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介绍
延安木刻作为红色经典,我们对他的解读已经高度教条化了。这个展览试图从主体建构的角度,重新来看待延安木刻在那样一个时期中所起到的作用,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所呈现出的与主体(解放)相关的悖论。这样的质疑是在当代的语境中,对问题深化的结果。这样的悖论延续到新的世纪,在目前的当代艺术的实践中,以新的姿态重新呈现。这个展览试图重新看待延安木刻在历史当中的诉求,理解延安文艺座谈会中对艺术的期待,以及他所产生的悖论,在现在的当代艺术实践中所带来的困惑。
主体的认同必定带来审美上的征兆。“乡村洗剪吹”是主体认同失败的结果,对自身身份的否定、或者在当时的秩序中由于无法安置,试图在对时尚的模仿中重建自身而迷失的主体。而延安木刻是一次对主体的重新命名--无产阶级或革命(民族抗战)的主体。主体的认同也必定带来审美上的变化。延安木刻对艺术形式的改造,是基于一种重新建构的需要,这是朝向未来的艺术。现代性的入侵,导致传统主体的危机,不管是鲁迅的新木刻运动,还是三民主义、马克思主义,民族主义,都是试图生产新的主体性。
但这样的一种普遍性的诉求在与个体偶然性的遭遇过程中,结构个人主体的上下文网络在这里被意识形态的暴力所覆盖了。延安文艺座谈会的讲话,倡导艺术与民众的链接,但这样的链接以一种由上而下的命令作用到个人身上,最初焕发的活力,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堕落为教条,在以解放为诉求的主体实践中,讽刺性的倒转为一种奴役的美学。个人关于自身的知识生产,被大他者(秩序)欲望的满足所替代。
在一个新的社会背景中,在面对资本、技术、生产、权力等多样的形态中,主体的身份、意识、表达重新被组织化了(比如网络儿童)。08年的全球经济动荡,激发了中国现实的矛盾,但这样的矛盾是全球资本主义自身症状的一部分。社会的危机或者经济的危机,实际是主体性的危机,是资本主义对于主体建构的危机。目前各种劳工运动、左翼话语,试图重新结构、解释激化的社会现实。通过这样的命名,重新组织新的主体感知,来激发行动与诉求。但这样的话语或者行动是否觉察到了现在结构主体的具体条件(发生了变化,或者这样的变化并没有改变基础性的条件)?或者主体并非简单的是个经济的主体(工资、房子、股票、保险)。也就是说,现在的各种话语(比如阶级话语,个人权利话语、国学、佛教等等)是阻挡了还是开启了未来的可能性?
也许我们需要回到中国目前非常具体的情境中,通过乡建、城市、工厂、身体,来讨论如何理解或重建在这个语境下的主体。我们会面临怎样的困境,以及我们能够如何回应这样的困境。
无名者:
一是在社会的秩序中被遮蔽的人,或在秩序中无法被命名的人;二是个人的偶然性在与大他者(秩序)的遭遇中,被压抑而无法言说之症状。没有语言能表达的经验,各种精神障碍的人,焦虑的人,无聊或者始终处在无法满足状态的人;三是自己是自己的无名者。在无意识的层面上,个人的意识由于无法理解自身的欲望(自身的偶然性),在不断的对象(或日常情景的)迁移中,身不由己。这三个层面互为缠绕,结构为无名者的场域,艺术的实践为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