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春拍即将拉开帷幕，艺术市场在经历过2012年的寒冬后是否会在万物复苏的春天逐渐升温? 4月上旬，苏富比、嘉德、保利三大拍卖巨头逐鹿香港，释放出来的行情堪称中国艺术品市场2013年春季的风向标。董军作为永乐拍卖总经理，在本次对谈中也表达了对春拍市场回归理性的明确信息。在艺术市场逐步冷静下来的今天，藏家能否入场?
苏晏VS 董军
苏晏=苏 世纪墙文化艺术有限公司执行董事、 《艺术银行》杂志出品人
董军=董 永乐CHRISTIE'S拍卖行总经理
苏：2012年拍卖市场处于低迷状态，很多人说是因为艺术品市场泡沫破裂，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现在普遍认为的低价时刻是不是收藏的好时机?
董：我个人认为，说艺术品市场泡沫破裂实际上并不是指整个艺术品市场破裂或呈下跌趋势，而是拍卖公司中一些价格的泡沫破裂。这也不会影响整个收藏市场的机制，只是可能拍卖行会苦一段时间。拍卖行不好做是因为藏家惜售，征集作品困难，很多人只要买对了东西，哪怕是价格上稍微贵了一点，沉得下心，到最后还是会有收益的。觉得市场泡沫破裂的人实际上大部分是短线炒家，最多持有两三年就希望获得短期收益，在市场所谓低迷的状况下如果不愿意继续持有，那只有“割肉”了。所以你问我现在是不是收藏的好时机，收藏任何时候都是好时机，关键是要“买对”。
苏：您觉得接下来一年中国艺术市场的形势会是一个逐步回暖的过程吗?
董：国际艺术品市场其实是随着经济走的，我们的艺术市场跟经济有关系，但是起伏的幅度远不是经济走势的幅度所能体现出来的。我们在增长的时候会100%、200%地向上浮动，而下跌的话借用陈东升陈总的话说跌幅会达到40%，实际上还不只这些，有些会达到60%~70%。什么样的行业、什么样的产业会出现这样的跌幅还能承受得住?可是就在我们身边发生了。这说明除了经济大环境以外还有本行业自己需要去调节、调整的过程。而这么高的跌幅也并不代表着作品、拍品的价值下跌，而是拍卖行成交总额下跌。而且恰恰是因为作品、拍品会自动捍卫自己的价值，才造成了拍卖行征集难的问题。
苏：目前作品价格普遍走低造成了征集的困难吗?这是在油画、国画等所有领域里都存在的现象，还是只是单向的困难?
董：价格低藏家就暂时不愿拿出来了，这对藏家来说没什么损失，因为过几年好的作品还会持续升值。但是对拍卖行就不一样了，拍卖公司需要不断有业务经手才可以生存，所以才会说到有可能拍卖公司的日子会不太好过。你说到的这个问题，在我看来中国大陆地区甚至包括亚太地区基本上分为三大项：中国传统的水墨书画、瓷器和古董以及中国的现当代艺术品。而这三大项其实是一个整体，也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同时它们彼此之间也略有区别，是因为原本的分配比例就不一样，一直以来中国传统书画就占到市场份额的60%左右，正好这60%的跌幅又是相对比较小的;而瓷器、古董市场的低迷是全球性的状态，无论是在纽约还是在伦敦、在巴黎，或是在香港，过去这两年都处于稍冷的状态;中国的现当代艺术板块又处在自我调整的过程中，也是这三项里边受打击最大的。
苏：国外藏家有从画廊购买现当代艺术品的习惯。而中国的情况是，藏家在拍卖会中购买居多，大家会主观地认为拍卖行因为有专家把关更可信。所以有些潜在藏家还处于观望的状态。您觉得还有很多潜在藏家在等着进场吗?现在适合藏家进场吗?
董：我认为财富人群的收藏不应该被拍卖行两三年的波动影响，艺术品收藏是大趋势。无论是中国古代还是西方的财富阶层，他们的品质生活中都必然有艺术品、奢侈品的收藏习惯。如果是单纯收藏的概念，我个人认为应该是保持在拍卖以外的，无论是一级市场还是非常朴实的消费型收藏都应该会是继续增长的，这个曲线应该和拍卖曲线不相关。拍卖在过去几年气势汹涌，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上都有压制了一级市场的可能，这也是中国艺术市场特殊的地方。我觉得如果政府对自己的文化战略定位，以及对中国现在的经济转型定位清晰的话，应该在政策及各个方面，给予一级市场和艺术教育、文化教育等方面更大的支持，而拍卖作为二级市场确实需要稍微调整一下。
苏：据我了解，永乐拍卖是极少在买卖双方佣金上给予折扣的，这一行为会流失掉部分客户，而这也造就了永乐本身的独立性，比如不参与到哄抬艺术市场泡沫的行为中。但是坚持下来其实应该是十分不易的，你们如何做到这一点?
董：由于永乐从企业整体到大部分员工都偏稳健矜持，我们属于稳观其变的一类，颠沛流离的生活总需要暂时甚至越来越多地停靠在宁静的港湾休整。特别是按照佳士得国际标准运营时，学习加实践的节奏本来就会慢于横冲直撞的本土同行。所以我们交出的答卷是：二三十人的团队，核心商务区办公，一流的场地展示，国际化的流程和规则，从单一书画类别逐步扩充到瓷杂和当代艺术品永乐2010-2011连续两年在中拍协根据纳税额排定的全国文物艺术拍卖企业中名列13-14名。我看不到其他公司的内部财报，但我相信永乐的报表是再简单、清晰、整洁和省心不过的了。我们规模不大，是因为没有资本运作而只埋头做中介服务，没有以牺牲拍品和服务质量为代价来增加数量，没有为提升人气而放松对信用额度的审查，没有为提高成交率和付款率而给买家打任何折扣。所以我相信这也是拍卖公司能够长久立足的原因之一，越来越多的人会逐步认识到这样稳中求健的重要性。
徐渭《榴实图》 纸本墨笔 91.4×26.5cm 现藏台北故宫
董军快速问答
苏：您目前的职业是?
董：永乐拍卖公司总经理。
苏：您通常与谁谈论艺术?
董：艺术从业人员和艺术家。
苏：您最希望与谁谈论艺术?
董：八大山人和徐渭。
苏：您最喜欢的艺术类别是?
董：古代书画，最看好当代艺术。
苏：您最喜欢的一件艺术作品?
董：一件台北故宫的藏品，徐渭的《榴实图》。
苏：您最喜欢的关于艺术的一本书?
董：傅雷的《西方美术名作二十讲》。
苏：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您最理想的职业是?
董：足球前锋。
【编辑：田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