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歌德辛米德和艾伦诺拉·夏利的装置作品 “我们今夜去哪里跳舞”
这也真怨不得清洁工。当晚的清洁工面临了一个巨大的考验,他们被告知:要将傍晚活动后的现场打扫干净。歌德辛米德和夏利的展览是关于1980年代意大利的堕落气氛,就如同保罗·索伦蒂诺的电影《大牌明星》中描绘的那种。因此他们将展览现场也精心地布置为派对之后一片狼藉的景象,地上全都是空瓶子。你几乎要怀疑这是美术馆工作人员给不关心当代艺术的清洁工设置的陷阱。
清洁工收拾之后的展览现场
先别急着谴责当代艺术。清洁工似乎总有将装置艺术和垃圾搞错的惯性思维,这反而证明了当代艺术的持久生命力,或者,至少是经久的新颖性。
我们对于日常物品如此熟视无睹,随意使用,轻易丢弃;而艺术家对其精心挑拣,将其带进博物馆的殿堂。在艺术的历史上,这样的操作已经成为可行的惯例,延续了一个世纪之久。毕加索就曾经在他的绘画之中加入报纸和坐垫。
毕加索 “带坐垫的静物画” 1912
而清洁工也已经持续100年孜孜不倦地将这些艺术品作为真正的垃圾打包丢弃。而今,最早的现成品都已经不知所踪了。现代主义的标志性作品——杜尚的小便池、自行车轮、瓶架、雪铲很早以前都已经丢失了。艺术家不得不在1960年代重新做一次。也许,那些原作都未能逃脱垃圾的宿命,被丢弃于垃圾桶中了。
现成品之父杜尚的一系列作品
这类艺术作品已经有相当长的历史,照理说它们应当可以安享尊贵地位。有一些作品确实如此。而今艺术爱好者会恭敬地进入泰特美术馆,瞻仰一个传说中的小便池,尽管它只是1964年的复制品。但是,另一方面,清洁工依然锲而不舍、矜矜业业地履行者着他们的职责。倔强的工薪阶层批评者是现代艺术难以攻克的最后堡垒。
美术馆外的告示称艺术作品将很快恢复
美术馆和艺术家或许对此并不介意。在博尔扎诺,艺术家只需要打开更多的红酒,制造出更多的空酒瓶。因为只要还有人认为现代艺术是垃圾,它就依然可以保持挑衅、先锋的姿态。它依然是危险的。即便它已经可以售出百万高价,即便它被供奉在最著名的美术馆中。当代艺术也许收获了文化的所有荣誉,但它依然可以保持挑衅、颠覆和激进的姿态。
因为清洁工依然随时可能将其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