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志康：都市山水

演讲人：戴志康

 

2014年 9月20日下午14:00——17:30

“寻找未来城市的诗意-城市山水精神”论坛主题发言

北京中央美术学院学术报告厅

 

这次论坛的题目是“寻找未来城市的诗意”，为什么到这来讲，是因为发现美术学院的文化和艺术还没有走出校门，我们看校门外面所有的建筑都那么不美，我想在这里呼吁一下美术学院的教授们、学生们，应该把美的探索带给周边的社区和生活的城市。
 

对于城市建筑的探索确实是从山水这个概念寻找的，最早我们做商业开发的时候寻找一些文化艺术的因素，但找来的都是一些文化的碎片来装饰一下我们本来苍白无力的建筑。我们最早的探索是在上海做的九间堂别墅区，希望能够在非常西化，买洋楼的时代，在02年的时候能不能在上海造一个中式的豪宅，我们做到了。九间堂是上海最贵的房子，不是洋楼，是中式的别墅，这就是我们的社区。
 

接下来的探索落到了公共建筑的文化与艺术的融合，希望能在做公共建筑的时候呈现出文化艺术的内涵。最初开始做建筑的时候我们做了一个艺术酒店，刚开始叫证大艺术大酒店。我们今天的喜玛拉雅艺术中心也是艺术型酒店，还是拿艺术来装扮的酒店，我们和矶崎新合作，是大师把我们带入了另外一个意境，真正地在上海做出了一个这个时代的地标。
 

这个体量很大的建筑成为了我们的艺术中心。在10万多平米的建筑面积里有酒店、商场、美术馆、剧场。美术馆剧场占的面积有2万多平方米，比例不大，但分量很重。中心已经开张三年了，我们在不断的思考，让商业为艺术服务，而不是10年前想的艺术为商业服务。我们对于山水建筑的探索，落到了上海外滩金融中心的项目创作上，在我们喜玛拉雅艺术中心快要竣工的时候，上海的地王把它扛下来，200亿元的地价，两年的时间和世界大师探索高山流水，山水建筑大体量里面应该是“高山流水”，我拿了我收藏的明朝的画跟建筑师说我要什么样的，先跟库哈斯谈过，库哈斯在我家待了两个小时，我把想法讲给他听，后来感觉好像他没有理解，后来找了英国的托马斯，就是上海世博会英国馆的建筑师，他把他画的建筑概念图和我的明朝的藏画结合在一起，算是比较契合我的想法。但是因为我的合作伙伴没有同意用这样的建筑方案，我也就退出了这个项目，把这个项目让给了潘石屹，现在还在打官司，比较遗憾。我们从中退出，开始寻找新的项目，即南京的喜玛拉雅艺术中心，比外滩项目更大的综合生活中心。我们有幸在2011年的时候和马岩松合作，当然我们同时找了另外一位建筑师马清运，一起来做这个前期方案，我觉得两位中国的建筑师，都能比较深刻地理解什么叫山水城市、山水建筑，由于马清运的档期冲突，最后还是让马岩松做，他作为一个天才的建筑师具有非凡的创造力，出人意料地把山水建筑呈现出来了。
 

我们的建筑做了不少世界巡展，如今年6月参加威尼斯的建筑双年展，我们用了10多年的时间探索建筑的文化艺术，希望以此传递一些我们的理念。建筑艺术应该能够反映一个时代，我们能够理解如今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因此有必要去看看西方的建筑历史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文艺复兴前的西方世界是被认为黑暗中世纪的时代，建筑的艺术主要表现在致敬上帝，所以伟大的建筑都落到了教堂里面来。文艺复兴后人们意识到要从上帝的统治中解放出来，进入人本时代。人的发展伴随着上帝神力量的弱化，神还在那，而当人们想表达什么的时候就借助上帝的名义，其实际是在歌颂自己。拉斐尔画中的圣母玛利亚是以他身边的女性为原型，而达芬奇的蒙娜丽莎同样也是现实生活中的女性形象。艺术从最初的服务于神变为服务于人，文艺复兴的发轫就始于商业经济的萌芽于发展，“复兴”表面上对于古希腊的艺术的回溯，实则是对人性的重视。而后面发展为贵族的艺术，建筑中的巴洛克、洛可可风格都充分体现出了宫廷的奢华。
 

建筑领域中真正大众化的时代应该始于包豪斯的时代。我在德国的时候专门去了包豪斯博物馆。包豪斯的发迹是和时代契合在一起的。这个时代符合简约、直线的审美取向，符合我们大众化生产和大众消费的可能性。格罗皮乌斯为我们开创这样的一个时代。
 

工业化的进程让人类丧失了信仰，尼采说“上帝死了”。而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说“我就是太阳”。在这个生产过渡、消费过渡的时代，到了这个时代大生产多了。商品卖不掉了就开始做广告，让需要消费的人，不需要消费的人都去消费。波普艺术的先锋艺术家安迪•沃霍尔让广告和商品本身成为艺术。而波普艺术就始于消费泛滥的时代。这个时代一直延续到我们当下，美术学院很多教授他们也是这个时代的亲历者。
 

我们要表达这个时代，这些艺术家也确实在表达这个时代。这个时代“上帝死了”，而大家都知道中国古代传说里的九个太阳意味着什么。如今，我们如何寻找那只有一个太阳时代？怎么寻找只有一个太阳的和谐社会？这个时代既不是被神统治的，也不是那九个太阳所统治的。

再回到我们建筑本身，我们所提倡的“天人合一的山水精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山水”，我们所说的“自然”，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自然”。而是美的哲学，是天人合一的，是寻求人与自然和谐大同的有益尝试。这样的和谐社会应该是我们每个自由人有节制的生活所构成的。回望我在建筑行业这10多年来的努力探索，才发现我对山水城市、山水现代生活的描写和期待，实际上在五六十年代已经有艺术家开始实践。那时丰子恺已经在工业化时代背景下开始画我们当下老百姓的生活。如今的工业化时代，我们又该如何寻找工厂、建筑、大桥和山水之间自然的配合？

这些是当代的作品，也在我们喜玛拉雅美术馆历届展览中有所展出。希望城市山水这种理念能够成为这个时代的艺术样式，更要成为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不仅限于建筑领域，还应该从美术、设计、工艺、电影、电视、时尚等各方面从山水这样的一个理念出发，去汲取传统文化所传承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

山水城市不是乌托邦，它已经在这块土地上生长。已经在建的南京喜玛拉雅60万平米的建筑，将成为为两万人服务的大社区，下一月可以进入市场销售。山水城市应该成为一个大众话题，成为大众化运动和生活方式。南京喜玛拉雅中心的建筑是为大众服务的，里面都是小户房型，比较精致的宾馆和创意型的办公空间，各式设施，可以足不出户满足您生活的各种需求。这是为千千万万人服务的社区，而不是古代文人雅客自给自足的自我修养，是为大众服务的。希望大家一起参与到都市山水运动中来。过去的山水文人画是小众的，是贵族化的，而今天希望是大众化的、是分享的、是开放的。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喜玛拉雅美术馆一直在为此努力，同样也希望能够有在北京的中央美院的同学们和老师们一起来参与这方面的运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