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籍女作家曾经写过,方召麐是她所见过海外华人中最爱国的,不仅爱国,且对待那些对祖国持有异见的人,她还敢于与其争论。
解放前,方召麐定居香港,旅居欧美各地。然而从1960年开始,她就多次回到大陆,除了故乡无锡,遍游长江、黄河、长城、陕北、甚至还去了大寨。
她在作品中反复描绘祖国河山。黄山、太湖、陕北窑洞,无锡梅园都是她常常表现的题材。而在这些山水美景的结束,她都会落款“梁溪方召麐”。梁溪,就是无锡的旧称。
在她艺术道路的选择上,她也走向了中国的一边。她说,我看遍了欧美各国的艺术之后,要求自己回到中国,最好的艺术在中国。
她还有一枚章:“中国江苏无锡人”。
她爱国甚至爱的有点主旋律,有点不那么真实。
也许从她的人生轨迹中,可以寻到一些原因。1914年出生于无锡,13岁在战乱中失去了父亲。23岁去国离乡留学曼彻斯特大学。毕业后结婚在国内历经抗日战乱,逃难十年。1948年定居香港。
晚年的方召麐曾对旁人说:你知道吗,逃难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把我们当人看啊!
她在作品题跋里回忆逃难至桂林火车站时日军投下的一颗颗炸弹,老百姓丧儿失女,宛如人间地狱。
在1948年去国离乡之后,她一次次告诉国内的人,华人在海外的真实境遇:解放前,我们在国外,自称是中国人,都没人理你啊。直到韩战(朝鲜战争)以后,中国打赢了美国,华人在海外,才开始敢自称是中国人。
方召麐从自身经历中生发出这种朴素的爱国主义。这份赤胆忠心,使得她对待中国的态度就像一个孩子爱恋自己的母亲,血浓于水的血缘是永远不会变的。就是母亲有错,关起门可以争论,但不能在街上和外人联合起来争吵。
香港回归之际,方召麐欣然接受中央政府邀请,挥笔写下香港回归纪念碑,立在黄帝陵内。而关于当时香港是否要回归的争论,方召麐这样说:
“我十几岁就开始学近代史,所以我知道鸦片战争带给中国人的痛苦。香港怎么样变成殖民地,这些过程我都很清楚。所以我时常把抗战的事情讲给我的子女们听。”
“好像很多人没有懂为何香港要回归中国,我说这个一定要回归。我在1967年就跟人说,这是因为当时是不平等的条约,不平等的割让给英国。”
“最起码的就是中国一定要收回香港,除非中国还是一点都不振作。”
这就是一个中国人,一个海外艺术家的朴素的想法,也是她贯穿了一生的做法。
今天的人看来,不管是有局限性也好,或者说不客观也好,但这份真,这份诚,是足以让人为之感动的。
中国梁溪方召麐,中国人应该记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