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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美信:呼唤大艺术——致当代艺术家

来源:世艺网 2009-02-03

  呼唤大艺术——致当代艺术家

  伟大艺术是才华与美德的结晶。没有博爱之精神、正义之勇气、独立之人格、崇高之理想,仅靠天赋和技巧去制造迷人的作品,它所打动的不过是一些庸俗而浅薄的世人,丑恶力量在于能够利用美,缺乏奉献和内在真美。所以,艺术包括了延续罪恶的文化根源。——美信

  

  说明:本文分内外两篇,外篇基于国情现状和历史传统;内篇就“大艺术”本身展开论述。)

  

  外篇

  

  可以说,中国已有两千年没有出现了伟大的哲学家,自秦汉以来不曾出现过大思想。致使中国文明走向一种萎缩,这就是中华文明在春秋时代达到一个极度智慧的顶峰。存亡之激烈斗争是挖掘人类智慧与勇气的原动力,当它走向一个相对稳定的封闭世界,其激情枯竭与创造力下降就必然不过了。到了清末,中国人面临一个绝对陌生而强大的外来文明的冲击,从而激活了一种本能激情,关键是西方文明不是强大得难以抗拒的,其能量还不足以使中国文明走向彻底消亡,或者彻底激活中国人的原始活力,只是暂时地扰醒了中国人的沉睡,随着外部压力的缓和,长期形成的历史惯性与文化惰性便旧病复发,至今还处于恍惚朦胧之中。中国人正处于现代与传统之夹缝,表现出一种不死不活与不伦不类的分裂状态,文化的内耗也尤为激烈,譬如中国人好于抓汉奸便是一种集体嘶哑的社会内耗表现。

  

  迄今为止,中国人带着极为玄魅脑袋闯进了一个他们不完全适应的现代文明世界,从社会制度、价值观念、生活习惯和审美文化均为如此。大历史必然拉平一切文化悬殊的文明质差,正如两河和埃及、远东的早期文明成就,使受惠的欧洲大陆从石器时代进入了中世纪,反之,500年的欧洲发展成就又将古老的东方世界强行地拉入到动力与电子时代。大历史是这般偶然而微妙,没有一种合理的必然规律,除了那些已被大历史所淘汰的原民族和古文明之外,没有必然决定先文明开化的民族将永远走在大历史的前沿。这一切,似乎向我们揭示大历史存在不稳定的偶然性,它赋予人这一特殊得可以自行了断生命的动物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那就是激情之张力、野心之灵感、智慧之创造、意志之勇气。大艺术从中赋予大历史的精神动力和文化作用则更不可忽视。

  

  相比于西方现代文明,中国文明处于一种极为弱势的萎靡状态。这就是全球化所形成世界的秩序结构,它从传统民族国家转向一种利益大同盟国家,即当代学术界常用的“国际秩序”和“帝国主义”。事实上,中国人还没有准备好迎接全球化时代,他们激情与精力还处于传统习性的文化内耗之中,从而严重扼杀其创造力以及对当代世界文化影响力。中国在人类第一波全球化浪潮当中,以巨大文化屈辱和物质代价换取了历史教训,从而引发一种短暂的自强意识,外部压力是中国现代文明的历史新启点。但这种历史代价与文化屈辱还不足以拯救中国人的历史惰性,因为长达两千多年超稳定的历史结构已形成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惰性。毫无疑问,如果没有殖民时代第一波全球化初始的强力作用,今日中国人不过封建家族王权的一个延续,人们可能照样拖着猪尾巴般辫子,见到三岁皇帝老子还是三呼万岁。虽然今日中国男人头上辫子没有了,但他们心中的猪尾巴仍更深低估。为此,一代脑聪文人辜鸿铭,曾用自身的封建辫子来反诘那些貌似进步的维新人士。

  

  从大历史视角来看,当代中国面临文明整合的转折,机遇与挑战迫使一代中国人更具思想解放的文化激情,否则它必然是本时代三流的国度,在当代世界文明中不具有文化主导力。首先,中国必须在这个信息化时代取得观念哲学的主导权,这需要极大创造力去展现其存在和作用,启点必然有赖于文化艺术和思想观念的革命性创造力,从自我改造到改造世界,否则一切无从谈起。换言之,时代在呼唤大艺术的出现,它首先是极少人的天才与野心、激情与气魄之使然。历史的文化惰性,使中华民族变得严重缺乏激情的萎靡群体,除非需要西方人和日本人那种武力威迫,致使中国陷入皮之不存和香火不保的绝境才可能激发中国的自强意识和激情斗志。今日之中国,看似一个蒸蒸日上的状态,可精神内质方面却是一种极度萎靡堕落,普遍为思想消极、文化保守、道德沦丧和权力腐败,从集权阶层到市民社会,很大程度上都是寄生在半奴役化的众多农民身上,即中国城市围绕着行政权力的官僚经济体系,包括其中市民社会也是服务权力的后勤产业,中国的城乡户籍制便是传统封建惰性的延续,这个国家虽有着数目可观的大学与知识分子,但他们如似麻木不仁和恬不知耻的自私而堕落群体,他们自身没有创造价值和历史远见,更缺乏道德号召力和社会责任感,全然不务正业、苟且偷安和勾心斗角为最大能事。

  

  因此,中国社会急需一场思想运动来打破历史与文化的僵局,传统封建主义仍是中国人精神世界与现实生活难以摆脱的桎梏。雪上加霜的是,中国当代社会在全球化过程中患上西方资产阶级庸俗文化恶习。即使在看起来极为现代的上海北京等大都市,其精神内质是奉行一种极端愚民市侩主义,缺乏现代市民应有的民主意识、平等观念、开放思想和公共道德,他们在文化思想和艺术审美显得特别反动,其实质在于权力与利益在作梗。

  

  呼唤大艺术之目的在于改造国民思想和精神气质。思想解放成为一个时代进步的意识准备,文化激情是开创历史奇迹的原动力。几乎所有国家或民族的崛起,至少都历经了“自上而下”文化启程运动,如德意志民族的兴起,它无不是一种社会的文化激情和精英分子的历史使命感。费希特在1807年的《致德意志人民》演说,不仅成为德意志民族崛起的历史先声,并开启了现代大学精神和知识理念的新章篇。

  

  中国自“五四”一度兴起的文化激情,到今天已成为历史微式。因原是外部压力缓和,其历史惰性复发,在文化上逐渐走向内耗。愚民制度和愚乐文化在中国的大行其道,它说明中国社会在整体上缺乏文化自觉,从上而下均都不具有时代责任感或历史使命感。可以说,中国处于现代与传统两种堕落之中,一种物质与消费所诱发全社会的人欲横流,另一种制度松弛和道德崩溃导致人们的精神空虚。

  

  在文化艺术和思想学术领域,一是附庸风雅和迂腐清高的文人趣味,另一种是无病呻吟和娇柔做作的小资情绪。中国艺术始终缺乏崇高的理想魅力和博大思想情怀,那些所谓艺术家、大明星(文化大腕)往往是社会恶俗风气的始作俑者,譬如赵本山与赵本质迷们,两者形成恶俗文化的互渗的共体现象。此外,中国文艺不是歌功颂德便是黑白颠倒,不是玩世不恭便是自命清高,整体全表现得非常堕落与萎靡。再有就是那些不思进取以及打着祖宗牌和民族牌的混世艺术家,均为堕落文化和恶俗玩艺的制造者。

  

  当前中国艺术的表面繁荣不过是一种泡沫经济下的衍生物,不可能构成一种社会发展和文化进步的激情动力。唯有极为边缘的角落保持最纯真的艺术灵魂,它如同被淹没在历史陈土中的死婴,被人发现已丧失其生命力。当前中国最大的激情火种是“大国梦”,它源自全球化压力的精神依托。因此,中国需要呼唤大艺术和大思想,消除不痛不痒的历史传统,那些抱着“民族”和“传统”的小文人思想,它的守残抱缺的迂腐道德气节是难以实现大国梦,充其量做愚忠的历史祭品,其实质都缺乏生命活力和内在激情。首先,有志于“大国梦”必须有一种大国民和大文化的雄心壮志,无论在文化艺术和政治思想方面,均要大胆得匪夷所思的地步。历史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不可缺失的是智慧与灵感、激情与勇气。如果历史没有偶然的奇迹,那它在最初形成那一刻便进入一种稳定的静止状态。可见人为意志是创造历史奇迹的原动力,其作用绝不在物质基础和客观条件之下。

  

  内篇

  

  (一)要确定“大艺术”概念,主要是它赋予外部作用的社会及历史的文化意义。我在《艺术价值形态分析》一文中,粗浅地归纳了一下艺术作品的价值形态表现,列举了美术作品的形式与内容的关系以及外部社会意义。事实上,所有艺术作品必将通过社会生活来实现价值存在,微观上包括其价值大小和作用正负。因此,大艺术之“大”,显然依据它作用意义来界定的。当然,艺术作品在客观上无法摆脱其外部依存关系,因为它构成艺术生效的唯一场景,同时也没有一种艺术作品存在恒久的效力,其价值只能限于相应的历史语境。此外,艺术作品还相在着利一时、弊一时的反差作用,历史发展经常性地出现类似的文化矛盾或错乱现象,这不是艺术本身之错,而是人类社会自身存在这一不可克服的文明局限,没有一种意识经验可以达到绝对而持续的正确,更不存在一劳永逸伟大真理,所以需要不断开拓进取、探索创造,它是唯一能够扭转局限或纠正错误的意志法则,如同先哲所说的“穷则思变”。

  

  大艺术总在历史发展走向一种困境状态才体现其伟大作用,这意味着大艺术加成为人类的“灵魂诚仆”。事实也如此,如果没有一种智慧与人格力量的存在,文明不复存在,大历史早已萎缩。文明世界是一个完整而矛盾的全息系统,其存在不再限于纯粹自然的原始本体,人类自我塑造的经验世界才是存在的本质,依据是人可以通过自行了结生命来了终止与外部一切关系,即一切可以成为人的主观意志所驱使的材料。文艺和思想所赋予人类历史的前意识作用虽无法改变客观世界的制约,但它对人自身存在的作用是先决的。可以说:意志与观念将无疑是文明人的“可怜可恨”本体。

  

  大艺术无论以宗教、审美、哲学或什么面目出现,它始终起到历史前意识的启示作用,这决定了大艺术与小艺术、大艺术家和小艺术家的本质区别;历史前沿是一代代奉献者共同的墓地,改变现在和创造未来是伟大艺术价的天职。或者说,大艺术从性质上始终不同于那些顺势的、媚俗的、既定的、平庸的、愚乐的情趣玩艺。小艺术在任何历史时期的主流而时尚的,它可能某种大艺术内在死亡的退化物质和神化偶像。然而,大艺术作为一种文明的原动力,它必然本能地捍卫历史前进的延续性,成为一切既定势力的送终者。对于一个伟大的艺术家而言,其激情灵感源自一种矛盾,古典主义艺术所以普遍强调和谐美这一核心主题,这一主观理想来自客观世界的无情以及人自身局限。

  

  (二)大艺术,即我在《艺术价值形态分析》文中所归纳五种艺术价值形态的A类作品,它的形式与内容均表现除一种创造性价值,对人类历史进程具有重大文化意义,明显有别于B类作品(形式优秀而内容空洞)或C类作品(形式优秀而内容反动)。其次,每种类型艺术在价值上具有相对值,它是艺术作品自身与外部的效应结果的表现。艺术的形式是无害性,而它的内容反应则具有正负值的相对关系。以下就五种类型艺术的绝对值:

  

  A、形式值100加内容值+100,(伟大)

  

  B、形式值100加内容值0,(优秀)

  

  C、形式值100加内容值-100,(反动)

  

  D、形式值0加内容值+100,

  

  E、形式值0加内容值0,

  

  下面是相对值参数:

  

  A类作品:形式值90以上,内容正值90以上

  

  B类作品:形式值80以上,内容负值0以下

  

  C类作品:形式值60以上,内容负值40以上

  

  D类作品:形式值30以上,内容正值40以上

  

  E类作品:形式值10以下,内容正值5以下

  

  (注:括号中的“伟大、优秀、反动”是基于绝对值的口语简单概括,逻辑上,艺术价值形态类型应该出现第六种。)

  

  考察中国艺术,B型和C型极为发达。也就是说,中国艺术的功能主体是审美与娱乐的趣味类型,所谓雅与俗两大类,雅艺术代表文人士大夫传统,俗艺术是一种日常性民间文化。C型文化在中国主要是专制主义的专门文化。文艺思想基本服从伦理规范与既定权力秩序,它表现出一种艺术经验上的局限。被动于世俗和权力,是中国文化艺术所形成固定的奴性模式,意味着它丧失了自由的创造力和健全的表现力。中国艺术即使在21世纪的今天,其整体的性格没有实质改革,如当代艺术作品数量的丰富,主要为B型艺术,限于风格化审美趣味。“风格化”是指它对已有优秀的审美艺术的外在形式进行无限复制,包括流行时尚文化。可以说,中国主流艺术主要B型与E型两大类,即无关痛痒的愚乐类艺术。

  

  在此,着重分析一下中国艺术的普通形态和文化性格。首先,作为中国艺术主体的B类作品:通常没有危害性,它是一种原形态的审美类作品,其形式价值高于内容意义。如中国古代绘画与书法中不少类似作品,也是古典主义艺术追求形式上和谐统一和个性表现的普遍理想。可以说,B类艺术作品构成整个艺术史的主体,从原始宗教艺术到古典艺术,它对于人类审美经验与技艺发展都具有重大意义,从而造成传统古典艺术与丑无关的绝对范式。当然,任何艺术形式和技术本身不具有危害性;即便形式上一无是处,同样无害性,没有内容意味自然不存在不存在利弊的外部作用。

  

  艺术史上曾出现过形式主导内容的现象,并表现一种文化与思想的强大作用。这种形式与内容的转化关系取决其相应的外部条件,如早期印象派绘画就是通过自我主观的表现形式,对理性教条的主流艺术发起了粉碎性的工具。中国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古典主义、现代主义等各类流派艺术与思想的汹涌而现实,尽管没有一种艺术具有原创价值,但它们至少通过多样形式向单一化文革美术发起了挑战,并促进了社会自由意识的觉醒。

  

  关于审美风格化艺术,这里再补充一下:它是人类感官需求的原意识,如同怎样弄一顿吃的问题,是人与动物的共同生活主题,显然不同于“人为什么要活着”这一本质而终极的哲学命题。在此,不妨引用我另一篇文章的文字:人类对美的经验来源一种占有欲,如同恋爱癖对初恋的耿耿于怀,中毒一般渴望再次体验初恋,结果是屡试不爽,哪怕使用振击器抢救也心跳不起来。于是,美术家把人之初、初恋之美通过歌声、绘画、小说和诗歌再现出来,满足了人们对初恋回味的需要,对于有情欲之人,初恋之美如同自然瞬间之美,美术家们就抓住人类感官需求再兜售美的经验产品。不知那个道学家说:艺术家是兜售色情与欲望的骗子。

  

  (三)呼唤大艺术不过是一种思想主张,使更多中国艺术家清楚,我们的艺术缺少那些内在精神实质和价值意义,而不是已有的那些艺术。一种曾经起到历史进步的文艺思想,转变为既定的绝对权威和文化规范,这种情况是中国整个封建阶段的文化现象,结果导致后期中国文明萎缩。因为传统的艺术与哲学成为后人的精神束缚,历史文化资源变成一种意识惰性现象。之所以,中国缺乏A形艺术的经验,或者说,中国艺术自形成专门体系那一刻起,从没有体验过创造与激情、自信与理想所带来种种经验快感。

  

  在古代希腊罗马上之前,欧洲人并没有把艺术看作一种文化激情和历史动力,原因是来自古苏美尔人和埃及人对神启的想象创造力发挥到一个历史顶峰,希腊人将这种成就移植到他们的宗教活动中,美化他们祖先的崇拜偶像,尤其雅典人战胜波斯人之后,这种历史偶然性是决定欧洲走向辉煌的必要条件。波斯人的扩张显然是一种野心与想象,欲望所延伸出来的神启,它象经验快感一样传给欧洲人,激活他们了文化激情和历史野心。斯巴达人、马其顿人、罗马人虽然弥补了雅典人先天不足,如果没有希腊人在失败中反思与总结中所留下的第一笔原创性意识财富,文艺复兴运动直接模仿希腊艺术风格不可能一种历史与文明的聚变现象。希腊伟大哲人如是痛定思痛的败子们,其代价成为欧洲现代文明的原动力。

  

  大艺术在人类文明历史上有过两次聚变时代,一是原始思维的赋予自然现象的主观想象力,使人的每一根神经都充满幻想的力量,从而造就了一个文明的初曦时代,它延续到封建后期才成为历史微式。中国不土艺术是原始思维为起点和封建思想为终点,无论其艺术形态还是内在意味始终没有摆脱“玄魅”状态。欧洲文艺复兴的大艺术是一种脱魅性的思想解放,是理性进步与人性还原的聚变运动,从而开启了现代性世界文明。它的出现如同一种全新的激情快感,改变了那些不论是处于原始状态还是封建状态的旧世界。工业文明与资本主义在全球化时代将达到高潮,根源在它有着反思与纠错的文化自省力,苏格拉底的怀疑主义和批判精神是这一力量的意识种子,它在中国传统观念中是“大逆不道”的道德破坏力。可见,中国人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丧失了大艺术的快感经验和文化激情。没有偶然的外部作用,中国文明难以再次产引发聚变的历史活力,其文化性格和思维方式充满了固守惰性,不到面临灭亡之绝境是不可能自行产生嬗变可能。随着环境稍微改善,其文化惰性立即复活,这种循环关系形成中国两千年来稳定结构。众所周知,艺术不断重复是社会保守与历史惰性所致。

  

  (四)艺术始终都是人类的思维活动和意识观念的抽象载体,这种功能作用不会因为时代环境与材料手段的转变也消解。在21世纪的文化艺术,它演变一种抽象的经济行为和价值信仰。尽管目前无法预测第三次文明聚变的时间和状态,而大艺术赋予历史力量和未来作用将不容怀疑,那就是它的颠覆性、创造力、批判性和想象力,构成文明聚变的激情张力。近现代中国处于受到文明第二波聚变浪潮的冲击,目前还无法摆脱其内在与外在的双重被动性,全球化浪潮的整合力使它无论不可避免地成为今后世界的重要因素,意味着它再次陷入不死即活、不活即死的艰难困境。在失去自然屏障的保护作用,古老帝国也保持以往那种不死不活状态几乎毫无可能性了。意味着它必须跟自身不合时宜的传统文化作出“阴阳界”的决断,同时还需要超越现代西方文化既有成就水平。当代中国不可避免陷入黎明前蜕变阵痛之中,它是急需大艺术胚造伟大精神的关键刻时,迫使一些大思想和大艺术的呼之欲出。

  

  中国及世界对艺术都表现缺失性的文化需求,已有既定艺术缺乏生命力,这因为现实的局限性、矛盾性决定了必须通过文化创造力来扩大生存空间(包括精神意识),只有想象和创造才可能拥有源源不断的激情与希望。换言之,历史与文明均在不断纠正中前进,这种自行修正大历史机制源自人类自我反省与自我塑造的主观能力。艺术与哲学是这种力量的先决意识,大艺术是文化历史的开路先锋,其颠覆的破坏性本身就是文明创造力。

  

  诚然,不能忽视保守文化思想对激进的历史运动具有矫正性制约作用,防止了激进主义的冒险行动,因为激进主义与保守主义发展到极点可能导致临界毁灭的危险。因此,两者作为文化生态中的竞争斥力,彼此达到一种有效的制衡作用。可见,保守文化势力在策略上有利一面,在文化策略上应该包容与借鉴,问题是中国文化保守势力已成为一种主导权威力量,这便是中国文明陷入一种维旧状态的根本原因,控制机动不能成为正常历史前进的障碍。呼唤那大艺术在于增强思想解放和文化创造的力度。

  

  每个历史时代艺术形态以及意识内容均有不同的文化作用,古典主义艺术基于自然精神去展现人类的审美意识和伦理道德,它限于权力与神学所激发的艺术激情,理性是人类最先通过造型艺术所获取的理念模式,实践证明它在工具方面以及认知客观世界是相对有效的,但不足解决人自身存在的文明矛盾。当人类进入一个科学与工具理性时代,自然客观世界已是一种前在现象,人类命运结果与其无关,两者没有意志目的的一致性,人是孤独的,注定他们需要将一切当作自我存在的材料,包括自身肉体均为意识体验体。

  

  在后工业文明时代,文艺思想出现了对工具目的性的反思性批判,它在本质上一种观念的转变和想象的加工,实证了艺术家与思想家比科学家更为大胆,甚至更为荒谬,他们前世今生始终是文明的布道者。他们是巫术、苦行僧、预言家、诅咒者和幻想家,某种程度担当了时代精神孵化器,促进文明与矛盾的新陈代谢。可以说,大艺术既定秩序势力的死敌,其存在本能就是防范历史与文明的呆滞僵死。

【编辑:姚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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