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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的水墨世界与人生意境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3-07-11

艺术家 张伟

张伟,字石城,号法天。南京书画院副院长,南京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国家一级美术师,江苏省艺术系列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委员。16岁师从亚明先生,初学人物后兼山水,后从钱松喦、亚明、宋文治、魏紫熙,到林散之、高二适、萧娴,张伟都曾经得到过他们的指点,耳濡目染,逐渐对传统文化有了深入的了解,从而形成了他书画兼修、传统意味较浓、用笔沉厚的艺术特征。张伟1980年进入南京书画院从事专业创作、研究工作。曾随亚明先生带队的江苏省山水写生团赴全国写生,国画《空山图》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并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国画《御马图》入选全国首届体育美展并被中国奥委会收藏;书法《明月如霜》入选全国七届书展;书法《宋词》入选中国首届海内外书法篆刻大奖赛并获银奖;先后获省级以上书画奖10余次。先后赴日本、韩国、美国、俄罗斯、意大利、法国、奥地利等国举办书画展和学术交流。出版书画专辑多部。

如今已退休的张伟画画的时间更多了,他身体健朗、待人热情,性格随和而又不乏犀利。一如他的画,哪怕是一条线,都透着丰富的传承与积淀,他多次提到石涛的一画论:“太古无法,太朴不散,太朴一散而法立矣……一画者众有之本,万象之根,见用于神,藏用于人,而世人不知。”“一落笔,一条线的形成,就意味着生命的开始……当混沌被一画打破,就决定了全图,就有了生命,就与天地同呼吸了。”

张伟认为,中国水墨画以其大异于西方绘画的特质,至今仍显示着顽强的生命力,自有其深层的道理。他说中国文化有着完整的认知体系,“这种认知是以沉思、观察、直觉、感悟、经验为基础的。它把宇宙看成一个整体,每个个体也是一个宇宙,各部分不可分割,相互作用,永恒和谐地运转着,这是一种有机的、生态的宇宙观”。他强调,中国水墨画不仅仅是视觉艺术,它是你先天、后天所有秉赋、才智厚积薄发的艺术。“这是一种由眼、及脑、及心的艺术,是一种由画内及画外的艺术,是一种智慧的、快意的、有益身心的艺术。”

张伟说:要认识中国水墨画就不能不追本溯源,这是一支不同于西方的文化源流,当儒教、道教、佛教出现以后,便形成了完整的认知体系,一直影响至今,直至将来。中国水墨画的创作与审美,有其独特的方式、技巧和视角,带有浓厚的中国色彩,也是最具有中国哲学内涵的艺术形式。黑与白是中国水墨画中的一对元素,是阴阳两极。在好手笔下,白是天,是水,是云,是画眼,或什么都不是,只是休止。这里的黑与白不是西洋画中的素描关系,而是虚实关系、阴阳关系,能幻化出极其丰富的精彩世界;中国水墨画的章法采用散点透视,这种多角度的综合运用,跨越了时空,给画家最大限度的施展空间。这一文化源流覆盖了包括中国水墨画在内的各个文化领域,诸如文学、诗歌、艺术、医学、武术、军事、政治等各个方面,使中国文化成为一个整体。有理论、有实践、自成体系。在中国水墨画中,虽然以线造形,但是这种线条不仅仅是形象的轮廓线,它被赋予更深刻的含意和更丰富的表现。一落笔,一条线的形成,就意味着生命的开始,随着笔的轻重缓急,跌宕起伏,疏密有致,绵延不断地运行中,心手双畅。在造形的同时,形成韵律,这时你的学养、品格、性格、才情在笔下显露无余。这些抽象的线条组合,是你的生命被激化所留下的轨迹,有呼吸,有心跳。线条始终在两个因素的作用下运行。如收放、动静、虚实、藏露,总之达到沉着痛快。一条线,一组线乃至全图,都在一呼一吸之间,循环往复的运行着,这就是气,这就是生命,这就是大自然的法则,运行和谐的法则,道之法则。线缩之为点,放之成面,与此同理。

中国书法与绘画都是以线造形,中国的象形文字是以线条的形式把事物抽象成文字,早期的文字中就有很大程度上的绘画成分。当文字形成书法以后,又极大地丰富了线条的表现力,更深刻地挖掘生命活力,展示精神魅力。中国书法中,用笔用线的原理原则与中国水墨画同根同源。黑与白,是中国水墨画中的一对元素,有如围棋的黑白棋子,也是阴阳两极。在这里,白不是空白,而是与黑相对应的,不可分割的有机体。白在中国水墨画中与黑相同,都是须精心对待的方面,因此有“布白”,“计白当黑”之说。在好手笔下,白是天、是水、是云、是画眼,或什么都不是,只是休止。这里的黑与白不是西洋画中的素描关系,而是虚实。

在水的参与下,墨以笔运,干、湿、浓、淡,轻、重、缓、急,随呼吸、心跳,信手铺开,笔为筋骨,墨为血肉,得先天灵气,后天学养,写形传神,气韵生焉。笔墨是技法,是手段,写形传神都依赖它。在中国水墨画中,物象是原料,需在心中精心酿制,汇结而成意象。白石老人说:“作画在似与不似之间为妙,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总结了画家对物象的理解,也直白地诠释了自然、心源与物象的关系。笔法、墨法、章法、意象等,都遵循着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天人合一的模式展开。心为原动力,是主宰。以意领气,以气行笔,扬扬洒洒,若不经心,一呼一吸,一张一弛。在整个过程中,情感得以宣泄,压力得以舒缓。气韵生动是中国水墨画的综合评判标准,大致可以看成精神感染力。中国水墨画不仅仅是视觉艺术,它是你先天,后天所有秉赋,才智存积薄发的艺术。由于材料的特殊(纸、笔、墨、砚)要求作者有相当的掌控驾驭能力;由于元素的单纯(黑、白)需要有多种的表现手法,诸如:对比、反衬、比喻、暗示、夸张,加之书法、诗文、篆刻等等。总之可以借用所有具备美学价值的元素,纳入统一和谐的运行之中,尽情宣泄。

与张伟老师交谈,你会感到,传统文化在这里是一种融在血液里的智慧,而他信手拈来的大师们的趣闻与典故,则让你感悟到江苏画坛一种特有的气象与源远流长的艺术风尚。至今,这风尚依然滋养着江苏画坛的艺术芳华。听张伟对水墨艺术的探源,感觉他是位极具创新的艺术家,他的创新就是把先天的秉赋和后天的才智用到极致而获得成功的。创新是人的创新,为人的创新,如果为创新而创新,为创新而舍弃美学价值,背离人心、人性,创新则成为创新的敌人。创新仍然应该是生态的、生命的、和谐的、符合天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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