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过这样一则关于鬼市的故事:慈禧太后过六十大寿的时候,恰逢国难当头,但她非要让小太监们给她准备一件狐皮大衣。眼看慈禧过寿的时间临近,小太监因无路可寻愁得要死,只好拜佛烧香,隐隐中听到佛祖示意他去潘家园鬼市。小太监来到潘家园后,果然买到了一件非常好的狐皮大衣,交易完成后,卖家忽然一溜烟不见了。小太监一摸,这狐皮大衣居然还是热的,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卖家是狐仙脱下皮救了他的小命。网上这个狐仙救小太监的故事让我不禁唏嘘,也不知道这狐仙是否如白娘子一般,为报答小太监前世的救命之恩脱下狐皮,也失了自己修行千年的道行。
这故事虽然荒诞,但我还是想知道后来狐仙怎么样了,继续在网上搜索,虽然没有发现结局,但也找到了别的传说。传说中的鬼市是没有叫卖声的,这是鬼市老一辈人定下的规矩,因为鬼市是夜晚的活动,子夜时分、阴阳交替、百鬼夜行,人们怕叫卖声惊扰了四方鬼神、吓跑了各路财神。所以,在潘家园“鬼市”里听不到抑扬顿挫的叫卖声,至今,也没有人敢坏了这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仅如此,要想在鬼市里买东西还必须使用“行话”,买卖双方两手一搭暗中讨价还价,唯恐被同行知道了价码趁机搅黄这笔生意。鬼市的行话是“么、按、搜、臊、歪、料、俏、笨、脚、勺”,用这10个字音分别表示一至十。这种种离奇的传说也让我对鬼市更加好奇,憧憬着夜访潘家园,去鬼市探一探究竟。
凌晨5点的北京天还没有亮,虽然已近春天,但早上还是特别冷,路上也没有什么车,特别安静。我带着丝丝困意拉上爸爸壮胆,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鬼市。刚一走进潘家园就看见了影影绰绰行走的人群,在昏暗的灯光和寒冷的天气配合下,更显得黯然缥缈、鬼气凛凛。在一个硕大的棚子下,只见各路卖家都是用包袱皮依次排开,只留出狭窄的过道等待着顾客上门,看到这些我立刻困意全消匆匆走下来,果然没有听到高声叫卖,也没有人声鼎沸的吵闹,卖各样木串、菩提子的摊贩特别多,这些地摊前聚集着三三两两的人,有的还打着手电筒,也有几个摊贩面前放着瓷瓶、瓷碗。
我在这一个个地摊中逛来逛去,还是没有看到传说中买卖双方搭手议价的,倒是看见位大爷打着手电筒用计算器和卖核桃的摊贩讨价还价,这个摊贩开价多少我倒是没听见,只看见大爷在计算器上按了800,摊贩一看就用手电照了照大爷看中的核桃说:“你看看这狮子头,你再掂掂这重量,来货就得这个数。”说完他就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个数字,大爷看完他的价格后乐了,又在计算器上按了1500并说:“我再给你加点,你把这对儿也卖给我。”说完他就指了指另一对儿核桃。那摊贩看了眼价格,先是犹豫了一下,后来还是同意了,还说:“就当是开个张吧,都像你这样那我们真赚不着钱了。”于是大爷掏出一沓红色的“毛爷爷”递给摊贩,钱货两清,揣走了两对儿核桃。我把刚才看到的跟爸爸讲了一遍,他说:“老爷子应该是那两对儿都看中了,但是先挑其中贵的那一对儿杀价,把价钱杀低,再把便宜的那对儿一起捎上买了。”可见,这砍价的学问还挺深。就在我四处乱逛的时候,爸爸也买了一串橄榄核,上面雕刻的弥勒佛个个都很精细,我问他多少钱买的,他还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
随着天光越来越亮,鬼市的鬼气逐渐褪去,买卖东西的人越来越多,我的鬼市探险也到此结束。虽然没有看到像传说中那样买卖双方的搭手交易,也没有遇上前来报恩的狐仙,但是总算亲自体味了传说中的鬼市,碰触到了许多新鲜的东西,自有一番收获,那种乐趣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