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超有机-CAFAM泛主题展”相关作品
2011年9月29日 下午两点,超有机论坛第四场准时开启以“机器”为主题的哲学之旅。本次论坛的嘉宾有保加利亚索菲亚大学的鲍延-芒舍夫教授,资深乐评人郝舫、台北艺术大学的杨凯麟副教授,以及台湾中央研究院副研究员何乏笔先生。
超有机论坛主持人汪民安教授首先出场,为我们介绍了本次论坛是讨论方向:主要就机器与身体的关系、现代社会的机器特征以及机器与现代生活的关系三部分进行讨论。
第一个发言的是鲍延-芒舍夫教授。他是年轻一代哲学家,在哲学本体论、新媒体政治哲学方面有很深的研究。讲机器身体的关系,18世纪启蒙哲学家受《人是机器》影响很大,它的历史根源在于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机器与人关系的不断变化。资本主义生产将身体变作生产机器,这是种去组织化。是在有机与无机之间再创造的一种发明性的超机器以抵抗资本主义。
他首先解释了主观性的含义:主体受自主意愿,有机自给自足的身体。自主的有机人的身体是与现代主观性相连的。康德的自主身体机器的机械性调节与现在历史时刻正紧密相连。新结构的出现都是机器霸权。复杂的政府结构、变化都代表超级机器不再是原始意义的。就像原始的武器,它就可以看作机器,自动化的装置非物质化的。
继而他描述了当代机器的特点。回到关于机器的初步分类,我们就可提出不同身体机器间的关系。关于自动的信仰类似于乌托邦式科幻的信仰,在人文学中,连贯着身体出现的信仰。他为我们举了潘多拉的例子。潘多拉一直被看作是灾难的象征,今天,她看上去就像上帝为我们创造的,被看作是通过铁匠打造的人或者是神。她被看作是机器人,是与男人相对的人工的神奇身体。后来,这个故事被用来区别性别:人类(男人)有自然的身体,女人是人工的身体。据此,后来有哲学家提出了超有机非自然的机器。机器在死亡自然中造出,是工具,是将有机的生命转化成无极生命,又再次达到的有机水平。
在当代,机器被看作是危险的,它自身就能成为自由实体。芒舍夫教授认为这是一个悖论:如同药对身体的调节功能:它能让身体延续下去。身体与机器的概念密切相连。如何思考机器将成为霸权机器或反对这种趋势?这就将进入保守主义领地。由自然起源关注人形成的条件再到我们接受资本主义对将人视为机器的状态再到对身体的关注,身体是不是成为生产工具?或者说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在有机体或无机体中,身体或机器有一种组织体。他也承认身体的机器性。从根本上来说,这是政治问题。机器没有好坏之分。看到新技术如何变成剥削控制的工具,有哲学家提出要破坏机器,唯恐它将人替代。芒舍夫重申“机器”、“技巧”都是中性的语汇,都是人的创造。关键在于我们如何使用。
第二个发言的是乐评人郝舫。周先生把他称为是象牙塔体制外的演讲者。是侵略文化的奠基人。他演讲的主题是《终端化生存》。在演讲之初,他为大家放了一段电子音乐。音乐节奏由舒缓渐转急促。这首《机器人》是首电影插曲,郝先生希望从通俗文化入手,让大家更容易地理解学术化悖论问题。他提出终端化生存的几个状态:人是机器、人面对终端、人与终端共存,最后可能会融入终端,继而变成终端的一部分。
安迪沃霍尔提出“我想成为一台机器”的小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可能的幻想。这意味着人想成为技术的造物。终端已然在提供我们审美的标准,因而当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整容。下一阶段是欲望机器。然后,我们会到达无器官的身体。身体会逐渐消融,变为欲望机器。没有欲望,身体戏剧就不会上演。最后,是人机合体的阶段。机器的现实会比生活的现实更真实。人们与机器之间的伴侣关系将不再可分。不再有身体与机器使用与被使用的争辩,融合会模糊他们的界限。
在下半场讨论中,两位来自台湾的学者为我们解读了身体与机器的关系。台北艺术大学杨凯麟先生从一幅马奈的油画入手,解释蒸汽机创造以来对我们生活产生的巨大改变。机器带来了一种人造速度,它是超越日常经验的,是一种感官强化。他引用了德勒兹的评价,说马奈的作品,提供给我们一种新的观看方式,他提供的是一种能被感受之物,不再是简单再现复制世界。他给予我们的是一个强度化经验,将差异的世界用风格化的方式表现出来。这就如同此次超有机的展览,人与机器是超经验的组合。我们无法用日常经验对作品进行解读,反而是通过作品的可被感知物来重新认识世界,认识人本身。随后他从视听两方面为我们举出具体事例。影像部分为我们播放了袁广明的最新作品。无限的极度倒退,身体逐步瓦解在无限中,影像深度不再被列出,它与身体产生了共鸣。异化消除了仅有影像,人与电脑结合在超有机中,产生纯粹的视觉感观。我们逐步由一个“条纹空间”走向“平滑空间”。声音部分,他举出日本的语音合成引擎“初音蔚蓝”。这里出现了一个悖论:人创造了可以模拟人声音的机器,反过来人开始崇拜自己创造的机器。这是人继对宗教的崇拜后的一种新信仰,对机器神的崇拜。他强调我们正在经历的已不是僵硬固化的机器,亦非《城市之光》中人在生产线上的呆板重复。
最后,他将我们引向福柯的“装置(dispositif)”。他解释,装置是对空间使用的无穷精密的计算,是有形治理与无形治理、空间治理几何学的极致运用。在生活中表现为监狱的社会化与日常生活化。他在社会机制下各种力学在社会中的部署、以及操纵当代社会部署方式的认识,带有批判性与启发性。
最后出场的何乏笔副研究员,他的主题是《机器与主体性—从dispositif的概念进行反思》。技术在人之内,任何工具与机器都密不可分。在权利问题上,权利技术透过身体改变来进行转化。福柯的多种“装置”处于一种共存的状态之下,单一的“装置”都有些过时了。第一种模式是权利的装置。其机制精神的性特质的装置。。主体化的模式去从化修道院、学校、军队、工厂、监狱等。第二种模式是身体(欲望)的机制。主体化的模式是解放、快感。在当代资本主义主流下,呈现为购买欲望。然而这种解放是虚假的:“听凭欲望的驱使,不是其主人,而是其奴隶”。他随后为我们播放了电影《1984》的片段来解释这两种装置对人的约束。回到装置问题,装置的第二层次与第一层次是对立的。身体与爱情与权利对立。这种看法虽显过时,但这种针对精神层面的控制依然存在。第三种模式是创造性的装置,它是能量的机制,可以解释为生命,以一种治疗的方式进行。主体化的模式为创造化、开发潜能。他又放了《1984》的一个片段。说明装置对人的改变是个人化的。电影关于权利的思考触及每个人无法承受的东西,进而转化,直至互相出卖。在结尾爱人之间的对话可以知道,当今,更重要的装置未被触及,对老大哥的感情是虚假的,是通过恐吓完成的。今天,我们对于权利、爱情的感情都是如此真实,这是对传统形而上的批判。第三层次体现了更多元、非组织化的主体性。通过自我去实践,转化为创造性的能量主动实现。这种从被动抑制到主动创造的过程具有革命性,装置是转化的中介。
在论谈的第二部分,互动环节,嘉宾、主持人与观众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大家就人与机器关系、人对机器所谓异化的恐惧是否合理、机器与工具概念的差别、福柯哲学对艺术家创作是否有帮助等众多问题交换了意见。其中,多名观众就“初音蔚蓝”与嘉宾探讨对机器走向的担忧。他们关注的机器与生命存在问题与每个人是生活都息息相关,也为我们描述了科技进步下机器与人关系的可能走向。
至此,首届“CAFAM泛主题展——超有机”的四场学术论坛活动圆满落幕。本次论坛关注的城市、政治、身体、机器四个主题不仅是超有机展览的重要组成部分,代表着当代艺术的最新研究方向,更愿引起公众对于自身生活的思索,并找到一条顺应科技发展又合乎自然的生存之道。
【编辑:冯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