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做得好的惊人,Fiammetta Rocco这样说,但它们能够持续吸引参观者前来吗?
过去,博物馆是陈旧、布满灰尘、无趣以及和实际生活鲜少相关的代名词。如今这种感觉的博物馆虽然还存在,但已经少了很多,而且一些更成功的博物馆已经颠覆了以上所有认识。博物馆收藏展览的范围也有了引人瞩目的拓展,早已不只停留在传统的艺术品、工艺品、科学和历史领域(古怪领域的例子可以参看稍后的图表)。其中最吸引人之一就是当代美术。
注:上图方格棕色部分为该国家所拥有的博物馆数量(千),白色部分为每年参观人数(百万)。中间蓝色部分为博物馆资金来源,由左至右依次为私人来源、收入、政府支持和投资所得。下方为世界各地古怪收藏的博物馆实例。
可以肯定的是,博物馆仍是藏品的陈列柜和藏宝库,但另一方面博物馆已经逐渐成为人们讨论的热点和孩子们经常做客的地方(本文首图,摄于大英博物馆)。博物馆对人们来说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殿,而是人们可以学习和争论的地方,就像他们的大学或艺术学校一样。英国塔特美术馆主管Nicholas Serota先生将博物馆描述为“一个不亚于宝盒一般的论坛”。
统计表明这些新面貌的博物馆正在做着正确的事。纵观全球,博物馆的数量从20年前的23,000激增至目前超过55,000个。据美国博物馆联盟的数据,在2012年美国各地博物馆共迎来了85亿参观者,这个数字比所有大联盟活动以及主题公园门票的总和还多。在英格兰超过半数的成年人在过去的一年都造访过博物馆或美术馆,这是政府自2005年统计以来的最高值。在瑞典四分之三的成年人每年至少去一次博物馆(尽管并不是每个欧洲人都热衷于此)。卢浮宫,世界上最著名的博物馆,去年接待了一千万游客,比2011年增长了一百万。中国很快将拥有4000座博物馆,虽然这个数字只是美国的四分之一,但其正在加速赶上。
一个多种选择的世界。
从表面看,似乎是令人欣喜的成功。人们比过去多了更多选择来决定如何消遣闲暇时光。许多人通过旅行来看世界,但大多数情况下,世界通过电视和网络走进人们,走进人们的电脑或手机。所以如果大多数东西都可以点点鼠标就看到,他们还将为什么想要疲惫地在博物馆闲逛?
博物馆新热潮的原因可以解释为需求的变化。在富庶的国家和一部分发展中国家,近些年来接受高等教育的人群比例大幅提高。调查显示受到越良好教育的人越容易成为博物馆迷。他们想要亲身融入更广阔的世界,并从博物馆中得到指引,这也是博物馆缘何从“内敛的宝盒”变为“充满惊喜与活力的伙伴”,正如Victoria Newhouse在她的书中所言,“衍变为新的博物馆”。
在发达国家博物馆被许多有趣的群体簇拥:市政议员将它们看做地标和吸引游客的好去处;城市规划者将它们看做使城市重新充满生气的魔法棒;媒体喜欢利用它们宣传一鸣惊人的展览;而富人则想于此将他们的财富服务于慈善(一位馆长将其解释为“一种洗涤富人灵魂的方式”)。对青年人来说,博物馆是当他们厌倦电子娱乐时能发现真实与有趣事物的地方。
上图是2010年对美国四类博物馆(艺术、儿童、科学和历史类)核心造访者(博物馆会员或在邮寄名单上的人)的数据分析(%),其中蓝色图按年纪,黄色图按教育程度。
在发展中世界的一些富饶地区也是这样,博物馆的建设正如火如荼,大部分由政府主导,希望借此能让世人觉得他们的国家拥有先进的文化(还有一部分是富人私有)。他们将博物馆看做信心、公共教育资源的符号以及一个年轻国家自述的地方。在中产阶级增长的推动下,这些国家的游客量也快速提高。它们中的一些希望通过提供文化来吸引更多的外国游客。比如在卡塔尔和阿布扎比,一批正在建设中的新博物馆就是为了将这个海湾变为欧洲、俄罗斯和南亚游客的新目的地。中国的博物馆去年接待了超过5亿参观者,比2009年增加了整整1亿。
礼拜之时
不到一个世纪之前,曾作为波士顿美术博物馆秘书超过30年的Benjamin Ives Gilman出版了一部个人宣言“有目标和方法的博物馆理想”,书中他强烈建议馆长要像拥有了一个神圣的目标一样对待博物馆。藏品被注视的唯一理由就是它的美学品质,而非其描述性和说明功能,而它存在的最佳地点就是于博物馆高雅的环境中。“一座艺术博物馆”,他写到,“本质上是一座神殿。”
神殿的坍塌开始于1977年蓬皮杜艺术中心的开幕。Renzo Piano与Richard Rogers彻底一反传统博物馆建筑风格,将通风管和扶梯放置在建筑物的外面并将它们漆成鲜艳的三原色,而不是将它们想尽办法隐藏起来。在中心里,参观者被鼓励在固展区、图书馆和特展间往返。这仿佛是在强调在时尚的玛黑区,博物馆不仅是陈列艺术品的地方,也是大家能玩得开心的地方,变戏法和踩高跷的人会在整个博物馆广场上逗游人开心。从那时起,城市之间就开始比着建造更大胆的博物馆建筑来彰显自己是文化中心。
Gilman支持的观点并未全部被拂去。大英博物馆1759年开馆之时,它声明自己是世界上第一座独立的国家博物馆,并是“为了所有好学与好奇的人们,无论他们来自何地”。他们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但与Gilman所在时代馆长至高无上不同的是,现代的馆长们不得不去做的是吸引参观者,而不是说教。博物馆提供展览相应的导览,通过将它们与其它人事物的相关性提供展品间的脉络,与数字领域专家一起使参观者参与到展览中来,以及创造全新的公共项目引领年轻人和缺乏经验的人。
根据大英博物馆潮流观察员、“影响力博物馆”作者Kenneth Hudson的说法,“影响博物馆的最基本的变化,依然是几乎最普世的概念,那就是博物馆的存在是为了服务大众。”一些人也许会看不起这个说法,恐怕现在博物馆中的一切变得几乎只有娱乐性。但现代参观者喜欢被娱乐,如果博物馆不能和他们在智力与情绪上有连接,他们很容易离开。
用于满足以上条件的钱有许多来源。一些私人资助的机构继续获得私人资助,其他的全部都由公费资助。近些年发达国家的公共拨款出现缩减,所以博物馆不得不更多尝试自己筹资,而同时这两种传统筹资模式之间的分界更加具有流动性。欧洲、美国和澳大利亚的大多数机构目前的存活方式都是基于公共、企业和个人的共同支持。即便在德国这样一个一直视文化为国家责任的国家,状况也越来越严峻。柏林主要的博物馆预计要通过售票和资助筹集至少8.5%的运营预算。
增加收入的一个好方法是出租艺术品给海外的展馆。柏林Gemäldegalerie通过租借它所拥有的两幅Vermeers的画给日本的博物馆,获得了100万欧元(约合130万美元)。巴黎毕加索博物馆通过这个方法获得了它翻新所需5000万欧元中的3000万。阿姆斯特丹的梵高美术馆馆长Axel Rüger说他有一张像他胳膊一样长的名单,列满了等着向他借名画的海外博物馆。
像大英博物馆这样的大机构每年需要大概1亿英镑(约合1.6亿美元)的资金来运转,其中人员开销一项就占40%。国库的每一分钱对应不只一分博物馆自己所得。2001年工党政府取消了英国公共博物馆的入场费,尽管博物馆大多数还是会请求自愿捐款。不过大英博物馆为了强化营销、集资以及售卖技术方面,还是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其中一件事就是为国外的心博物馆做咨询服务;其与阿布达比将于2016年开幕的Zayed国家博物馆之间的合同,被认为将为大英博物馆每年带来1000万的收入。
如何赢得朋友
美国的博物馆历来都有来自富人私人捐赠的支持,国家也会相应减少对捐赠者与贷方的税务,让它们与非营利组织待遇一样(参看上图美国博物馆财务的崩溃)。除了纽约和芝加哥,入场费作为收入来源显得越来越不重要。达拉斯艺术博物馆的门票收入已经收缩到只占年收入的2%,而托管人同意开始一个彻底的新方案:参观者注册成为DMA Friends的会员后就可以免费参观,这只需要他们提供自己的名字、电子信箱、地址和邮编。从1月以来它有了35,000个会员,平均每周800个。他们提供的个人信息被人口普查的信息替代,从而博物馆可以知道它们的参观者都是谁并来自哪里。慈善家喜爱这个计划因为这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钱花到了哪。
并不是所有博物馆都做的一样好。作为地标的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大英博物馆、卢浮宫和新刷新的阿姆斯特丹Rijksmuseum正在马力全开。小一点的本地博物馆也仍可仰赖它们所在社区的支持。但有历史性的建筑和历史博物馆就不如从前那般流行,还有一些为满足年轻参观者的博物馆也不得不与其它热门的东西竞争。
所有博物馆,无论私人融资建立还是国家拨款的,都被经济圈影响着。比如在西班牙,公立拨款已经被切断,所以许多在过去20年间建立的新博物馆都在辛苦地维持自己的生计。在一些经济财富减少的城市,那里的博物馆面对着相同境遇。底特律有价值180亿美元的债务,并在12月3号获得破产保护。为筹钱,被考虑过的一个提议是卖掉一些老Bruegel、梵高和Matisse的画,这些在十年前就价值10亿美元。
即便现状如此,新的博物馆还是每天在世界各地开放,在西方它们大多数是当代美术类的博物馆,因为这似乎是现在的大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