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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宇路:暂未工作 还是想专注于内心做下一个创作

来源:澎湃新闻 作者:陆斯嘉 2017-11-15

因为“葛宇路”路牌事件一度引起艺术和社会话题讨论的中央美术学院毕业生葛宇路11月12日来到了上海,参加ART021“雕塑的故事——寻找葛宇路”论坛。


葛宇路在活动现场  摄影:张驰

与近期一篇文章所暗示的颓废消沉状况不同,葛宇路对“澎湃新闻”表示,毕业后的他在回到老家武汉稍作调整后已重返北京,边投入项目工作边用心沉淀,“人的价值不一定要通过某个固定工作去呈现,我目前还有其他的事情做。前一段时间,外在的声音特别复杂,淹没了我内心的声音,所以现在不如专注于内心,做下一个创作。”

2017年7月,中央美术学院应届硕士毕业生葛宇路由于一块具有实验艺术性质的“葛宇路”路牌在网络媒体及城市管理话题的共同发酵下,一度掀起热议。随即,他在学校里曾经做过的出格行为被媒体挖出,令他一时被负面新闻缠身,甚至搞丢了本已到手的工作。

时隔数月,在一篇后续新闻中,葛宇路被描述为“窝在老家武汉”“想应聘保安或送外卖”的颓废青年,而当下真实的葛宇路则有着不尽相同的一面。11月12日,在上海ART021与YT CREATIVE MEDIA云图共同主办的“雕塑的故事——寻找葛宇路”论坛上,葛宇路作为嘉宾出席,大方谈及对早前事件的看法和目前的工作状态,同时通过几件稍早前的作品,展示了一位年轻艺术工作者的思考和实践轨迹。

现在的“葛宇路”牌,让它“体现艺术中公共性的一面”

今年七月,一篇《如何在北京拥有一条以自己命名的路?》“捧红”了葛宇路。这个不太喜欢自己名字的艺术系学生,曾经将自己的名字刷遍本科时湖北美院的各处墙壁,又在就读研究生期间,给那些北京城里默默无名的城中村道路挂上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路牌。一块位于双井苹果社区附近原本应该“被城管或者保洁阿姨清理掉了”的“葛宇路”牌却在半年后奇迹般地存活下来,经过百度、高德、谷歌地图和网络媒体的传播,成为一起公共事件。然而,随之而来的除了城市管理者意料之中的介入、摘牌,还有始料未及的与这起事件无关的个人校园负面信息的被挖和就业前景的不明。


网络地图上的“葛宇路”


“葛宇路”在学院展出

论坛上,人们好奇“葛宇路”路牌的去向和他对这件作品目前的态度。葛宇路言谈中透出一些轻快:“这件作品现在是由我导师收藏,是‘情感珍藏’。还有一块牌子在城管后院,他们收去了,也没有销毁,也不回应我,所以这块牌子大概被城管收藏了吧。”

如果说葛宇路当初做这块牌子的出发点就是一个实验性的举动,那么对这个已经符号化了的名字他依然抱着让公众参与的态度,既不想垄断,也不想做商业转化。“对于商业化或者社会化这块,我现在的态度是把它留给公众,让他们去发挥,我听说有的拿它去做T恤,有的拿去开发增强现实,我觉得大家来参与会比较能体现艺术中公共性的一面。”

艺术化地记录城市高速变化

对于人和城市空间的关系,“葛宇路”牌不是葛宇路的首次尝试。论坛上,他向观众介绍了另两件颇有意思的作品,并讲述了各自背后同样稍显“戏剧性”的取得方式。

作品《东湖站》中,葛宇路把北京东湖公交站的站牌,拆卸后邮寄至湖北武汉,安装在武汉东湖的湖面上。他认为,这个作品关乎个人记忆与城市空间的连接,一个是来自于自然,坐落在家乡武汉的东湖,是一片没有任何一个具体坐标可以明确的称为“东湖”的广阔水域;另一个位于北京,是有着明确标识的东湖(站),因为迅速的城市化扩张,蒸发了这片名为东湖的水域,但是记忆的蒸发是缓慢的,所以剩下了这片有名无实的东湖。同时对于武汉的东湖来说,这也是某种预言,随着中国城市化的全面启动,武汉的东湖将来可能面临同样的命运。

“这个作品,我想了一年多。起初考虑到武汉东湖里没法打桩,后来偶尔在湖里看到一个桩子,就像老天爷给的一个机会。”


葛宇路拆卸了一块“东湖站”的站牌


北京“东湖站”站牌被安置在武汉东湖

东湖中的站牌和“葛宇路”路牌命运相似,或沉入河底或遭人摘除,早已不见。“即便是为了艺术创作,是否可以考虑用更合理的替代性手段消除负面的争议,因为负面的争议不利于让公众更快地进入到创作所希望传达的内容上。”

“城市看上去是稳固的庞大系统,依然有人性直面的可能”

另一件《对视》中,葛宇路爬上了梯子,坐在监控摄像头前,用一整张脸对着摄像头,保持“对视”。他好奇的是撇开庞大繁杂的系统,个体究竟在城市的空间中应该怎样去捕捉自身和其他个体的处境。在高效的城市运转机制中,隔着电子屏幕的目光对视,是否会产生一瞬间的温情? 他也试图通过这个作品用艺术的方式检测和修复监控的机制?也许最后一切都是借用象征物的表演,剩下只有变换媒介后的自拍。


葛宇路爬上梯子与监控摄像头“对视”


葛宇路用一整张脸对着摄像头

有意思的是,在与机器“对视”的过程中,葛宇路居然昏昏睡去,被保安叫醒后,他要求和监控背后的人面对面聊聊,遭到起初的拒绝后,又以半开玩笑式的“毕竟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为由,终于见到了控制室里的主任。在与保安一来二而去的交涉中,他不仅花了点“材料费”、“在深夜两三点钟潜入监控室一边把‘对视’影像拷贝出来,一边看着另一台监控以免其他人跑进监控室”,还和保安大哥聊起了生活在异乡的不易。

“城市看上去是稳固的庞大的系统,但个人柔弱的东西其实是相通的,我想通过艺术或者某种方式把外在的东西抛开,留下人性直面的可能。”葛宇路说。

“现在不如专注于内心,做下一个创作”

无论是《东湖站》《对视》还是《葛宇路》,尽管作品创作手法上有些任性甚至违规,却出自他真实的好奇心和对城市记忆的感知和记录。“我这一代生活在城市大改造和变迁的环境里,我想这种高速变化,让我对城市空间有高度的好奇心,它们不停进入我的视野,刺激我,我想艺术创作在这个背景下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葛宇路说。

就在赴上海参加论坛ART021的前一天,葛宇路刚刚到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听了一天讲座,他觉得自己并非某种“闲散人员或者被边缘化的人”,反倒是“挺自在的”。目前,他已回到北京,参与一些项目工作,“人的价值不一定要通过某个固定工作去呈现,我目前还有其他的事情做。参加论坛、看看展览,如果有工作的话,这些反而成为一种负担了,我认为成熟的社会应该有多元的价值观,各种生活状态可以并行并且被认可。”

关于未来的创作,葛宇路并不愿“剧透”,但能感受到他内在的创作欲望和对外表达的渴望:“前一段时间,外在的声音特别复杂,淹没了我内心的声音,我越来越渴望把心中的想法往外表达,但是表达应该由一种创作方式输出,所以现在不如专注于内心,做下一个创作。每次百无聊赖的时候看到一些好作品、想到有意思的事,人还是会激动不已,那一刻才能找到生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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