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疫情的放缓和边境的开放，艺术界走向了一种“新常态”——完全接受了与疫情共存的事实。11月初期，巴塞尔艺术展和瑞银集团发布了全球艺术市场的最新调查，这次的主题聚焦“2022年环球艺术收藏调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称：全球艺术市场可能会迎来极其强劲的一年。
这种强劲的复苏，得益于全球高净值群体对艺术品的强劲需求。仅今年上半年，高净值人士在艺术品上的支出已达到2019年全年的两倍，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为艺术花钱。
尽管当下国际局势复杂多变，通胀上升，高净值藏家们的财富反而更具弹性。相较于2021年只有12%的藏家表示他们定期购买价值超过百万美元的艺术品，而今年有23%的收藏家加入其中。
《报告》同时还公布了11个地区2700多名高净值藏家的问卷结果。他们拥有不少于100万美元净资产（不含地产物业、私人企业资产），且在过去两年中，每年花费不少于1万美元购藏艺术品。
在过去十个月，这些藏家为市场带来了什么？
本报告撰写者，Arts Economics创办人Clare McAndre表示：“跨国界艺术交易是维持商业市场健康发展的关键要素，也是促进跨文化沟通及理解的重要途径。艺术市场内的高净值收藏家持续积极投入，大大推动了2021年及2022年进出口及本地销售的额度。”
巴塞尔艺术展全球总监Marc Spiegler指出：“尽管全球艺术市场无法幸免于社会、政治及经济的持续不稳，此次调查报告却显示收藏家对市场保持乐观，并倾向继续增加在艺术方面的投资。”
2022年，卓纳画廊在巴塞尔艺术展巴塞尔展会呈献的作品细节图
01
上半年拍卖销售74亿美元
艺术市场正大步走向复苏？
在全球市场低迷的情况下，艺术界也被裹挟其中。虽然艺术市场在不同方面较2020年有所增长，被视为晴雨表的高端拍卖市场复苏最为显著：仅今年上半年，佳士得、苏富比和富艺斯三家拍卖行的全球拍卖总额为74亿美元，较去年同期增长21%，回弹迅猛。
佳士得、苏富比和富艺斯2019-2022年上半年的销售额
在经济下行的挑战中，亚洲拍卖市场仍在持续增长。佳士得香港春拍成交总额33.5亿港元，总成交比率达93%，刷新56项世界拍卖纪录；苏富比香港春拍成交额为38.5亿港元，为亚洲历来第二高总成交额，较去年秋拍增长近25%。
富艺斯全球总成交额逾7.46亿美元，富艺斯中国区总监张文嘉透露，该数据是富艺斯自1796年在伦敦创立以来的最高成交。
现场销售和在线销售之间的划分也发生了变化。2020年疫情期间，网上拍卖占比超过70%，随着线下活动的逐步开放，2022年这一比例已经下降到48%，为2019年疫情前同期销售份额的两倍。
2022年，Pi Artworks艺廊在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上呈献的作品细节图
在过去的30年里，当代艺术的市场已经出现在它们以前几乎不存在的地区。以艺术品交易商和拍卖行为主，来自亚洲和拉丁美洲的买家正在稳步涌入。中国在新千年迅速崛起，成为世界第二大艺术品市场，美国则稳居首位。
1985-2022年全球艺术品和古董进口总量
1985-2022年全球艺术品和古董出口总额
到目前为止，全球进口总量和全球销售之间存在着高度关联。《报告》显示，2020年至2021年期间，全球艺术品进口量飙升了41%，同期出口量增长了38%。若在下半年继续以同样的速度增长，全球艺术品进口可能会达到历史峰值。
02
催动艺术市场运转
高净值藏家保持乐观
在疫情导致的全球性量化宽松政策背景下，富裕阶层的消费需求和财富积累大幅提升，为艺术市场的增长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科技股的繁荣和加密货币也催生了大批年轻的高净值藏家——在帮助市场度过困境时起到了重要作用。
高净值藏家就整体财富中对艺术品的分配
作为2020年以来，艺术市场的重要力量，这一群体将继续活跃于艺术市场——他们积极尝试新科技，活跃于画廊、艺博会、积极参与线上艺术品买卖。
在受访的十个地区中，78%的人对2022年底前的艺术市场持乐观态度，55%的人计划在未来6个月内购买艺术品，超过三分之一的人计划出售自己的藏品。
收藏的时长
《报告》指出，高净值藏家的年龄结构也日趋年轻化。在受访的千禧一代藏家中，有51%的人收藏经历超过十年。在Z世代收藏家中，许多人对艺术的兴趣，或源于从小学习艺术的经历，或是作为家庭收藏的一部分。可预见的是，收藏时间越长，往往会建立更大的收藏体系。
2020–2022年，高净值藏家购买艺术品、收藏品和奢侈品份额
虽然人们可能会认为，更富有的藏家持有更多、更高层次的艺术家的作品，事实并非完全如此。高净值藏家向我们展示了多元的收藏趣味，在他们的收藏中，新晋或新兴艺术家的作品占比略高，为49%。
女性藏家的支出比男性藏家有较大增长，在接受调查的女性藏者中，29%的人在今年上半年的花费已经超过了百万美元。
2022年，柯芮斯画廊在巴塞尔艺术展巴塞尔展会上呈献崔洁的作品细节图
03
谁愿奔赴现场线下买单?
画廊成为最青睐的收藏渠道
在2022年，尽管中国和其他地区继续封锁，收藏家、交易商、艺术家等在博览会和其他大型活动中，与人的联系的意愿非常明显。
2022年，常青画廊在艺+巴黎：由巴塞尔艺术展呈献展出的作品细节图
画廊作为收藏家和艺术家之间关系诞生和培育的地方，即使艺术家通过不同的方式直接进入市场，但艺术家和收藏家之间的关系通常还是从画廊开始。
对高净值藏家的调查显示，只关注与他们建立了关系的画廊的占46%，29%的人会从以往画廊和今年首次合作的画廊购买，而仅与新画廊合作的高净值藏家的比例在26%。
2019-2022年艺术博览会数量
据《报告》显示，有339场博览会或将在2022年举行，线下活动的日程增加了三分之一以上。高净值人群在2019年平均参加41个艺术相关活动，2022年降至37个。其中，法国藏家的上座率最高。
2019-2022年，按支出水平划分的高净值收藏家份额
持续的疫情也没能阻挡藏家们前往线下亲自观看艺术作品的脚步。高达74%的藏家今年回到了艺博会，他们偏好在画廊或博览会现场购买艺术品。去年上半年，54%的藏家在艺博会现场亲自观看后购买了一件艺术品。而在今年上半年，已有74%的藏家这样做了。
2022年，Cheim and Read艺廊在巴塞尔艺术展巴塞尔展会呈献的作品细节图
史无前例的卫生危机催生了人们在线上买卖艺术品的全新意愿，画廊急于开发在线展厅，而各大博览会和拍卖行也在积极融合线上与线下。
95%的高净值藏家曾经在没有亲自观赏作品的情况下进行过收藏。2021年有54%的人乐于在线上交易。去年该领域的销售额达到124亿美元，有37%的买家表示他们更喜欢这种形式。
2019-2022年NFT平台上艺术相关NFT的销售
如千禧一收藏家最喜欢的渠道是经销商和画廊，其次是艺术博览会，他们对艺术博览会和网络平台购买的偏好在几代人中都是最高的。
2022年，Regen Projects艺廊在巴塞尔艺术展巴塞尔展会上呈献的作品细节图
就高净值藏家的购买计划，其中的大多数有兴趣购买绘画、雕塑和纸上作品，而一半的受访者预计购买数字艺术品。对数字艺术的兴趣与日俱增，并不为奇，因为许多年轻的亿万富翁便是从科技等行业的成功中脱颖而出。
尽管人们对NFTs的兴趣增加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部分要赶上绘画的受欢迎程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2022年，Stephen Friedman艺廊在巴塞尔艺术展巴塞尔展会呈献的作品细节图
全球经济正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姿态准备迎接2022年的结束。作为检验疫后恢复的重要指标，强劲的复苏，也为此后的稳步增长奠定了信心。
图源：巴塞尔艺术展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