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文/顾耀峰

“当水墨进入汉砖”，还是“当水墨浸入汉砖”？用“进入”，还是用“浸入”？在决定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和老田有过认真的探讨。在读音上，这两个词一样，在字义上，它们也接近。但不同在于：浸入，是缓慢的、侵润的、时间漫长的；而相比之下的“进入”一词，要显得直接、有力。最后我们决定选用“进入”。
原因很简单：在田小赤的这批新作中，拓印的汉砖元素，指代着的是中国传统美学、文化符号，同时，它也作为一条线索贯穿在这批作品的始终，表示它是相对来说恒定不变的；而水墨，虽然也是中国传统的文化符号，但它始终在“变”，在出陈就新或者饰新归旧，在当代，水墨更是常常被中国艺术家用来抗衡、化解、融合西方美学的手段。而在田小赤最初的本意中，就是想探索当这种常变常新的“古老的新手段”碰撞“古老的不变体”之时，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他的态度是坚决的，手段是利落的，自然，用“进入”更契合本意。
出生于1966年田小赤从小学画，与水墨打交道已逾40年，有个笔画非常少而且古味十足的常用艺名“乙卜”。现在也很难用“早期、中期”之类的言辞概括他的艺术阶段，比起他稍早一些时候的作品，“当水墨进入汉砖”更注重于“意”，还更注重于“量的成立”。这批作品既可以说是一批作品，因为它有十组100件（每件3平尺左右）；也可以说这是一件作品，因为它的“气”一以贯之没有间断。同时，也正因为数量上的累积，才使得这批作品真正得以成立而不是一时的意气之作。就如同帕瓦洛蒂的高音C能持续数分钟才成就了“高音C之王”的美名，数分钟，表面上看是个数字，实质上它指证的是胸蕴。
水墨进入汉砖，也意含着在当今语境下，人类社会特别是中国人的社会中，无数个以传统为名的当代性动作对传统美学的横切。有时候这种横切会带来新的结果，而在有的时候，这种粗暴的横切却是遗憾。这一层意思，因为可以想见但不能公开说透的原因，有着社会学的影射，在跳脱开老田的作品之外，更值得我们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