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介绍
十一年前,与张健同游台北。那时台岛人似乎都在为大陆游客即将汹涌而入做着各种他们可能想象到的商业繁荣的情境而心生喜乐。有八,九天时间,我俩之所以一直围着永康街转,只是为了买酒。因为于彭(已故)家的地下酒窖中的格子是不允许空着的,有几次张健懒得去永康街买了补上,拿空酒瓶塞在里面,亦被于彭及时发现。他惩罚自己的方式是把于彭正在创作的全部碳笔纸本山水画买下并且运费自付。当张健要先行回大陆时,一桌够三十人食用的佛跳墙,竞然由于彭一人料理,三口大缸热气弥漫,只见于彭在餐桌上跳上跳下,真让人以为佛跳墙这道菜一定是要跳着做的。假如不是李敖(已故)贴着缸沿猛力闻嗅时不慎射出一口痰在里面,我已记不住不够吃这回事了。眼看这几年的张健吧,他亲自料理并疯狂在北京家中推销宁波菜的同时,又传来他于昆仑山徒步觅石的消息;假若你去西医院治病的讯息被他事先得知,他必然前去拦截,他家常年供着两个国宝级中医,这个无论如何不能浪费啊。据说他起初是拜师学艺,后来好象与大师吵闹不止,中医师傅们终于明白,他就是请人来家吵架而已。中医道场撒销后的空间正好可放一张超大画桌,今天大家看到的一些巨幅山水,大概都从中出。我要说的其实就是一句话:张健如此勇猛精进,为的是挥洒神迹。(节选)
/文 海波
心中的昆仑
/文 张健
孩提时代学画前,我便知道在家三十里外有个地方叫做冠庄,那里有座山叫做雷婆头峰,那便是画家潘天寿心中的山。
高中来杭州的头几年,出于猎奇和探险,我寻遍了杭州的每一座山和数不清的峰。后来在中国美院学习时老师教导我们,写生不要带纸笔,更不能带照相机,只要带着心和眼睛,用心去体悟。带着这个念头,二十年来我走遍名山大川,遍访各地高僧和深山隐士。
直到不惑之年,我去祁连山一带寻找传说中的西王母。这是我与昆仑山的第一次相遇,此后我便生出了许多疑惑:神话中的故事都是真的吗?我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带着这些念头,我走过帕米尔高原,看过尼泊尔的喜马拉雅山脉以及印度与巴基斯坦交界处的冈底斯山脉,神游于未能去朝圣的冈仁波齐神山。
在此期间,我重读了《山海经》和印度古书《五十奥义书》、《薄伽梵歌》,研习佛法,遍访隐士,与朋友探讨冈仁波齐18000年前的象雄文明,于是有了关于昆仑山的一系列作品。
浮山系列
万物创造完毕,神界居上,人界居下,悬浮于空中的神山成为标志性的图像,比如蓬莱、方丈、瀛洲三座神山。若换用现代科学的观点,宇宙大爆炸后物质四散出去,漂浮的物质尚未聚集于一处,呈现出“漂浮”的特征。此时的山水“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更多的是一种纯粹形式上的视觉观感,虚无缥缈,显现出独立的审美价值。
种山系列
随着神界和人界的融合,山水变得实在起来,形式感和象征性兼具,如东岳泰山“镇坤维而不摇”的威仪与封禅祭天的皇权象征。与之相对应的,宇宙间漂浮着的物质开始凝聚,相继出现了星系、恒星、行星乃至生命。这些山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未知而神秘,如海水下隐藏的冰山,呈现出一种陌生感与不确定性,即:你眼中的山不是我眼中的山,更不是真正的山。
拓山系列
当人类学会与自然共处,山水便成为人类精神世界的一部分。师法自然就成为艺术创作的重要途径。此时的山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强调对自然山水的拓取与复制,虽形式迥异,内在本质却一般无二,因为绘画源于自然,“自然即画”。
山外山系列
以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五行”为底色,象水、象金、象火、象木、象土,一则对应着“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农耕生活,体现“天道循环”;二则与家国天下的观念遥相呼应,阐释“以自我为核心的命运共同体”;三则暗含着银河系八大行星的运行逻辑,强调“普遍秩序”。画山水而不止于山水,故曰“山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