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比哈布的画：彝人的精神之光

文/贾方舟

在亚明家认识了彝族小伙子哈布，席间他为大家唱的一支歌，深深打动了我！他不仅唱得动情，而且分寸感把握得非常好，声音并不大，却极富磁性。于是这位干练又充满内在力量的小伙子和他的歌声一起，持久地储存在我的记忆里。

当我再看哈布的画时，我突然明白，在哈布身上，艺术是如此地相通！他对艺术具有一种天性的感悟能力，这种悟性消解了不同艺术门类——听觉和视觉之间的屏障。哈布对艺术的天性敏感再次证明，艺术创造是人类天性中就有的一种能力。他的画所具有的那种原始的魅力，是通过训练有素的学院造型所无法获得的，它天然地和彝族特有的生活气息相一致，仿佛只有这样表现才能体现出彝人精神生命中那种固有的本质特征。

哈布从小生活在凉山地区，他用画笔再现的正是他挥之不去的童年记忆，也是一个民族的集体无意识和发自精神深处的光芒。所谓“集体无意识”就是一种代代相传的无数同类经验和精神指向在彝人心理上的积淀。而之所以能代代相传，正因为有着相应的社会结构作为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支柱。在哈布的画中，那篝火的烈焰，那火把节的欢腾，那在火光辉映中兴奋不已的孩童、老婆婆和父老兄弟，以及伴随着他们的生活流传下来的神秘传说和神话故事。所有这些都构成一个民族的精神情愫，影响着一代又一代。

哈布的艺术不同于，外于这个民族的画家用猎奇的眼光捕捉到的画面，更不同于一个观光客眼中看到的景象。它是哈布从他自身的生存环境中滋生成长起来的一种艺术，所以它是独一无二的、具有强力的个人特质同时也是本民族特质的一种艺术类型。它的全部魅力正是来自于一种未受污染的原生态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