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近年关,好事的媒体总免不了要盘点刚刚过去的一年。盘点的形式多种多样,当中最具新闻效应、最能体现媒体自身实力的莫过于推出由自己主持评定的排行榜。于是,每年的这个时候,形式各异的榜单会扑面而来,“十大”“八大”已经属于小打小闹,“100强”“200强”日益成为媒体制造噱头的首选。
就海外而言,海外艺术市场一直是国内艺术市场的风向标,海外知名媒体推出的艺术权力榜单会成为国内艺术界长久谈论的话题,今年也不例外。有着16年推榜经验的欧美资深艺术类杂志《ARTnews》(《艺术新闻》),今年以封面、整版的关注度热辣推出了2007年度顶尖收藏家200强,为全球范围内的骨灰级收藏家作了新一轮的排行。随后,欧美另一本有着广泛影响的当代艺术杂志《ART Review》(《艺术评论》)也如期推出他们的“2007年度国际艺术界最有影响力的100人”(Power 100),对整个艺术界进行了新一轮的大排行。
相较于海外媒体榜单的影响力,国内的艺术类媒体还缺乏制作推出榜单的经验。但随着国内艺术市场的繁荣及艺术类杂志的猛增,也有不少新兴艺术类杂志开始仿效海外媒体,有声有色地推出了以中国(当代)艺术界为主的权力榜。《艺术财经》(Art Value)在创办一年之际,即推出“07权力榜——影响中国当代艺术的100人”,在当代艺术界产生不小的波动。国内艺术门户网站雅昌艺术网也已正式启动“艺术中国·2007年度影响力”,意欲打造成一个重要的年度艺术权力榜。业内小有名气的网站“东方视觉”年终也推出了独具特色的“五四榜”,经过编辑记者们的奔波,也成为了艺术界不大不小的一个事件。
目前,这几种榜单形式各异,侧重点也各有不同。《ARTnews》把关注点投向了全球艺术生态中最具影响力的一小撮人——骨灰级收藏家,试图通过分析他们的最新动向来解读全球艺术未来的发展方向。而《ART Review》的关注点则触及到全球艺术家、收藏家、馆长、策展人、批评家等艺术生态中不同身份的显赫人物,试图以各人排位的升降及各指标群体的比例变化,来探求全球范围内个人影响力之消涨及全球艺术格局的新变。《艺术财经》则以中国当代艺术为视角,视野也扩散至中国当代艺术生态中不同身份者,试图探究当下对中国当代艺术格局产生最大影响的个体和指标人群的变更。雅昌艺术网则是以网站为平台,波及整个中国艺术界,试图每年为中国艺术界选出年度艺术事件、艺术人物、画廊、拍卖公司和艺术机构。
“家家都有权力榜”的说法或许有些夸张,但毋庸置疑的是,现在稍有实力的媒体都在试图推出由自己主持评定的权力榜,其背后的驱动力虽不能用“制造噱头”的理由来概括,但权力榜作为信息量大、形式独特的年度总结报告,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人们的猎奇心理。再加上媒体本身的宣传造势,权力榜对于推广媒体本身也是相当不错的契机。
然而,制造噱头也只是表面的驱动力,榜单背后的利益组合是更深层的原因。艺术媒体作为一个平台,独立、公正是其应该坚守的底线。但在利益的诱惑及视野的局限下,很难有媒体保持绝对的独立、公正,榜单评定也是如此。每个榜单的背后都掺杂着复杂的利益纷争。在利益纷争的背后,隐藏的则是对话语权的争夺。
自古就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之说,话语的力量可见一斑。现在,传媒如此发达,话语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视。像海外的《ARTnews》、《ART Review》的年终榜单的确立在某种程度上较为客观真实地反映着目前全球艺术未来的发展趋势,在整个艺术界的影响力绝非某个顶级藏家、知名艺术家等个体所能为,并且很多艺术家、藏家、策展人等指标人群也因入榜而备受关注,甚至身价大增。它们也正是以自身为平台,集合众多资源,实现着1+1>2的不等式。这才是媒体做榜单的最终推动力——当榜单能对藏家、艺术家、策展人等的未来发展及其在艺术界的地位产生重大影响时,媒体的话语权才真正建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