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介绍
我们可以想象方凯在制造形象时的从容专注,那些真实的血肉之躯像是被艺术家从现实中摄取和抽离,然后布置在画布之上。描绘得越是细致,就越显得不真实,这像是存在主义式的身体预设:冷漠理性地在自然之外建立一个"存在"的理由。同时,"绘画"又是问题的本身,依附形体建立的造型结构构建了一种抽象的维度,既描绘客体,也描绘自身,对象一旦被描绘,就被抽离出它原初的情境,被投入笔触制造的虚空迷雾。阿尔贝 加缪说:"我就在这,我就是荒谬",存在主义的观点里,荒谬用来表达生命无意义的重复和失序。套用在方凯的工作方法中,也许可以更好的理解这种不厌其烦的描画的精神意旨--冷漠的理性和非理性的混合。
方凯的绘画有时候看似更忠实于对象形体的起伏转折、容貌体态。而另外的一些绘画则看起来不同程度的远离真实,编织叠加笔触和情绪。在一条贯穿最近六七年的时间轴里面观看方凯的线索,我们看不到那种线性和有迹可循的风格渐进,我们只能看到方凯不停地切换笔触技法,在具象与表现性之间的坐标中游移和重复。"变化"对于方凯来说并不意味着观念推进,而是一种重复,工作不断地重复是对意义的质疑,一种理性的悲观感。方凯作为艺术家,他与模特或景物之间并不是观看的关系,也不是情感的投射。艺术家与形象建立了不断重复共存的共同体,对旧的方式不断延展。
一种看似不断重复或者说旧的东西可以在艺术家那里坚定的存在的时候,我们就有必要选择相信绘画中必然的恒定的法则--延续关于生命、身体以及艺术家对自身欲望的控制,在循环往复和西西弗斯式的荒谬日常中自我证明。将形象从现实中剥离,现实的意义被否定,眩光在物像之外游移。对象像是有生命的标本,存在并否定存在的意义,所谓的变化或者说"新"、"旧"的对立都在凝固中被消解了。
--卞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