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洋子曾经这样唱道:“对,我就是个女巫/我就是个婊子/我不介意你们怎么说/只有我自己的声音才是真实的……我不会为你们去死/你们最好面对这个事实/我会一直好好活下去。”昨天,首次来华举办个展的她举起毛笔,在可当代艺术中心的白布上写下“洋子”两个字,告诉大家:“请你们,叫我洋子。”
戴着墨镜的小野洋子与其装置作品《出口》
11月21日,出现在可当代艺术中心的小野洋子,已经从一个不被全世界人看好的、注定会给她伟大的丈夫列侬以及其伟大的乐队带来厄运的“婊子”变成了一个满脸褶子的小老太婆,75岁高龄,唯一不变的,是在她眼中依然可以看到处乱不惊的神情,没有什么可以再阻挡她,尽管鼻梁上的墨镜或许仅仅为了滤去锋芒。经过种种波折,小野洋子第一次来中国举办的个展——一个名为《FLY》的展览终于在上海可当代艺术中心开幕,展厅门口大小不一的白桦木棺材,生长其上的雪松树叶在阳光下郁郁葱葱——她的装置作品《出口》与参观者探讨着死亡与重生的永恒主题。
自孩提时就被《三国演义》、《孙子兵法》中的中国文化围绕,第一次来中国,小野洋子为想象力腾空了的头脑中涌现出的是马可·波罗笔下的神秘东方之旅。作为公认的先锋艺术家,爱、和平、裸露是小野洋子的御用主题,但她却并不想做先锋艺术家,前卫艺术家,“偶然会孤独,但只要在工作,我就不悲伤。我很得意我是我自己。如果你不被这个世界接受,你可能不高兴,我信任我的工作我的作品,如果评论家觉得那些不好,那么我认为,是那些评论家不够好。”
既然曾经不顾全世界的反对嫁给了列侬,那么小野洋子的出现就免不了伴随着列侬的影子,她知道全世界为了这件事而恨她,“这个恨很强大。”她说, “给一盆花浇水,带着爱和恨的感情所浇灌的花朵一定比毫无情感的浇灌生长得更旺盛更顽强,爱与恨一样,都是很大的震动,我会把恨转化成爱,我感谢恨也感谢爱,我把所有得到的关注都转化成爱。”
她曾经给列侬带来了身体和精神双重的亢奋,如今的她,看起来依然尖锐。“女性艺术家面对的挑战比男性艺术家更大,她们在挑战中生存壮大。中国历史写满了男权的力量,但从朝代更替上来看,人们一旦得到权力就会因为安稳而产生惰性,无法抵挡山上敌人的大举进犯,现在,男性艺术家们就是那些懒惰的艺术权力掌握者。”对她来说,创造力意味着所有的体验:“人类一直想要飞,于是飞机诞生了,人类一直想要看看月亮的背面是什么,于是人类登上了地球,现在,人类的梦想是和平和生存。”
本次展览的策展人古纳·格瓦拉与小野洋子相识于1989年的威尼斯双年展,接受早报记者专访时,古纳·格瓦拉这样评价小野洋子:智慧、礼貌、博学、富有幽默感,对社会政治都有独到的见解,能把本土艺术通过互联网、音乐、绘画等等各种形式转化成国际化的艺术语言形式。“她走的绝非一条寻常的艺术之路,她拥有非凡的自控力。她不抽烟不喝酒,保持着健康饮食。”
小野洋子1960年代初崛起于纽约的艺术界,从那时起,她便一直努力重塑自我,创新理念,成为先锋派的排头兵。她的艺术创作跨越了类别且模糊了边界,先后涉猎“激浪派”、前卫艺术、概念艺术、偶发艺术等等。格瓦拉透露,多年来,小野洋子一直不受到艺术市场的欢迎,她的作品被博物馆,画廊置之门外,也无法进入收藏领域,自然与利益圈子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这让她保持着遗世独立的清醒的同时,也让她颇受冷遇,直到十年前在纽约的亚洲艺术中心举办展览“YES”,《纽约时报》评论人盛赞之后,人们才重新意识到小野洋子作为当代艺术家的价值。
【编辑:姚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