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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西太后”维维安·韦斯特伍德独白:我们快要移民了

来源:凤凰艺术 2015-09-23
编者按:本文为英国卫报记者Rebecca Nicholson的采访稿,以下文章以她的第一人称撰写。


维维安·韦斯特伍德在她的伦敦工作室里声明:“我只是希望人们能意识到气候变化就在我们眼前了。”
 
不论如何采访维维安·韦斯特伍德,其实最终都是在听她的独白。这位英国最著名的时装设计师正在推广一部关于绿色和平组织的纪录片《怎样改变世界》,尽管她自己其实跟这部影片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想吸引人们注意气候变化,对这一点她很热衷。她有一个博客叫“气候革命”(正式一点说是“积极抵抗”),而且还定期与绿色和平组织一起工作。她整个夏天都出席在各大节日中,谈论关于气候变化的事。我们见面后一天,她隆重地开着坦克直奔首相卡梅伦位于牛津郡查德灵顿的住宅中,抗议使用“水力压裂法”开采页岩气。关于这次活动的照片不断地被分享到社交媒体上。这绝对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场面。

韦斯特伍德是朋克风的创始人之一,她从英女皇那里获得金质勋章后就懒得穿内裤了,因此她开着坦克去首相家里抗议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了。那时她的博客上宣传着一场活动叫做“政客是犯罪分子”,旨在提醒每个人“你得小心这些人“。她不太喜欢那些政府机构,除了英国绿党领袖卡罗琳·卢卡斯以及绿党。当我告诉别人我要去见她时,那些曾与她打过交道的人都把她形容为难对付及好争论的人。他们说,她会一直不停地说话。

韦斯特伍德的私人助理辛西娅在我们开始采访前似乎还有些恼怒。当我们在韦斯特伍德位于伦敦巴特西总部的办公室等她时,助理耸耸肩说道:“她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最终韦斯特伍德走了进来:她今年74岁,比我想象的更瘦小。助理告诉我们她没多少时间,因为她还要去拜访朱利安,那声音比我想象的还要轻。我猜想她是在说一个朋友,直到她提起大使馆时,我才明白她指的是朱利安·阿桑奇。

韦斯特伍德站在厄瓜多尔驻伦敦大使馆外,她每月去那里见一次朱利安·阿桑奇。

她点头回应,“我每月去一次。我很期待,因为在厄瓜多尔大使馆里他们会给你一杯很好喝的咖啡。这感觉很不错,我可以汲取他的智慧,他很聪明。“自从阿桑奇邀请她参加他的生日派对以来,他们已经是好几年的朋友了。她称他为英雄。我想我们可能会争论一下。不过他真的是英雄吗?”当然是,“她回道,就好像我们问她是不是对做衣服感兴趣似的。”他懂得很多真理,一点点创建并检验它们。而且那些真理在官方看来总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这也就是说报纸应该要更求真务实一点。他真的很不错。“

很快我们就清楚地发现,要想跟韦斯特伍德讨论一个主题是不可能的。她有自己的想法。这也不是说她不友好;她确实一直在说话。关于阿桑奇是一位英雄的事她又继续谈了5分钟左右。采访前,辛西娅曾给我一些建议:大声说话,并且要对着她说,因为她耳朵有点听不清。努力将她拉回正轨,而且不要打断她。

我很想将她拉回正题,所以我不管辛西娅的其他警告,努力想打断她的话,但并不管用——她不顾一切地说了下去,从报纸说谎谈到移民危机、气候难民,还说整个金融体系就是“一个战争经济“。她思维跳跃、滔滔不绝。房间里有人在四处乱转、急着要走,他们在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又回到“媒体是政治宣传机构”这个话题,“要知道那真的让我很困恼。”最后又问,“不管怎样,你们明白我说的了吧?“尽管我并不确定我懂了没有。她说,”我只是希望人们能理解,气候变化就在我们眼前了,它在这儿,我们马上就要移民了。但我们还有机会阻止这一切发生。“

有哪位政治家是她信任的吗?当然是卢卡斯,她说,因为一方面卢卡斯大力支持比例代表制度,而韦斯特伍德认为该制度对于改革当今体制来说很有必要。我问她是否支持杰里米·科宾。她却说,“当然支持,我们认为他说的关于使用清洁煤炭真的是大错特错。”她说了一大段关于和肯尼斯·克拉克及利兹·肯德尔共事的奇闻异事,那两人认为人们可以安全利用水力压裂技术,然后她又迂回谈论起出售武器给印尼的事。后来她回到“清洁”煤炭,称这是一种过时且老工党想法。“我很想支持杰里米·科宾但他那个想法确实错了。我宁愿找个更好的支持一下,但又不知道哪个更好,除了卡罗琳。”


维维安·韦斯特伍德开着坦克去首相卡梅隆的住宅,抗议使用“水力压裂法”开采页岩气。

韦斯特伍德认为人们投保守党是因为现状让他们觉得很安全。“我就想起了我的母亲,她很穷,但她全家都投了保守党。我第一次投票的时候也投了保守党,因为我就是那样被养育到大的。后来我就不投保守党了。【2007年她宣布自己会投托利党;2015年她又支持绿党。】我母亲93岁时也总是投保守党。你们要是问她为什么,她会说他们对整个国家好。”

韦斯特伍德因反抗现状而著名。而她现在又在这里谈论绿色和平组织的纪录片,这有点讽刺,因为绿色和平组织创始人都自称为最嬉皮的嬉皮士。他们穿着喇叭裤,留长发长胡须,戴着神奇的蘑菇型草帽。纪录片中有一刻,该组织创始人们在苔藓里打滚,对宇宙的相互关联性有一种集体的顿悟。韦斯特伍德本身就是朋克的化身,她给性手枪乐队队员穿上捆绑服装,将安全针穿过装备鼻子部位。现在她说,“只有马尔科姆【她的前搭档】是反对嬉皮士的。那都是他的想法。”但难道“永远不要信任一个嬉皮士”不是那个时代一大口号么?对此她回道,“实际上我从没那么说过,我认为嬉皮士绝对把我们这一代政治化了。查明正在发生的一切确实很美妙,可以发现独裁者们正图谋些什么。我需要这种发现。那也是我为什么被马尔科姆吸引的首要原因——因为他对于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了解得更多,而我需要知道那一切。”

如果韦斯特伍德在70年代与绿色和平组织创始人鲍勃·亨特及其激进主义同伴不期而遇,那么他们会成为朋友吗?对此她说,“我从未吸过毒,对毒品也不感兴趣。我的意思是,我确实爱喝酒,但我不认为自己会酗酒到失控。我和克莉西·海恩德也吸过一些东西,那真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我的喉咙因此而疼痛。第二次,我就开始产生幻觉,但我想,不不不,谢谢了,我不想吸。”自那以后他就在也没碰过大麻。

韦斯特伍德是很棒的伙伴。她说,“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位单身母亲,”她一直在关于为什么她认为自己走在生活的前面这个问题上游离不定。“尤其是和马尔科姆·麦克拉伦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他总是否认和【孩子们】有任何关系。他总是时不时呆在这里给我创造点麻烦。”但她很快又无意识地来了个大转弯,“实际上他很棒。他会让孩子们做很危险的事,对他们也很好。“

“危险的“是什么意思?

1981年韦斯特伍德和她当时的爱人及商业伙伴马尔科姆·麦克拉伦在一起。

她说,“就是如今你们绝对不会被允许做的事。在乔和本12岁的时候,他让他们骑自行车去德文郡。“从伦敦吗?她笑着说,”是的。他们俩骑了整整四天。他们去了青年旅社,一切都解决了,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你们看,人们对自己的孩子总是有不一样的想法。看到我的表情,她又补充说,“天黑时,他们迷路了,就敲了一位女士的门问路。她请他俩进去喝了杯茶并报了警。警察给我打了电话,我说,没关系的。他们就让我儿子继续往前走。只要我知道,就一定没关系的。”

那么她认为如今的年轻人和以前一样关心政治吗?她说,“我觉得如今他们关心的少了,”又问,“辛西娅你觉得呢?”辛西娅坐在一旁,说两者各一半。韦斯特伍德仔细的思考,表示同意,“你要么知道很多,要么一无所知。”她说自己很喜欢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的想法,又说可能是美国作者兼气候活动家比尔?麦克基本的,关于人们如何认为自己是唯一一个持某种观点的人。“他们这么认为,当然我并不认同但我不敢说。我不敢说。”

她当时说的话足以引起辛西娅大喊不宜公开,不过我们都笑了。很不幸,韦斯特伍德继续说了下去,发表她关于911是内部策划的观点。

我们又谈了些关于对方的事:同时她眼中闪现出一丝亮光,“别问我怎么想的,”我问:“您是那样认为的吗?”

“是的,我本不该这么说,我自我监督。”她又继续,不再自我监督。“每个人都那样自我监督。但当你问起他们时,他们会说这是一种爆破行为。你怎么能自欺欺人呢?那就别管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样对我会好一点。你得自己从中想出法子来。”

当身边有许多声音的时候,她怎么知道去相信哪个?

“你必须相信自己。那是当然的。在双子大楼这个事件中,我的双眼告诉我这是一个废墟”。

助理没有再笑了。“维维安,你真的要走了”。

韦斯特伍德突然变得有点孩子气。“我们该怎么做,辛西娅?让她停下”?

我不敢保证做到,我说。采访正在进行。韦斯特伍德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所以不要期望她事后能够忘掉之前详细谈论的东西。后来,我上网搜索到——在去年的Dazed Digital的录影采访中,她曾公开发表过自己对于9/11事件的看法。

即使是现在,她仍没有停止。这似乎是因为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又说起了自己确信双子大楼是如何被拆除的。“多数人不认为有人会邪恶到去做这件事。但我知道人们是邪恶的。所以,我不知道”。

辛西娅站了起来。我试着把话题带回来。我问韦斯特伍德,在那种情况下,她的环保行动主义是否存在一线希望。毕竟我们在谈论绿色和平组织。“没有,但我们必须继续下去。我把我的下个时尚秀叫做世界之镜。我的意思是你必须要理解身处的这个世界,你应该要成为映射世界的小碎片。如今,你必须要理解政治,也要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从来没有要去再谈双子大楼”。

“你刚刚还说过”,辛西娅生气地说,“你已经迟到45分钟了”。

韦斯特伍德问:“我们该对瑞贝卡说什么”?

“瑞贝卡已经定好了计划马上要实施了,这真遗憾”。辛西娅冷冷地说道。

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计划。整个情况很奇怪。“我一点也不介意,一点也不”。辛西娅继续说道。“我不希望脱离绿色和平组织这个焦点。我认为要是结果都是关于其他话题的话,将会是真正的耻辱。因为我们是真的想要支持绿色和平组织”。

办公室里有个电梯,辛西娅按开了电梯门。我以为她在等着把韦斯特伍德带走,后来才意识到她是在等我。我拿起了包。

“但我认为有一点你应该有所补充,可以提一下吗”,韦斯特伍德说道,有一会儿我还以为辛西娅可能会爆发。“不管有没有发生过,那不是目前的问题所在。曾经我觉得它是一个大问题,因为我认为它会使人们相信伤害他们的行为是蓄谋已久的。但存在比它更重要的事情:移民、气候变化。这一问题变得不那么重要的原因是世界上这么多人都接受了事情的发生。人们吸收、内化了它,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你会被问到的那些人惊到。最保守的人说,哦,是的”。

辛西娅按着电梯按钮,急着想要结束这一切。好吧,感谢你和我谈话,我咕哝着,突然感到很伤感。最后一个问题在脑中闪过,而我不清楚是为什么。我问韦斯特伍德她喜欢人吗?她想了想,最后回道:“必须的,因为我一直在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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