其年龄均在10岁左右。让人心碎的事情,不停的发生和被遗忘。《世界人权宣言》有着对生存权利的定义:"人人有权享有为维持他本人和家属的健康和福利所需要的生活水准,包括食物、衣着、住房、医疗和必要的社会服务。"不仅包含生命安全和基本自由不受侵犯、人格尊严不受凌辱,还包括人们赖以生存的财产不遭掠夺等。不过,执着于这些会被认为太过书呆子气,甚至会将自己置身于不测灾祸中。在广大的地区,怎么活着比谈权利更为现实。

杜曦云:生命终归要结束,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繁华似锦或痛苦缠身,也终归是要消逝的,名利和恩怨,似乎面对死亡时变得虚无。你怎么看它们和死亡的关系?

李勇政:如果死亡是终点,它一定提示着生存,此在就是全部,我们为什么不能更嗨一些,更无所畏惧、肆无忌惮呢?那么所遭遇的繁华似锦或痛苦缠身不正是呼吸着的证明吗?或许,死亡"只是一种无法回应的状态",一个被悬置的追问,那么繁华似锦或痛苦缠身不就有了绵长的隐喻,不正是所谓的存在的意义?

杜曦云:对于主动选择死亡的人,活着的人说什么都无力。在艰难的生存处境中,很多人的智慧和想象力日渐枯竭,意志走向消沉。你自己呢?

李勇政:如果是成年人对死亡的主动选择,我或许就此沉默,甚至会赋予波德里亚式的理解:主动的死亡是实现自由的方式。人被现实的一切所塑造,主动的选择死亡就是对控制机制的反对,具有形而上的象征性。而此时这样说,显得虚伪而苍白--是什么样的控制啊,他们仅仅还是一朵朵花蕾!我将自己今天的所得归于命运,而不是比他人洞见更多,我没有去实践自由的勇气,也没有做到无所畏惧、肆无忌惮。我只是保有怀疑,当多数人兴高采烈前行的时候,我渴望弱弱的后退一步。

杜曦云:这4位儿童的生命以这种方式消逝,你推想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李勇政:看报道说,在中国,由于父母在城市里打工,留在农村的孩子有6100万,由祖父母或其他家庭成员养育;有近1000万的孩子一年见不到一次父母,还有200万左右的孩子无人抚养。这次自杀的4个孩子,还有之前在这个城市死去的5个孩子,都是留守儿童。留守,他们在守候什么呢?这是被抛弃的一代人,不论这个时代被渲染得多么牛逼,这个伤口足可以吞噬一切的光鲜。

杜曦云:你觉得在这个地区,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吗?

李勇政:还会的,这个社会不太在乎他人的痛苦,更不善于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杜曦云:类似的事情,怎样才能避免呢?

李勇政: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行动,比如我会去响应一些民间的救助组织,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比如,这悲伤的事情,让我不能掩饰自己的情感,必须去做这一件作品。

杜曦云:2000块岩盐在海滩上摆放成"死亡我多年的梦想"的字。用喜马拉雅山的岩盐,有形而上的含义。盐被海水冲刷、融化,有转化、回归的意味。为什么用2000块?

李勇政:盐对于我来讲,有着特殊的象征,这不重要,每个人对于喜马拉雅、盐、大海,都有不同的感受。没有什么象征具有具有普遍意义。2000块只是一个巧合,找到一片合适的海滩,每个字高2米左右,很契合环境,8个字共需要1170块盐块。展览现场大概830平方米用于放置盐块,每平方米放置一块,人可以穿行其中,加起来恰好2000块。

杜曦云:你把有具体社会原因的死亡,转化成诗意的艺术作品,在扩展人们对生命的感叹和思考时,会不会在诗意中把具体的死因虚无掉?

李勇政:每时每刻都不幸的事情发生,很多事情,不在于你怎么去表达,而在于表达的本身,谁也不能让一件事情长久的停留,一件事总会被另一件事所淹没,快到甚至你还来不及追问、恢复你的平静。我只是想做点什么,或这件事情让我觉得不得不这么做,即使它已经被遗忘掉了。

杜曦云:对你来说,以艺术家的身份、以艺术作品的方式、在艺术体系中传播,有什么作用?

李勇政:不知道。或许以哪种方式,在哪里体系里面传播,都没有明确的答案。但我们不得不做一些事情,希望可能会出现一些美好的结果,来鼓舞此时的行动。毕竟,我们还在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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