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市场兴旺的同时艺术品争议亦随之高涨/资料图片
拍卖场上,名画或古瓷器的贋品不时出现,国际级拍卖行如佳士得、苏富比也难幸免。被冒名造假的当红画家也无奈地出来说话,范曾就曾感叹说:我的假画市面上有过万张吧!
黄永玉的画,九十年代便有人作伪,他在港居住期间,我与摄影家陈迹到他家茶话,把一幅木刻旧作“完璧归赵”,他高兴之馀又提及,《阿诗玛》有假的。名为《阿诗玛》的云南苗族少女头像木刻是他二十馀岁时的成名作品,几年前,我确实在一家小拍卖行看到过《阿诗玛》的贋品。
今年五月,本港一家国际级拍卖行举行春季拍卖,出现一百一十幅组画《梁山好汉》(镜框)彩墨人物,署名黄永玉,定价一千万元至一千五百万元。拍卖公司提供的作品来源资料称,《梁山好汉》是黄永玉一九九七的作品,当时他接受一位名为何云峰的解放军少将鼓励,创作水浒人物,画家用了两个月完成,还说黄永玉与这位少将友情深厚。
拍卖在即,信息随之传到了黄永玉处。他致信本港一家报纸,申明他与云峰先生素不相识,更说不上任何文艺上的交往,又指此人伪造与黑妮(永玉女儿)书信来往,文理不通比比皆是。
另一次,黄永玉的贋品画在一个团体筹款的晚宴上出现,底价十五万元,最后由一位前经济官员出价三十万元拍得。事后,黄黑蛮(永玉儿子)指为“拙劣伪作”,将他父亲的画东抄西抄,并称三年前就曾有人将此画给他过目,他指出是假的,也向父亲说过,画家“哦”一声后没有多说。
吴冠中的画,被人作伪颇多。他来港时,多次在街头写生引来途人围观,让港人对这位名气颇大的画家认识更深。他的作品一时为香港收藏家所追逐,价格急升。今年香港保利春季拍卖他的油画《周庄》,以二亿三千六百万元成交,誉为天价,刷新了当代油画拍卖的世界纪录。名气越大,市场以他为名的假货自然会越多,吴冠中的油画《池塘》就曾在市场上引起风波。二○○五年《池塘》被拍卖,成交价为二百五十三万元,买家后来拿出来再拍卖,却被认为是贋作,买家拿去请画家本人监定,吴冠中写下“这画非我所作,系伪作。”另一幅《桃花》,真与假先后在拍卖市场出现,真画于二○○六年在佳士得以四百七十五点七万人民币拍出,假画在另一场合以三百三十万港元成交。
收藏家常以“真的不会假,假的不会真”来撑自己的收藏兴趣。然而,当文化艺术走向商品化,价格就决定了画家的地位。名画有价,就会有人作伪以求在市场中分一杯羹。贋品渗透于大小拍卖活动中,“真的不会假?”有时真该打上问号,数百张真迹中混入一张赝品,就足以侵蚀艺术市场,损害藏家利益,削弱市场信誉。如何识别“真中有假”,至今仍找不到绝对可靠的方法,这也变相地让假画有机可趁。
吴冠中苦心教人识别真伪不能只看图章及签名,他说:“我的画,是将西画的优点,表现在中国画之中。我画中的点和线,不管大点小点,长线短线,在运用上都是严格的,都不是随便摆上去的,有时一点不能多也不能少,点多了或对画面无补,我都想办法将它遮掉,对线的长短也如是,都不是随便画上去,要恰到好处。假画上的线与点,是乱画上去的。”
然而,一般的收藏家买下自己喜欢的画,欣赏画中的内容、图景和色彩,却未必具有监别真伪的能力,说到底,监别是更深一层次功夫。因此,吴冠中的画仍旧不断地被以假作真。
还有一幅出现争议的作品是着名画家林风眠的《渔获》。二○○九年,《渔获》以一千六百三十四万港币高价成交,打破画家个人的成交纪录,却在成交后不久被专家质疑是伪作。
卖方提供此画来源时称,一九六○年一位丹麦驻华大使在北京认识林风眠,获赠此画,卸任时带回丹麦。事隔近半世纪,将赠画拿来拍卖。但有专家认为是模仿林风眠的作品,有形无神,而拍卖行则坚称该作品经过专家鉴定。
名画的考证确实错综复杂,许多时候会出现各说一词的情况,发生在徐悲鸿作品中的故事更是说不清。
拍卖油画《人体蒋碧薇女士》时,收藏家以七千二百八十万元的高价拍得,几个月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首届研修班十名同学发联名信,指此画为一九八三年一位同学人体课堂的习作,模特儿是江苏农村到北京工作的年轻女子。简单一封信,触动艺术品市场神经。
本港轰动一时的遗产争夺案,竟也涉及以数亿计的假古董。遗产管理人在高等法院透露,女富豪在一九九四年至一九九六年间,以四亿零二百万元,买入七只汉代古鼎,放置于总部及豪宅以壮运势,争产期间,请专家监定,判断全属贋品,决定向出售古鼎的风水师及相关人士追讨。这段争产插曲亦令古董业与收藏家惊讶不已。
超级艺术品拍卖市场被形容为“金水池”,足可一朝置富,而当中的贋品纠纷,不免引来负面影响。但整体来说,这些罗生门事件也只是大市场的小瑕疵,难掩瑜亮。北京、纽约、伦敦和香港,已发展为名画及高级艺术品的全球拍卖四大市场,市场发出的正能量,在唤起全球对古远绘画及艺术品的保护,促进东西方当代艺术交流,刺激当代绘画及艺术创作潜质等方面均将发挥出正面且不可小觑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