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2年巴罗奇去世时,已经是最具影响力的意大利艺术家,对后来的一批巴洛克艺术家,如鲁本斯、贝尼尼、卡拉契和奎多·雷尼,也产生了深远影响。
然而,除了在他的故乡意大利乌尔比诺,这位艺术家现今鲜为人知,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直到本世纪初才开始收集他的作品。为什么巴罗奇不被大众所熟知?
费德里科·巴罗奇(FedericoBarocci,1526~1612),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其艺术成就不亚于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1612年去世时,即使不是价格最高,也是最具影响力的意大利艺术家,对后来的一批巴洛克艺术家,如鲁本斯、贝尼尼、卡拉契和奎多·雷尼,产生了深远影响。然而,除了在他的故乡意大利乌尔比诺,这位艺术家现今鲜为人知,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直到本世纪初才开始收集他的作品。
为什么巴罗奇不被大众所熟知?
罗马圣城
地理隔离是巴罗奇远离人们视线的其中一个原因。
除了到佩鲁贾、阿雷佐和佛罗伦萨的短途旅行,巴罗奇自1956年起,余生基本都在乌尔比诺度过,并以健康状况为由拒绝了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罗马帝国皇帝鲁道夫二世和梅第奇大公爵发出的邀请。他的80余件杰作,大部分都保留在乌尔比诺遥远的东部教堂原址。虽然各大艺术美术馆已经有了其作品收藏,但要真正系统了解这位艺术家,塞尼加利亚、皮奥比科海岸线、亚平宁山脉等地的教堂是必去之地。
乌尔比诺同时也是文艺复兴大师拉斐尔的故乡,有几大贵族家族对艺术进行支持赞助,艺术氛围也非常浓烈,但仍无法相比于艺术圣城罗马。巴罗奇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雕塑家,叔祖父曾师从拉斐尔,他从小耳濡目染,对绘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1548年到罗马学习艺术,也是在罗马真正建立起自己的声名。
最初他跟随矫饰主义画家费德里科和祖卡里学习绘画,期间还研究了柯勒乔、丁托列托和提香等文艺复兴大师的作品。他是个不遵循现有绘画程序和规则的艺术家,因为爱好色彩,他实验了一系列色调和纹理,首次系统地使用彩色蜡笔和油彩等媒材进行习作。在罗马街头巴罗奇曾遇到米开朗基罗,据传记家彼得·贝里尼记载,后者浏览了他的图纸并大加鼓励。由此,巴罗奇开始调和色彩与素描之间的矛盾,以独特的绘画风格崭露头角。
巴罗奇的第一个订单,是故乡圣玛格丽特教堂祭坛画。彼时,巴罗奇在罗马艺术界已经小有名气,接受罗马地方教堂绘制祭坛组画,也受雇于一些非常重要的大教堂。其画风受梵提冈教皇四世的欣赏,并被邀请回到罗马,协助装饰罗马梵蒂冈宫殿,在那里他创作了《圣母和圣婴》及圣徒画《天使报喜》作为天花板壁画。但在罗马如此紧张的艺术氛围下,巴罗奇的名声将将起步,便突然折返家乡乌尔比诺,并且在余生再未离开。巴罗奇生命中的这个重要转折点是有其典故的。
返回乌尔比诺
完成罗马梵蒂冈壁画的过程中,他已经成为罗马最炙手可热的艺术家,宗教和世俗双方的顾客都对他趋之若鹜,无数的订单纷涌而至,包括克莱门特八世、皮亚斯五世、鲁道夫二世、乌尔比诺公爵和圣徒菲利普·内里。收获声名的同时,他也受到同行画家的各种排挤和嫉妒。
1565年,从乌尔比诺前往罗马途中,巴罗奇被下毒,虽未丧命,但据贝里尼记载,四年内他虚弱得不能拿起画笔,只能返回家乡乌尔比诺休养。此后,巴罗奇用47年的时间跟胃病作斗争,只能断续小睡并常有梦魇,每天的作画时间不能超过2个小时,这使他的创作速度非常缓慢。
但他的隐遁避世反而增加了神秘感,即使是这种“半流放”的状态,他仍接到了无数订单,远超出其负荷能力,但他还是完成了一大批杰作。据统计,巴罗奇有约2000件习稿遗存,从最初的素描草稿、上色的头像习作,再到最后全尺寸的底稿,其中一幅圣·弗朗西斯的头像习作,本身即是艺术创作中的杰作,这都说明了巴罗奇对草图的重视程度。而同时期的画家,鲜有像他这样认真完成草图底稿的。完成习作后,他还不厌其烦做出人物头像相应的蜡雕像,以捕捉光线阴影变化。这个重复的过程艰苦又枯燥,更延长了作画时间,如乌尔比诺的圣弗朗西斯科教堂祭坛的装饰画历经7年,而《最后的晚餐》(1590~1599)用了10年。这也是他常被人遗忘的原因之一。
孤僻的艺术家
巴罗奇是个虔诚的宗教徒,除了少量的肖像作品,巴罗奇的其他作品几乎全部都是宗教题材。从他的作品中可以明显看到拉斐尔和提香的影响,如《耶稣安葬》中抬着耶稣的圣约翰,而《宽恕》中耶稣的左脚向前伸出似乎要触到参观者,这种大胆的处理与提香《耶稣复活》中如出一辙。
那时候,宗教改革运动爆发,天主教会在受压制的同时酝酿着一场复兴。反映在艺术形式上,一方面是禁忌裸体,必须完全遵照圣经内容或者教会的教义讲述清晰、直接的故事,另一方面是神秘狂热的宗教热情,《圣特蕾莎修女》即表现了与圣者通灵时奇异而神秘的瞬间。巴罗奇与宗教改革积极方面的理念不谋而合。其创作充满了现实的光线和鲜艳的色彩及浪漫主义情怀,带有一种强烈的世俗肉欲。他还喜爱在画中添加小动物,如《圣母加托》里有一只顽皮的小猫,《最后的晚餐》中一条狗款款注视着观众。
据说,巴罗奇从未请过女性模特,他给男性模特的习稿加上乳房和臀部令其变成一种女性化的姿态,这某种程度上也使得他的作品稍显刻板。他在艺术史上有着重要地位,是填补扭曲矫饰主义和巴洛克之间空白的重要人物,他的独特浪漫主义风格无法盖过后来流行的卡拉瓦乔戏剧式的光影效果。
实际上,巴罗奇本人并不像作品中所表现出的那样热情甜美,他性子非常急躁,甚至有点孤僻和忧郁。有次教皇写信给他要求更改祭坛组画中的一些部分,而公爵则因为害怕巴罗奇的爆脾气而不敢送信。这样的性格更使他与世隔绝。晚年,他住在乌尔比诺一条安静的街道上,常失眠的他,在睡不着的时候,经常让人朗读故事或诗歌,从中得到救赎和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