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娜-坎妮斯托《65只蝙蝠(65 Bats)》
摄影师桑娜.坎尼斯托(Sanna Kannisto)在巴西、哥斯达黎加、法属圭亚那和秘鲁与生物学家们一起工作,进行着与他们类似的项目:测量、探查、存档,最终模糊艺术与科学的界线。“有时我们接近自然、我们必须研究热带大自然的方法是如此的有限或者说是无能,”她评论道。“物种具有如此巨大的多样性。坎妮斯托的照片为人类徒劳地(若非愚蠢地)将秩序加于混沌之上的尝试作出了记录,同时展现了自然界复杂的内在逻辑。这位谈吐轻柔的37岁芬兰摄影师曾求学于赫尔辛基艺术与设计大学,没受过正式的生物学培训,却发现了艺术创作和科学研究之间迷人的相似性。她的作品“发挥了如下理念:摄影乃是证据,由此你相信图像是客观的,甚至就是真实,”她说。“而那是一种模仿性的研究。我想发现艺术与科学间的新联系,而在某种程度上,我自身担当了研究者的角色。"
轻率的观众或许那些拍摄蝙蝠飞行或竹节虫挂在树枝上的精彩的夜间摄影不过是纪录照片。她的“静物(Still Lifes)”系列却是在发扬奥杜邦(Audubon)和布封(Buffon)的插图的传统,通过一个四壁白色的、纸箱大小的“摄影棚”来拍摄动植物样本。“这些图像与科学文献和自然史图绘有关,还与珍奇陈列柜有关,”她如是说。
那些照片具有一种临床之美,而科学与艺术方法(彼此并行显露)暴露的干预处处显现——植物的支架、基座上缠绕的胶带、吸光的丝绒窗帘。坎妮斯托每次工作都会持续数月,寻找样本,一旦发现特别精美的,便疾奔回临时摄影棚,一般都是亲手处理那些样本。“这只犰狳是我自己捉到的,”她指着一幅名为《九带犰狳(Dasypus novemcinctus)》的照片说。“它们的听觉不太灵。我知道它们住在哪儿,就在我睡觉的地方附近的一个洞里,拍照后我将这可怜的小家伙送回了家。”
她的作品中有一部分拍摄的是研究站的装备。“我喜欢那种你无法理解的如此的荒诞感,”坎妮斯托称。“这是否关乎科学,或是我作为艺术家的所做?”在《蜜蜂研究(Bee Studies)》中,一个在蚊帐遮蔽下的小屋里,三脚架支撑着摄影机,俯瞰培养箱,记录着蜜蜂的活动和进食的时间,这时间由一个分配花蜜的乐高机器人控制。然而人类的缺席和良性监督会令人想起一些更加残忍的活动。
最近,坎妮斯托对一项研究被放弃后留下的遗迹产生了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混沌与理智如何在一起工作,”她指着《被放弃的研究(Abandoned Study)》中一团在树下的卷藤中(或被其压迫)彼此缠绕的彩色电线说。“这是对科学精确性的一种嘲弄。有一次我正拍一张风景照,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思考着怎样构图,然后我发现,哦,那里有些破胶带,”她说。“你从不孤单。总有某个人在你之前。”
她的创作的诗学在“飞之行动(Act of Flying)”中显露出来,这一系列作品捕捉在白墙包围(与她用来拍摄在黑暗中飞翔的蝙蝠相似的设备)中的蜂鸟飞翔的画面。那是些精致的、闪亮的小生灵,引人靠近观看,却飞出边框,不愿被捕捉。就像坎妮斯托的其他作品一样,这些照片静静地突出了自然平衡的脆弱性,以及将其迅速聚焦的科学透镜的偶然性。
坎妮斯托1997至2000年的作品如今成为一部新的专著《田野工作(Fieldwork)》的主题,配套展览正在纽约光圈基金会(Aperture Foundation)进行,将持续至6月23日。
《被放弃的研究》
《绿旋蜜雀(Chlorophanes spiza)》
《极大的黑暗(Considerable Darkness)》
《九带犰狳》
【编辑:冯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