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鹏,今日美术馆馆长,北京大学博士后,今日未来馆发起人之一。
Q=问题
G=高鹏
Q:能介绍下今日未来馆的起源是什么吗?
G:今日未来馆最早是源于美术馆的加建工程,大概经历了三个阶段,从2010年起前任馆长张子康老师就在曾筹备过美术馆的加建。因为实体美术馆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都会有一定的局限,而且当时北京和上海又有大量的新兴的美术馆,所以今日美术馆就需要有更新的面貌呈现给观众。大概从我2011年入职美术馆的时候,印象中张馆长就拿出大量的工作时间在跑加建,但是一直到他离开都没有批下来,因为它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审批和限制特别的多。所以从2013年我接替工作担任馆长的时候,我就特别地意识到今日美术馆需要加建这个问题,必须要从空间上给大家更多的新意。而且当时我吸取了之前馆长的经验,没有以"加建"的名义来审批,希望能把它变成一个艺术项目,就出现了第二版设计方案。当时我跑去找设计师王晖,把继续加建美术馆的想法告诉他,并和他讨论实现的可能性,最后决定我负责筹资,他和隋建国老师两个人负责美术馆设计和概念,用艺术装置的形式把三个馆串联起来。第二版方案我们大家都很满意,王晖老师和隋建国老师也亲自陪我和集团汇报了很多次,而且我那时大概也初步筹到了500万现金(其实这就是为什么美术馆去年年底会有2000万那么高的创收,当时我真的特别拼命,特别想把加建促成,想把几任馆长的理想实现)但是由于市政和各方面管理的问题,还是没有能够建起来。但我一直没有死心,刚好当时阿里巴巴在美国上市,国内关于互联网的讨论进入新的阶段,我便又跑去找王晖老师、隋建国老师讨论,如果实体部分真的没办法建起来的话,我们可不可以把这个概念放在云端?就是具有最新概念和改革性的云端美术馆,它不同于之前的简单数字化美术馆,它需要更加符合时代及科技的革新,真正解决实体美术馆不能实现的部分。作为中国第一家民营美术馆,也是目前生存最久的一家美术馆,我们必须要迈出这一步,有新的可能性发生,然后才可能继续做到它的先锋性和对艺术界的新贡献。
Q:那您认为未来馆和实体馆的关系是什么?他们在发展过程中的比重应该是怎样的呢?
G:二者的比重在我的理想模型当中是一半一半。因为实体馆就像实体书一样是不可或缺的。一些真的需要阅读或者留存的经典还是要用书保存下来;另一部分偏信息性、尝试性的内容只在平台发布就可以了。所以未来馆就倾向于支持更新方向的实验性平台,它没有必要耗费大量的经费把它落实下来。这五年从事美术馆工作我也发现,很多艺术家的想法需要花费几百万来实现,包括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但这种方案其实完全可以通过云空间,或者在未来馆里先把这个方案做出来。这种方案也需要找到合适的投资人和经费再把它实现,同时它也要经过理性的思考和等待,然后这就会变得更加健康和可持续地发展起来。包括一些年轻的艺术家他可能从目前的经验和经费上没办法实现大型艺术项目的想法,它可以先在未来馆里进行展示,到最后我们如果在这些方案里发现非常好的,再用经费把它落实下来,也是对人财务的最大的节省。最终,实体馆更偏向于收藏和经典当代艺术的展陈和梳理,虚拟馆更倾向于实验性的艺术方案发布。另外,未来的艺术作品的观看方式会发生改变,需要虚拟和实体结合观看,需要拿着手机或一个移动设备和实体作品互动才能看到艺术品的全貌,好像用3D眼镜看3D电影一样。这个是我自己理想的未来馆和实体馆的架构。
Q:其实您刚刚已经回答了未来馆的一个发展可能性,您具体如何规划未来馆的长期发展?
G:之所以叫"未来馆"就是因为"未来"代表着一种创造力和未知,如果我们什么都可控的话就很难表达清楚什么叫"未来"了,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其实对艺术家包括对美术馆技术团队都是一个折磨的过程。因为我们真的是不确定未来馆到底是一个什么模式,我不希望把它做成一个简单的数字美术馆或者传统的虚拟馆,希望他有一个更强的探索的概念所在。它可以承载成千上万个展览,有无数在这个云空间的虚拟点,不断架构、不断生长,像无数个宇宙中的分子或者说一个独立的空间,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一个空间,像一个行星一样存在,这个空间就是他自己的展览世界。如果是群展,可以通过一个通道把它连接起来,像这次开馆展就有有十几个艺术家入驻。我们每一年大概都会邀请10个左右艺术家和技术团队不断的去填满这个空间。未来馆会承载不同时间段最先锋的艺术方案和模型。
Q:那您能介绍一下虚拟馆长的由来么?
G:也是源于我在美术馆工作的经历,发现很有多不合理的地方。举一个例子,馆长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出席各种活动的开幕,后来就变成了一个很典型的面子上的活动,每次活动都要花费几十万来买国内和国际机票。如果这些嘉宾和馆长能认真体验展览也好,很多时候就是面子工程,暂且不说身体和时间的损耗,对于经费的损耗也不合理,这份钱完全可以给艺术家做更好的作品。每天馆长都会收到几十个这种邀请,不去有时候大家会觉得你是不是不够重视这件事不给面子,去了就是为说几句话。如果实体美术馆暂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在未来馆的展览开幕中,我就希望有个不需要买国际机票还可以在全世界演讲的虚拟馆长。另一方面设立虚拟馆长是源于人们对于馆长这个职位的期待,处于好奇,我曾经对很多国内美术馆的从业者、艺术家以及普通观众做过一个小调查,结果发现大家对于馆长的期待是金发碧眼,50-65岁,欧美国籍,白种人,男性馆长。大家觉得这是一个理想的馆长的样子。在我的实际工作中也经常遇到这样的问题,很多人可能都会听过今日美术馆的馆长叫高鹏,大家会对叫"高鹏"的馆长有很多幻想,但是好多人见到我会说'啊原来你是这样子的',他觉得"高鹏"应该是一个别的样子。所以,我希望未来馆长的样子就一定是公众能选择的,交给大家。在未来馆中,你希望这个馆长是一个60岁的金发白人,那他可能就是这样;你希望这个馆长是个35岁的性感女人,那馆长就是那样,大家可以把馆长设定为任何一个你认为舒服的年龄,性别,样貌。
Q:那您刚刚也提到了这个虚拟馆长,可能是对于观众层面来讲对您有一个什么样的形象。那您觉得对于您自己来讲,虚拟馆长可以代替您做些什么?
G:我觉得首先虚拟馆长只在虚拟馆这个层面,实体馆还无法实现。在未来馆中,他可以代替我做所有事情,而且这个虚拟馆长已经变得不是我一个人了,他变成了整个团队,大家按照想象找一个合适的形象来作为这个虚拟馆长的形象。包括我们虚拟馆所有的策划、执行、学术问题,其实还是这样一个团队,其实还是我们。因为我自己在从事馆长的时候就有感觉,大家能看到的只有馆长一个人,但没有一个人是可以把所有事做完,是一整个团队完成的。所以我就在想,在未来馆当中,我们这个团队完成之后,大家商量这个项目适合一个40多岁的馆长来亮相,那我们就把虚拟馆长做成40多岁的馆长,开幕的时候就用这个40多岁的形象来讲话。如果这个团队和项目非常年轻,比如之前的做的"找朋友",我们希望这个馆长就是一个20岁左右的人,他更代表未来的找朋友的感觉,那就把这个展览的开幕式就做成一个20几岁的青年来做这个馆长。我觉得这样才会体现虚拟空间真正的参与性,也是互联网真正的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