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泓盛 徐冰 地书项目 2003－2012年
又到一年春拍时，随着各大拍卖行奔走于亚、欧、北美、大洋洲等地征集作品，2012年的春拍大幕被徐徐拉开。尽管拍卖市场受去年秋拍的影响，被不少业内人士定下“灰色”基调，很多的藏家也都持一个观望态度，但很多拍卖行负责人对今年的春拍行情依然乐观。而作为内地拍卖市场风向标的香港苏富比春拍首战的骄人战绩也似乎向人们传达了一个市场回暖的讯息，再加上国内多场小拍的火爆成交，我们是否可以预测市场是不是已经多云转晴？专家对此何解读？拍卖公司又是怎么看？各大艺术板块的表现与趋势又如何？
受到2011年秋拍收缩的影响，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进入一个微妙的调整时期。为数不少的藏家都持一个观望态度,为今年的秋拍增加了一个更大的变数。处于调整期的市场到底是持续低迷，还是雨过天晴？这一切都牵动着中国艺术品市场或者说世界艺术品市场的神经。
受2011年秋拍的惯性影响, 对今年艺术品春拍涨跌的硬币该持“正面”还是“反面”，人们忐忑不安。加之随着宏观经济的继续调整，市场人士普遍认为今年春拍的前景不容乐观。尽管艺术品市场近两年一路凯歌，但对于今年的市场是否能继续增长已经在业内形成多种观点。
专家：市场趋于平稳、理性
中国艺术品市场研究院副院长西沐认为2012年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是在平稳发展的过程中会有一些下调。主要是包括两个层面，一是市场规模会有适度的下降，二是竞炒资金的量会有一些减少。
在这个大的趋势下还有四个点应该关注。第一，市场增长的规模，增长减速结构在调整。今年的艺术品拍卖的市场增速不像2011年，特别是不像2011年春拍那么猛、那么强，但是结构，特别是区域市场一些中小企业和新兴的一些企业成长的速度会进一步加快。第二，亿元拍品依然会出现，但是版块细分会更加明显，“以前比如说我们更多的分的是中国书画、当代艺术、瓷杂，我们会发现光陶瓷这一块，我们不仅仅有古代的，并且还有当代的。当代的不仅仅有陶艺，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形式，还有紫砂的。非常细的一些分类，都可能成为明年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一些热点。”西沐谈到。第三，整个艺术品市场拍卖的规模会做适度的调整，“我估计大概有15%到20%回调的幅度。”
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负责人关予认为2012年经济总体运行水平将低于2011年，而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走向与宏观经济以及流动性资金动向息息相关。“2012年外部经济环境没有显著利好，今年春拍很难在成交额上超过去年秋拍。”出现一两件高价拍品并不能说市场好或者不好，这里面有太多偶然的因素。之前，出现“天价”拍品可能会有金融资本助推的原因，但预计今年金融资本助推因素会弱很多。买家为了抢某件东西而盲目冲高的现象一定会少很多，包括金融资本和投机性买家均会变得比较理性。
基金：稳定中前进
艺术品基金在艺术品市场上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因此本刊记者采访了北京盛世瑰宝艺术品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陈连勇，从艺术基金的角度分析了拍卖市场的现状：综合了东京，纽约和香港的拍卖情况，只要是真的，保存状态完好，估价合理，基本都能顺利成交。香港苏富比的春拍一个最为突出的现象是：高，精，尖的拍品，竞投踊跃，天价成交。另一个突出的现象是由于种种原因国内收藏家的参与较少，海内外行家的表现亮眼，很多拍品，都是由行家竞争投的。虽然没有以往的高价，但是成交价格较平实，而且平实的成交对市场的健康发展非常有益，2012年艺术品市场总体是朝着一个稳定的方向前进。
泰瑞艺术基金营运总监王凯认为虽然很多人唱衰2012年的艺术市场，也许今年春拍可能低迷，但秋拍未必走低，国内市场的变化非常快。市场回调是建仓的机会，2009年我们进场时市场也不好，我们在几乎没有竞争的情况下低价买到了好作品。
拍企：2012年春拍依然乐观
对国内拍卖公司来说，市场也许并不像许多人想象的那么悲观。“今年的春拍市场说是艳阳高照有点夸张，应该说是多云转晴。现在拍卖市场处在2次峰值之间的调整期。总的来说，春拍市场是比较沉稳，成交金额规模相比来说应该会有所收缩，但是单价过亿的精品艺术品还是会出现不少。”中国嘉德副总裁胡妍妍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如是说。
北京荣宝拍卖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尚勇曾表示，文物艺术品市场在经历连续五季的快速上升之后出现回调是正常的市场现象，而正常的调整会让文物市场变得更加健康。
北京艺融国际拍卖公司副总经理、油画部雕塑负责人王莺歌向记者表示：总体来讲，相对于2011年秋拍来讲，市场是有所回暖的。作为内地拍卖市场的风向标香港苏富比春拍的成交量也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这也传达给内地拍卖市场一个积极的讯息。以油画为例来讲，从今年的开始的几场拍卖来讲，成交量也在攀升。除了一些知名画家的作品以外，一些新兴画家的作品也备受市场关注。
共识：市场非‘拐点’适度调整利于健康
虽然业内普遍认为今年对于艺术品拍卖市场来说是较为特殊的一年，但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在经历了20年的洗礼后已逐渐成熟，无论从对市场的认知度还是自身的服务品质来说都有大幅提高。优良的服务和自身对市场认识的提高或许会在主观上避开“准拐点”。
春拍各拍卖行已不再只是观望，而是大小不同地开始实施战略调整，春拍开始之前，各大拍卖行除了派出大量人员去世界各地征集艺术品外，在公司战略上也根据自身特点做了调整。北京荣宝拍卖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尚勇表示：‘总的来讲，这次市场的调整是自发的，没有行政命令的，所以这种调整是很健康的，也是一种市场发展的必然，拍卖行只要顺势而为，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中国的艺术品拍卖市场已经经历了很多次起起伏伏：市场好的时候也能做生意，市场不好也能做生意，市场淡的时候也有人买卖，市场旺的时候也有人买卖，只要把大家服务好，找准自己的定位，做好服务，还是能够把公司做好。’
北京华辰拍卖有限公司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甘学军认为今年市场不会差，有以下原因：从已经举办过的国际拍卖市场来看，精品仍然高价，市场需求仍然很旺盛，当这个市场缩量以后，这种需求就会更加突显，整个市场并没有失去信心，并没有倒塌。我们从国内来看，今年大幅度的降低投放量，这是个好现象，这是种回归。就当下来讲，如果一场拍卖会的拍品达到成千上万件，这种现象已经被认知为不正常。相对来讲，投放量减少，必然会造成相对的需求旺盛，使艺术品拍卖市场更加干净讲究，对买家来讲更加安全。
北京匡时国际拍卖有限公司董事长董国强认为，与过去两年相比，今年的成交额可能会有所下滑。但成交额上的减少，既有市场的原因，也会有买家、卖家心理的原因。从目前的征集情况来看，征集比以往，比去年要难得多，一方面卖家惜售作品，另一方面在过去三年，市场上对拍品有点儿像掠夺性的开采，让我们感觉一下子没有东西了。就好像三年把十年的饭吃完了，那么后面几年可能适当地要减一减饭量了，没有那么多东西吃了。仅从成交额来看艺术品市场，有一些片面，把它看作“拐点”未免有些牵强。还有一个方面是单件作品的价格，今年可能会有所调整，但调整的幅度不会太大，因为东西少，价格怎么跌？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对艺术品认识的提高，买的人肯定越来越多，供需关系决定艺术品的价格，未来还是一个比较大的发展空间。
春拍策略调整 ——“各显神通”
2012年春拍市场前景扑朔迷离，藏家惜售，面对这种局面，各大拍卖行使出浑身解数，采取了增加专场、收缩数量、增加质量等等应对方式。那么，苏富比又是用何种策略取得2012年香港春拍的成功？各大拍卖公司会有什么应对策略。
艺术品市场表现有前因后果的：如果去年市场出现了一些风吹草动，藏家，尤其是国内藏家往往会惜售。而今惜售对于处于调整期的拍卖市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时值远在美国征集艺术品的董国强说：“今年春拍征集确实面临一定的困难，委托方认为在目前市场走势不是很明朗的情况下，不愿意把东西拿出来拍卖。这也成为所有拍卖公司普遍面临的问题。”
胡妍妍在采访中也表示：受去年春拍的影响，市场上弥漫着一种悲观气息，很多藏家都持观望态度。
就如董国强所言，卖家惜售成为今年春拍征集困难的一个重要原因。但为什么会遇到“卖家惜售”这样的一种困境呢？董国强认为有两个因素：第一，因为市场资金短缺的原因，卖家认为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第二，去年秋拍有一些买家拖欠拍品款的情况比较严重，卖家肯定不愿意再提供新的拍品。对于拍卖公司来讲，买家不能够按照规定的或约定的付款周期付款，在很大程度上，这种现象影响了市场的正常运作。
作为春拍第一槌，大家对香港苏富比2012的春季拍卖会不免有些疑惑与担心，因为苏富比香港春拍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国内地市场有一定程度的导向性。经过了紧张的5天拍卖，事实证明，拍卖成果喜人，拍品中不乏艺术精品。香港苏富比今年搜集了全球近三十个国家，拍出超过2,780件次的拍品。尽管与2011年同期相比，拍品的上拍总量减少了553件次，但艺术精品的不断涌现和新的拍卖纪录的产生，还是让人为之一振。
“今年对于拍卖来说，应该是个调整年份，我们对此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香港苏富比中国书画部主管张超群说道。正是因为今年的上拍数量较去年同期相比有所减少，香港苏富比改变销售策略，将艺术品的估价普遍下调，才能取得今年春拍的不俗成绩。此种举动也可能将会在今年的内地春季拍卖中引起新一波的"低估价"浪潮。
中国嘉德副总裁胡妍妍表示，为了应对市场的形式，嘉德在今年的春拍采取了缩量的策略。缩量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主动，主动这块是考虑到今年市场艺术品容量不易过大，所以缩减了拍品的数量；另一个方面则是被动的，受去年春拍的影响，市场上弥漫着一种悲观气息，很多藏家都持观望态度。嘉德的春拍在中国内地是较早开始的，因为征集较早，藏家惜售，所以造成了拍品缩量。但是我们也并没有因为这样影响拍品的质量，数量虽然减少，但是整体的质量依然很高。我们也精心征集了很多新鲜的，或者说是秘藏几十年的精品，其中包括《石渠宝笈》著录两件清代宫廷画家蒋廷锡作品：蒋廷锡《仿宋人勾染图》册写墨花十二种，精雅严谨，兼陈道復之苍郁与恽南田之秀丽，确是蒋廷锡的本色。另一册蒋廷锡《仿宋人设色图》册，亦十二开，写种种花卉禽鱼，加以极为精细的草虫，艳冶秀媚，活色生香。二册分别著录于《石渠宝笈》初编，应该是同时命意构思，精心绘制而成套进呈皇帝的作品。从其上藏印看，它先由康、雍、乾、嘉诸帝收藏，后在道光或咸丰时赏赐出宫，由于二册都有亲王载铨“行有恒堂”的藏印，估计是直接赐给载铨收藏保存的。载铨之后，他们转入晚清大臣及富商吴普心之手，近代则成海外一位著名藏家的藏物，秘不示人数十年。在拍品估价上面我们采取了一个平实的心态，和藏家交流沟通，把期望值降低。
王莺歌说，根据自己的特点和优势，在拍卖市场处于调整期时，加大艺融跟同行业其他拍卖公司的差异化。把重点集中在油画拍卖上，用心做好一点，使自己在油画拍卖领域成为翘楚，向专业化靠拢，这也是在面对疲软市场时艺融在拍卖策略上的调整。
从苏富比春拍看各大艺术板块趋势
中国艺术拍卖市场向来是中国书画一家独大的局面，许多业内人士认为今年是调整艺术品板块的结构平衡最佳时期，不知今年的拍品是‘一枝独秀’还是‘百花争鸣’？我们透过苏富比香港春拍解析各板块趋势。
中国书画：稳健依然
中国书画一直是艺术品市场的核心，占据整个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绝对性份额。不过近几年，近现代书画经历了爆发式的增长，增长可能会进入到‘高位阶段’，增速可能会逐渐放缓。春拍之前一些业内人士认为12年春拍会压缩中国书画的比例。甘学军分析说，艺术品市场发展的规律是要保持各个板块的结构平衡，不应该出现“一骑绝尘”的局面：要知道，无论是传统收藏市场还是现实艺术品市场中，书画的‘顶梁柱’地位不可撼动，其规模和收益较其他艺术品种更为重要，即使未来西洋艺术进入中国市场，也绝不可能超过中国书画。要想均衡中国艺术品格局将会是一个比较长的过程，毕竟在中国市场，国人有自己的审美传统和爱好。
在这场春拍大戏中，中国书画依然会拔得头筹。根据以往的经验，即使在去年秋拍各个板块成交量都下降时，中国书画板块依然可以用‘一枝独秀’来形容。在此次香港苏富比2012春拍中国书画专场中，共有342件中国书画精品上拍，成交量为315件，成交率高达92.11%，其中不乏来自日本私人珍藏的吴昌硕、齐白石等名家画作，以及征自北美的傅抱石、张大千代表作，全场总成交额达4.67亿港元，占香港苏富比整个春拍总成交额的18.94%，仍占很大份额。
瓷杂： 两级分化显现
2012年香港苏富比春季拍卖中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瓷器板块。在本季拍卖中，瓷器板块的总成交额达到7.72亿港元，远超过原本6.486亿港元的估价，艺术精品的频频涌现，使得瓷器板块一举突破往日的低调。其中，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品"天青宝色──日本珍藏北宋汝瓷"专场拍出的极为罕见的"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以2.786亿港元的高价成交，刷新了之前香港蘇富比于2008年4月中国瓷器及工艺品春季拍卖中的"逸翠凝芳-日本藏宋瓷及古画"专场以6,753万港元拍出的"南宋官窑粉青釉纸槌瓶"的宋瓷世界拍卖纪录。
但天价汝窑的出现，也许并不能代表整个市场的趋势。宋瓷毕竟存世量极为稀少，加上资本炒作及古陶瓷交易监管等种种原因，真正能够交易的宋瓷少之又少，宋瓷的价值也一直没有能得到真正的体现，而真正能代表中国文化"淡泊恬静"之美的则非宋瓷莫属，其稀有程度、历史价值、文物价值，都要超过明清时期的瓷器。因此有专家认为，如此罕见的瓷器是游离于市场环境之外的，其高价成交在目前相对平淡的瓷器市场中是个孤立事件，艺术精品并不直接受市场干扰，珍贵的拍品见一次少一次，很多藏家都抱着"这次不买，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的心态去购买和收藏此类艺术精品。即使是经济形势再险峻，也不会影响到艺术精品的拍卖行情，反之，艺术精品的拍卖走势，亦不会直接影响市场拍卖的行情走势。但不得不承认，瓷器市场的两极分化更为明显。在香港苏富比的拍品中可发现，除了无与伦比的顶尖拍品外，大部分拍品表现平平。一种是有破损的器物，比如青花“荔枝绶鸟”图大盘，尺寸大、画工佳、流传有序，但因为背后曾裂开两半，因此起拍价仅为5000万元也最终无人接手。
当代艺术：回归理性
今年的现当代艺术板块的拍卖结果表现平平。现当代艺术市场已经逐渐失去了往日的热度，何去何从值得探究。在香港苏富比刚结束的当代亚洲艺术专场，尽管总成交额超过2.11亿港元，总估价1.58亿至2.18亿港元，创香港苏富比当代亚洲艺术常设拍卖历来第二高总成交额。但作为传说中‘张晓刚控’的苏富比，本场共推出了张晓刚6张拍品，虽然本场拍卖的"状元"被张晓刚的《血缘-大家庭•全家福2号》以5,218万港币成交价价拿下。但其余几张拍品却表现平平，他的《血缘系列》及《血缘系列•男孩》分别以150万港币和320万港币落槌。
今年的香港苏富比的春拍，没有了尤伦斯的专场，更多转为对艺术经典作品的推荐，张晓刚此张《全家福2号》便是其中的"头牌"。 不仅如此，在经历了去年秋拍艺术品拍卖市场份额下滑的情况下，此件作品更是被认为是今年艺术品春拍市场的风向标。在拍卖之前，这张《全家福2号》曾被预言将入围张晓刚作品拍卖纪录的前三甲，据现在的成交价结果来看，离前三貌似还略有一定的距离，加上佣金的成交价也只排到第六位。若仅以此来盖棺定论的话，今年中国当代艺术品拍卖市场冷暖如何仍旧不太明朗。
【编辑：成小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