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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松《松·烟·墨》 个展

开幕时间:2017-12-15

开展时间:2017-12-15

结束时间:2017-12-17

展览地址:香港会议展览中心3G展厅 – 香港湾仔博览道1号

策展人:刘素玉

参展艺术家:薛松

主办单位:高士画廊

展览介绍


  松.烟.墨
  松烟墨,天下名墨,乃采集松木,烧出烟灰作原料制成。来自黄山边的薛松,创作始自焚烧纸张,灰飞烟灭化为墨,进行创作,此一艺术实践,可谓今之"松.烟.墨"。
  薛松自九〇年代末即大量采用传统书画,或焚烧后拿来做为拼贴之用,或借用名画、书法图像和意象,重新改造,予以古画新用,以今拟古,虽是前卫的波普主义形式,却蕴含深厚的中国人文及水墨精神。"松.烟.墨"的艺术实践为水墨现代化开创一条新路。
  薛松
  1965年出生于安徽砀山,1988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
  薛松是着名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作品特点是将现成的图片、文字烧烤后,加以分配、重组,再拼贴于画布上。这一破坏与重生、解构与建构的过程,建立了独特的创作意义,产生崭新的视觉效果。
  松.烟.墨-薛松的艺术 策展人刘素玉
  松烟墨,天下名墨,采集松木,烧出烟灰作原料,故名。薛松,来自黄山边之青松,创作自焚烧纸张始,灰飞烟灭化为墨,取代古人墨,自创松烟墨。其面貌,有古画新解,中西合璧;其形式,乃浴火而重生,解构再建构。此一艺术实践,可谓今之"松.烟.墨"。
  松
  中国人爱松成痴,松树的挺拔苍郁、千姿百态,自古以来就是骚人墨客歌咏的缪思,更是画家描绘的灵感泉源,对于松树的寓意和审美也形成一套独特的标准。黄山松闻名天下,尤其是矗立在黄山文殊洞上、倚青狮石破石而生的"迎客松",不但是安徽省的地标,更是历代画家创作的重要题材。
  一九六五年薛松出生于安徽省最北端的县城──砀山,以产砀山梨驰名全国,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被冠上"中华梨都"的美誉。薛松虽然出生于梨都,但是生不逢时,国与家都处于艰困时期,他的父亲薛幻洲以"松"为他命名,乃是有感于陈毅元帅的诗《青松》: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青松》是陈毅于一九六一年的冬夜大雪时所作,时值国家内外交迫,即景生情,借物咏怀,描写青松坚忍不拔,傲雪凌霜,也寄寓自己像青松一样,勇敢对抗严酷风雪的肆虐。薛松出生时,他的原生家庭也正面临苦难的考验,他的父亲原是砀山一中的音乐老师,母亲是小学校长,可惜遭逢文革浩劫,母亲长期被批斗,在薛松三岁时,就因为不断被折磨、打压,身体、精神承受过多压力,最后因胃癌过世。薛幻洲也经常挨批斗,甚至常常被关到牛棚,薛松有四个兄弟姐妹,母亲过世之后,因为父亲的工资不够养活五个孩子,于是就把孩子们分散,薛松的姐姐、二哥及妹妹跟着被下放到农村的外公、外婆,他和大哥则住到另一个乡下的叔叔家。
  薛松童年的遭遇犹如严寒的大雪,而母亲的早逝,则是他一生难以抹灭的伤痛,所幸薛松的个性一如父亲所期许的"挺且直",他还有一项严肃的父亲未预料的──乐观开朗。他在乡下的生活虽然条件艰苦,却觉得特别自由和快乐,天天和一帮孩子在外面玩,几乎没有读书,只会捕鱼捉虾,上小二时连拼音都不会,他父亲惊觉情况不对,就把他接回县城了。
  薛松不但从小就"挺且直",而且倔强、固执。父亲希望他学音乐,偏偏他喜欢画画,为此挨过父亲好多次打,还是依然故我。从小学高年级起,他就画个不停,念高中时,为了画画更经常不到学校,整整两年的时间,都待在哥哥的一位在师范学校教书的同学的空房间里,每天几乎画疯了。
  "每天就是画画。冬天特别冷,窗户都是破的,还透风,我画完了的稿纸就用来烤火。……我的绘画基础就是那两年打下的。"
  潘天寿曾说过,做为一位艺术家,必须"胆要大,心要细,计划要长远,顶讨厌的是没有毅力。"薛松走上绘画这条路,的确具有胆大心细的特质,而且有坚忍卓绝的毅力,他既要忍受父亲的反对,还要克服环境的困苦,砀山是一个偏僻保守的县城,经济条件落后,绘画的材料、资料都很欠缺,当时薛幻洲在图书馆工作,薛松常借一些大师的画册临摹,考美术专业过了关,但文化课总是过不去,高中毕业三年才终于考入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当时他已经二十岁了。
  从小看漫画书《三毛流浪记》,对上海充满幻想的薛松,如愿以偿到了这个五光十色的十里洋场,简直如鱼得水,犹如李安导演的电影《少年Pi的奇幻漂流》,他的勇气、胆识、想像力、创造力,甚至是性格中轻松、洒脱、风趣、好玩的一面,被彻底激发出来,而他骨子里所不喜欢的教条和平庸的东西,也被彻底抛掉。上海在廿世纪二、三○年代就是中国最早进行现代主义艺术实践的场所,在改革开放后更加蓬勃发展,一九八五年薛松抵达上海,恭逢其盛。上大学时,他的陈均德老师的一句话:"面对画布,你自己就是上帝。"对薛松简直是振聋发聩,醍醐灌顶,有了强烈的自信的他,在艺术的世界找到实践自我的新天地。
  在有意无意中,薛松的作品中出现各种松树,或许因为松树是国画常见的题材,因此很难回避;又或许是他潜意识里的松树情结,一九九六年他创作《迎客松》,时隔二十年,又创作《黄山松》,两件作品都是以盘据在黄山峰顶上的松树为主题,都是一反国画惯例地把主体放置在画面正中,加上强烈的鲜红色,二○○六年的《黄山松》还把代表远山的青绿高山放置在画面下方,很有一种石破天惊的气势。这令人联想到李商隐的《高松》:"高松出众木,伴我向天涯"。年轻时走出故乡,以叛逆之姿从事当代艺术的薛松,在半百之际,却频频回首来时路。
  烟
  烟之于薛松,有不解之缘。他终日几乎香烟不离手。他创作的最大特点是使用焚烧过的残纸碎片,再拼贴在画布上,因此经常燃烧大量的图片纸张,工作室里烟雾缭绕已是常态。
  今年(2017)瑞典顶级空气清净机品牌Blueair进军中国市场,邀请薛松在空气清净机面板上创作,还拍摄了一个宣传片。2影片中,薛松配合脚本说,自己经常焚烧纸片,很怕吸入过多有害气体,特别需要空气清净机。当时我与他一起观看刚出炉的影片,听到这段话,忍不住向他说:"才怪!"
  会害怕就不是薛松的本色!
  不知道当初Blueair相中薛松时,是否也着眼于薛松的烟雾情结?薛松确实需要空气清净机,不过有益他的身体健康,更应该是戒烟吧!朋友们都知道,他不但嗜酒如命,更是"嗜烟如命",他不是天天喝酒,香烟可是一根接一根抽;更重要的是,拼贴焚烧纸片是薛松独创的艺术形式,已经发展出一套体系,不可能轻易放弃。
  艺术家的创作历程中,经常有戏剧性的转捩点,有些还伴随传奇事迹,而愈刺激、离奇、悲壮,就愈被人们争相传诵。譬如毕卡索每每有新恋情,就兴起他的创作激情;梵谷求爱不成,割掉自己的耳朵,并画下悲惨的自画像,而传颂一时;水墨现代化之父刘国松于千禧年登珠穆朗玛峰时,因气压变化剧烈,下山后丧失一耳听力,从而发愤开创"西藏组曲",将"抽筋剥皮皴"3发挥至巅峰。而薛松最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就是火劫后找出新契机,浴火重生。
  薛松遭遇两次大火,一次是一九九○年年底,半年后,又发生一次,甚为惨烈,尤其第二次火灾,把他自前次火灾发生以来试验的作品全部烧毁。所幸,薛松从那些被烧毁的物品中,发现新大陆。
  这个来自黄山的故乡的青松,还真是愈烧愈旺!他发现,被焚烧过的残片与未烧过的去拼贴,视觉效果不一样,意义也不同。对于薛松来说,火灾是偶然,也是必然。在火灾之前,如果没有长期的探索与实验,不可能找到一个突破点,如果没有长期的准备和反叛意识,再发生十次火灾,对于他的创作也是无济于事。
  机会都是留给准备好的人!
  一九九二年之后,薛松开始进行无数次的燃烧实验,最早的时候还是一种混沌状态,渐渐地从无意识变成有意识的选择与燃烧,薛松形容自己的创作是先画靶再射箭,靶子就是他的目标,目标一旦确立就有了针对性,然后对收集来的印刷品破坏、焚烧、分配、组合。
  人类对于火始终有一种既爱又怕的情结,火的发明是人类文明的起点,火也是权势的象征。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给人类,触怒天神宙斯,宙斯将他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边上,惩罚他日日被恶鹰啄食肝脏;秦始皇焚书,意在维护集权统治,统一思想,反对古是今非。大火是极大的破坏,也带来新生,薛松使用烧烤过的碎片进行拼贴,就有了死亡与再生、解构与建构的意义。薛松坦承,"焚烧纸片时,特别有一种快感、刺激感。"这或许让潜藏在他灵魂深处的反叛精神得以解放吧!
  徐钢曾经以"波澜不兴,荣辱不惊,少言寡语,忠实可靠,嗜酒如命"4描述薛松。与薛松熟识后,觉得徐钢的形容颇到位,尤其他指出薛松的出生地砀山,是老庄故里的近邻,因此性格"绝对有老庄出世的遗风"。薛松并不否认,但却也说:"出生在中原,其实是很闷的,有很多的传统框架限制。"5言下有些许无奈。他还说,今年十月刚去参加第一届内蒙双年展,觉得塞外民族特别豪迈,一如他所接触过的其他非汉族,都很热情开朗,无拘无束,令他心向往之!
  薛松年轻时比现在更沉默寡言,人多的场合,他更是沉闷,只有酒过三巡后,才渐渐活泼起来;除了喝酒之外,抽烟也是他自我释放、解闷的方法,而焚烧纸片的烟雾,也有同样的效果吧?
  Blueair空气清净机的面板以
  薛松的山水画为底,镶上水晶。
  墨
  薛松画面上的墨,不是一般的油画、墨汁,而是他自行研发──焚烧纸片,化为烟灰,和以丙烯颜料形成,可谓今之"松烟墨"。
  薛松就读上海戏剧学院时,国画老师张培础认为他速写功底较深,线条画得流畅,常给他一些宣纸,让他试画水墨,薛松从此有了水墨情结。当时薛松迷恋西方及现代主义,骨子里对守旧、古板的东西甚为反感,奇怪的是,却始终持续地画水墨;更奇怪的是,年纪渐长之后,对传统文化、艺术更有兴趣。对于这种转变,薛松一开始也想不太清楚,后来感觉到这是从自己的文化中流淌出来的。
  比起同世代的中国当代艺术家,薛松对传统文化的情结比较深、也表现得比较早。一九九二年他开始使用焚烧过的残片拼贴时,就大量使用书法碑帖,如《蜕》、《心连心》等,新颖的图像与古老文字交织,强化了作品的深厚度。一九九六年他创作第一幅山水画《山水》,前景小山、远景天空就是拼贴焚烧的书法碎片,中景高山则是古画碎片,画面两边的红色长条宛如书法条幅,形式上就是国画的中堂,左右再搭配对联。
  薛松受邀在今年香港举行的第三届水墨艺术博览会(InkAsia)6举办个展,有几幅山水画就特别依据画中意境搭配对联,较诸十年前的《山水》,其形式、风格与传统书画更加紧密,又因为对联另行独立创作,就可以进行多样变化,包括字体、色彩,及至拼贴的内容,都有更大的挥洒空间。他最新的作品《山水》、《水墨》更别出心裁,表现国画讲究虚虚实实,画外气趣的特点,他利用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购买的文征明复制画上挖出"山、水、水、墨"字样,另行贴在上方,而被挖空的部分,则在其底下拼贴书法碎片。在画面中贴上"薛松制造"的钤印。薛松从国画的装裱、配置及至构图形式汲取灵感,玩出新的焚烧、拼贴花样,创造了古画新用的新手法,如同他在一幅二○一六年的作品《溪山泛舟图》的上方配上"除旧布新"的书法,更强化了传统国画的形式感,也更具有文人的雅趣。
  薛松对于书法碑帖一直情有独钟,不但大量做为拼贴碎片,而且另辟"意象书法"系列。在中国美术馆、西安美术馆的大型展览中,他以六十公分见方的单幅意象书法做有机组合,最大的达到四十八件作品,造成强大的视觉震撼,展览时特别吸睛,中国美术馆并因此典藏其四十件"意象书法"。"意象书法"表达了薛松对书法线条美感的掌握,直弧、长短、粗细、方圆、枯润、虚实、相背、提顿、聚散连绕、飞白、抑扬顿挫…,他顺手拈来,千变万化;而他只截取字的局部,并不在意字义,更突显书法的抽象之美。特别有意思的是,他的书法字体大都不是以黑墨呈现,反而是五颜六色,背景的色彩也同样多采多姿,与文字线条的色彩或互补、或对比,变化多端。这种形象是传统、颜色却是缤纷的,非常具有波普主义风格,也造成视觉上的冲击,真是古为今用、中西合璧的经典范例。
  薛松表示,"做山水系列是对年轻时代的某种情结的一个补偿,或者是补充自己当年的某种丢失。"7他的"符号山水"所隐藏的含意,颇值得玩味。他最早的符号山水《打X的山水》,其中的"X"以黑墨呈现,后来的系列作品改为红色,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文革时期,在大字报上打叉的,就是要批判的对象,薛松在山水图上打叉,批判国画的意图显而易见。然而,就像在文革时被打倒的对象,有些可能是无辜的,或被诬陷的,甚至他们还具有很多美德,让人怀念不已。薛松年轻时批判的山水画,真的恶名昭彰吗?年岁渐长之后的他,日益喜欢山水画,山水画上让人惊心动魄的红X,是破碎时代的符码,也是过往岁月的伤痕,除了批判之外,可能也有悔恨与追忆吧!
  二○○五年的三连作《有符号的山水》,除了打叉的符号之外,更加上醒目的红色箭头,其所要探讨的问题就更多了,箭头所指的是山水画的布置或所谓构图关系,也是水墨画现代化所追寻的方向。
  黑墨在薛松作品中占有显着的地位,不同于国画的"墨分五色",他的墨只有黑色,而且是浓黑色,这是他自行调制的"松烟墨",其特色正是"深重而不姿媚"8。他偏爱挪用弘仁的山水画,一方面向弘仁致敬,另一方面,在于弘仁的山水结构严谨,线条如铸铁般单纯坚硬,以深重的烟墨表现,更为强而有力。不过,这种烟墨较难表现水墨线条的流利,而有一种呆滞、生硬感,薛松并不在意,他所追求的本来就不是笔墨关系。他所有的作品都有出处,譬如山水图,主要是对历代名作或大师作品的挪用,再根据画面的需要而改动,图像也不是原本照搬,他所要保留的只是一个图式,图式里面或外面所拼贴的碎片内容,有的互相有关连、有的彼此矛盾,有的纯粹只是并置,碎片做为材料本身,以及碎片内容与图式之间的关系,就表达出比绘画更多的东西。
  薛松的作品也追求一种广告的效果,即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引人注目,他常以拼图、大色块做为作品的基础,黑墨在其间就更有分量,黑墨可以勾勒图式线条,也常用以平涂色块,妙用无穷。
  薛松也常挪用《三毛流浪记》、丰子恺作品的图像,都有特别因缘,前者是他从小就爱看的漫画书,后者则是在二○○三年非典期间,平静他的心宁,让他感觉到质朴与宁静是中国传统最美好的一面。除此之外,漫画作品的线条简洁、构图单纯,作品内容所描绘的事物是近代中国人耳熟能详的,这些都很符合波普艺术构成的要件,也让薛松的烟墨得以发挥特点。
  就像早年尝试过各种主义、画派的艺术家作品,刚开始只是随意的,颇有实验的意味,有特别的心得之后,渐渐演变为一个系列。如今山水系列愈来愈多,其中又分出支系,如《芥子园画谱》、宋徽宗、黄宾虹、八大山人、徐悲鸿等,他从传统书画中汲取的养分愈多,所呈现出的文人趣味也愈浓烈。
  二○一三年我邀请薛松来台湾创作《台湾八景》,这是他首次以实地风景创作的当代山水画,他运用发展完备的个人语汇,将台湾原住民、新住民,以及象征汉文化的传统书画文字、代表现代建设的摩天大楼,巧妙拼贴,熔于一炉,既是台湾三百年历史发展的缩影,也呈现了台湾的多种族、多元文化的特色。
  《台湾八景》的成功,催生了《澳门八景》,而有了前者的基础,他画澳门八景就更得心应手,在取景、构图及拼贴内容上很快就有灵感。澳门有不少天主教堂,薛松在澳门采风之后,又远赴义大利米兰参加联展,沿途收集很多欧洲着名的古典、宗教名画画册,正好在澳门八景中派上用场;他所绘制的新美高梅酒店,以各国纸币拼贴,更是一绝,金碧辉煌的赌场型酒店就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这让人看了,眼睛为之一处,不禁会心一笑。
  拼贴需要使用大量图片、纸张,这让薛松养成了收集图书、文物的习惯。他从一九九四年起收集新中国美术作品,包括版画及原作,如今竟已累积五百多件,而七、八年前开始收集日本浮世绘,如今也有五百多件。他的收藏瘾头愈来愈重,光是每年购买书刊就花费十多万,而收藏美术品的经费则更难以估量。收藏癖好向来是中国文人特有的情怀,从一个前卫的波普艺术家,到如今的好古敏求,或许也是源自于"松烟墨"因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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