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莫干山路50号4号楼内展出的张永和影像作品《做驴》，最初只是张永和帮助上戏老师李山所做的作品之外的一个“副产品”。出生于新疆的张永和说，在新疆，能想起的第一个动物就是驴子，从新疆运一头活驴到北京去，困难重重，做成标本，方便运输，也便于最后的创作。《做驴》记录的就是一头驴从一个活生生的动物变成一个木然没有灵魂的物件的过程。
但张永和没有想到，当一个大型动物在他面前被宰杀时，听天由命的无辜、最后放弃的挣扎，以及汩汩喷涌而出鲜血，会给观者带来如此巨大的内心震撼和恐惧。当生命最后的那点光彩从驴眼中一点点消散，旁观的人们终于松了口气时，你会不由自主地憎恨和厌恶人类。
君子远庖厨，李山在北京看到的那头标本驴，已经像超市买来的玩具，被改变后安然地呈现在《墙》——中国当代艺术20年展中，身上沾满了翻飞的蝴蝶，眼睑涂着闪亮的紫色眼影，木然，人造。这头以生命转换成艺术品的驴，使艺术家对当下艺术载体的运用产生了困惑。鲨鱼，老虎，大象，狮子，鹿，马，甚至婴儿的尸体，当代艺术似乎开启了一个“动物标本派”，从英国当代艺术家达明·赫斯特那条浸在福尔马林里的牛拍出千万英镑高价，到黄永砯摆放在尤伦斯艺术中心里的老虎，大象……艺术屡出奇招，但他们究竟想通过这些死去的动物言说什么呢？还是只是技穷之后的再博出位？
一年后，当李山看到《做驴》这个影像后，也产生了困惑：“怎么会是这样？”
也许，再美妙的艺术作品都敌不过一个鲜活的生命存在。
【编辑：张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