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泌场《订书机》,2008,李姝睿
关于“积极空间”的主题探讨,策展人鲍栋认为,积极空间带有三层含义:首先是其作为建筑学术语的含义——探讨建筑外部空间与人的关系。“积极空间”一词来源于芦原义信的《外部空间设计》一书,最初是一个用来分析建筑外部空间与人之间关系的建筑学术语,那些由人为意图框定,并在框架内规划秩序、功能的外部建筑空间被认为是“积极”的。而将此概念延伸到艺术系统,尤其随着中国的美术馆-画廊制度的基本成型,当代艺术实践开始出现内部固化,外部封闭的情况,中国当代艺术这个社会空间正在失去其建制过程的积极性,变成一个“消极”空间。因此,在这个背景下,不同的城市开始出现自我组织实践机构。因此衍生出它的第二重含义——起到激活当代艺术系统的作用;再次是它内在的动力——通过布展以及各个机构的展示理念,对美术馆空间感知更加活跃。
展览现场犹如一个“自我组织”机构的小型艺博会,正对展厅入口处的是北京箭厂空间,其橱窗大小的门面通过蓝色线条绘制在展墙之中,凭借直观的方式告知观者空间的实际大小。以“箭厂胡同38号”为题,它展示了两组作品,其中制作于2010年的《一见你我就笑》是王卫他们与奔驰Smart汽车合作,拍摄的一段录像。透过影片可见,直接镶嵌在居民生活中的箭厂空间所带来的汽车装置作品打破了周围居民原有的生活体验。
北村独立工场《膜- 之二》,2014,邓筱
二楼出版机构是在场的唯一一个与出版有关的自我组织团体。早在展览开幕之前,他们便委托广州某家咨询公司,以“广州市民最关心什么”为题调查,但当中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遭受空壳公司诈骗。他们在墙上通过QQ记录展示了受骗的过程。又如来自北京的分泌场在自己的展示区中举办了一个“最差的展览”,引入了艺术家被画廊拒绝展出的“最差”的作品,就如张辽源曾说过:“难道没有画廊我们就不搞艺术了吗?”因此分泌场希望以此呈现画廊体制对于艺术家创作的影响。
本次展览可以视作侯瀚如在2005年举行的第二届广州三年展提出的“别样---一个特殊的现代实验空间”中一个单元“自我组织”的延续。当时策展人侯瀚如与汉斯?尤利斯?奥布里斯特首次将“自我组织”一词带入艺术现象分析当中。同时,本次展览也被策展人鲍栋视作去年其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与孙东东共同策划的“ON/OFF:中国年轻艺术家的观念与实践”展的一个深化发展。
当被问及参与本次展览的自我组织空间与当年侯瀚如提出的自我组织空间有何不同时,鲍栋认为,“自我”本身在不同的场域就有不同的所指。侯瀚如可能针对的是西方中心主义、西方的美术馆体系而提倡的一种非西方的、本土的自主性。而此次展览的自我组织指对的范围是青年艺术生态,是一个观察年轻艺术家的自我或者自主性的场域。但是这样的机构在目前而言数量庞大,因此在挑选参展机构时,策展人所参照的三大标准是,第一,打破中心论,地域分布的多样性是考虑的关键。第二是这些艺术空间的持续时间,第三则是这些机构的展览质量是否能激起当地的艺术气氛。时代美术馆策展人梁建华认为,这些各具特征的自我组织机构激活了艺术系统内部及艺术-社会链接关系中的惰性角落,而美术馆也要成为这一系列空间反应中的一个部分,需要主动接纳、参与及发动对当代艺术系统的不断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