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马奈(Edouard Manet 1832-1883)法国著名画家,19世纪法国印象画派的开山鼻祖。1832年1月23日生于巴黎,父亲是司法部官员,门第高贵,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马奈出身在一个大资产阶级的家庭里,这种家庭的传统发迹之途就是出任公职;父亲希望他献身公职,但他却醉心绘画。这了献身绘画,他不得不违反父亲的意志。马奈对社会和政治没有什么兴趣,他的全副心思都集中在艺术上,因此,他的反抗意识也就十分自然地表现在绘画上了。当他在库退尔的画室里学画时,他就已经不再盲从地跟着老师,因而受到了他的伙伴的欢迎。
1850年,他进入古典派画家库退尔的画室学习但却不盲从老师的方法。他从委拉斯贵支、哈尔斯、戈雅和拉斐尔等前代大师的作品中汲取了较多的营养。
可是,马奈还是在库退尔的画室里工作,并按照学院派的规矩,临摹古代画家的作品。他经常参观卢浮宫,他游览过意大利,德国、比利时和荷兰,这些都帮助他获得了造型艺术的良好造诣。马奈虽厌恶学院派,但也不喜欢如居斯塔夫·库尔贝(Gustave Courbet,1819-1877)这样的学院反对派。他把自己的全部经验和技巧,全都用于以其自己的方式去解释和表达他所描绘的现实。不仅如此,现实对于他,仅仅是创造另一种他自己尚未明确认识到的事物的根据,这另一种事物便是艺术。
1856年,马奈建立画室。这一年,他到荷兰、意大利和德国旅行,萍心地临摹过委拉斯贵支和提香的作品。
1859年,他首次向沙龙送去作品,但被评审委员所拒绝。
1861年,他的《弹吉他的西班牙歌手》等两件作品入选,并在展出时获奖。
马奈在经过年轻人在所难免的多次动摇之后,终于在1863年,走出了他决定性的一步,这一步影响了他此后的整个一生,那就是他在落选沙龙上展出了“草地上的午餐”。这幅作品把一个裸女同两个着衣男子放在一起。当时,只能在传说场面里表现天神时,才允许画裸体。画面更是造成了一种向深处扩展的线的节奏;可是,马奈为了避免完全立体感,放弃了这种节奏,他只是利用大片的平涂颜色来突出画中的一个个对象。相当成功的设色效果是靠了纯蓝色、灰色或深黄色调子之间的对比而取得的。风景的表现手法轻柔而概括,很引人注目。静物的色彩也很夺人。人物都画得很生动。左边男子的头画得很结实。裸女的身体没有施加阴影,塑造得却很好。但人物同风景并不协调,风景既不像是背景,也不像是人物周围的环境。画中有几处色彩画得很精彩,但就整体来说,这幅画是不成功的。前面我们已经说了马奈艺术所特有的一些描绘特点,所以,这是很容易理解的。“草地上的午餐”——这是介乎文艺复兴时期的所谓描绘现实和马奈所特有的中世纪式的“创造形象”之间的一种妥协。这两种观察方法在这里是彼此对立的,而不是混合的;由此而产生了构图的不稳定性。
不久之后,他又完成了一幅永远成为他的“维纳斯”的最佳之作,或者就是杰作:“奥林匹亚”。在“奥林匹亚”中,画家用一种可以在平面上展现整个身体的角度来表现裸体,既不求充分表现立体感,也不求半立体感,而是采取了一种独特的压缩式立体感,结果身体却比乍一看来所显得更有体积感。这种裸体观念很符合画面其余明亮部分——枕头、褥单、花色围巾和女黑奴衣服的结构方式。在这些东西的表现上,显示了在裸体形象上所缺少的一种明暗交替或者跳动,它使整体具有了一种特别的轻巧感和光彩。而它们的形式依然有如衬托在画面深色背景上的一块明亮的浮雕。这里说的是带蓝纹的白色,是突出在深棕色背景上的黄色、绿色和玫瑰色。由于从亮色到暗色其间没有中间调子,因而我们看这个压缩式浮雕判若一块设色镶嵌,它的黑白对比就像形象本身一样强烈地作用于观者的想象力。
1863年,马奈的大幅油画《草地上的午餐》以“有伤风化”的罪名被拒绝;随后,油画《奥林匹亚》受到批评家的谴责。于是,他仿效库尔贝的做法,结合一部分落选画家,举行了《落选作品展览会》 (落选沙龙)。对于这些作品,舆论褒贬不一,狂热的吹捧和刻薄的讥消都达到空前的水平。
总之,我们从这幅画上看到了风格的统一,看到了所有描绘对象都服从于统一的设色效果。裸女被归结为画家所感受至深的色彩结构——它尽管是以压缩式浮雕形式出现的,但已变为立体了。由此而产生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诗意,因为这种诗意完全来自出现在观者眼前的艺术形象本身的完整性、感染力和生命力。马奈就是这样,在他描绘他所见到的事物时,不是为了达到美或真实,而是为了使形与色达到他所想象的统一。为达到这个目的,他毅然放弃了在上流社会中极受欢迎的脂粉气的描绘方法;为此他把他的维克托里娜(奥林匹亚画中的裸体女子)画成了宠物与玩偶的一种混合体。美、真实、生命——所有这一切在他那里都被艺术吞没了。他在“奥林匹亚”中表现了他的观察方法的自由。这样一来,他自己就不知不觉地,或者几乎不知不觉地把手法变成了理想,为他自己的创作想象开创了道路,在“奥林匹亚”这幅画中,提出了后来为整个当代艺术所接受,被整个当代艺术奉为基础和旗帜的自由观察方法的原则。
“画室里的午餐”是他的一幅得意之作。在这幅画上,没有故事,但有形象。右边坐着的吸烟男子和左侧的一支旧枪,只是用以转移完全被前面的青年人和后面的妇女所吸引住的观者的注意力。人物的位置和比例,说明了他们是被安排在前后两个不同的空间景次上;景次非常明确,显然有区别,然而又并非模拟自然的,也即是说,是虚拟的。这两个人物的出现,给人一种幻术般的、非真实的、然而从艺术意境这个角度来看却是确实可信的感觉。色彩更加强了这一印象:制服上衣的黑色——这是前景,稍远一些是女人衣服的浅灰色和草黄色调子,再远处是花瓶的白调子。其它颜色全都悄悄地起着衬托的作用。因此,这里有确切的明暗关系,但这种关系不是为了使个别形象混合在一起,相反,是为了区别开他们,强调他们的各自存在和生命力。在马奈所作的肖像画中,最好的就是他最不强求客观性和完整性,而是完全听凭自己的风格感觉所画的那些作品。
1867年,马奈举行了一次个人作品展览,以此同拒绝接纳他作品的宫方沙龙进行对抗,他在自己的作品目录序言中写道:“马奈先生根本无意于提出抗议。相反,是别人在向他提出抗议,而这是他甩始料未及的;这些反对者都以传统观念来理解绘画的形式、手法和观点,他们从不承认其它的理解方法。他们在这方面表现了一种幼稚的偏见。除了他们的公式,一切都毫无价值。他们不仅成了批评家,而且也成了反对派,并且还是积极的反对派……马奈先生一向承认别人的才识,从不妄想消灭先前的绘画或创造新的绘画。他只不过是要做他自己,而不要做某一个别人……”
1867年,同世界博览会相对抗的马奈作品展开幕。马奈在目录册的序言中写道:“马奈先生根本无意于提出抗议,相反,是别人对他提出了抗议。而这是非他所料的,这些反对者都是以传统的观念来理解绘画的形式、手法和观点的,他们不承认其它的理解方法。他们在这方面表现了一种幼稚的偏见。除了他们的公式,一切都毫无价值。马奈先生一向承认别人的才识,从不妄想消灭先前的绘画或创造新的绘画。他只不过是要做他自己,而不想去做某一个别人。”
绘于1868-1869年间的“阳台”可以看出马奈是从传统中去寻求灵感。显然这幅作品和戈雅的“阳台上的玛哈”类似,也正是戈雅的这幅画刺激马奈创作了一组阳台上的人物,去探究户外强光跟隐没室内形象的暗影之间的对比。马奈的这一探索远远超出60年前戈雅的限度,他把这一探索引向深入。跟戈雅的画不同,马奈的淑女头部没有用传统的手法造型,马奈画的头部看起来是扁平的,他并不想通过明暗的交互作用画出躯体的立体感。背景中的那位淑女连个像样的鼻子都没有。我们不难想像为什么在不了解马奈意图的人看来,这种处理方法好象十分幼稚无知。然而事实却是,在户外,在阳光普照之下,圆凸的形象有时确实看起来是扁平的,仅仅像一些色斑。马奈要探索的正是这种效果。结果当我们站在前面观看时,他的画看起来比任何一位前辈名家的作品都更接近现实。我们实际感觉自己跟那一组阳台上的人物对面而立。整幅画的总体印象并不是扁平的,恰恰相反,有真实的深度感。产生这一惊人的效果有一个原因是阳台栏的色彩鲜明。栏杆被画成鲜绿色,横切画面,全然不顾关于色彩和谐的传统规则。结果这道栏杆显行非常鲜明,突出于场面之前,场面就退到它后面去了。
新的理论不仅关系到处理户外的色彩,也关系到处理运动中的形象。“隆桑的赛马”乍一看,可能除一片混乱的涂抹以外,什么也没有。马奈在这幅赛马图中仅仅于混乱中隐约能暗示出一些形状,想使我们感觉到场面中的光线、速度和运动。马匹正在向我们全速飞驰而来,看台上挤满了兴奋的观众。这个例子比其他任何画都清楚地显示了马奈表现形状时是怎样地不肯被他的知识所左右。他画的马没有一匹是4条腿的;在这样的场面中,我们根本不能目光一瞥就看见马的四足。我们也不能看清观众的细部。明暗部分的配置不仅造成了平面与深度之间的完美和谐,而且还使形象增加了由光的颤动所造成的运动感。
“女神游乐场的酒吧间”。在这幅画上,他运用了他所拿手的光的表现效果,来创造站在柜台后面的女郎四周的幻象气氛。女郎面朝观者而立,但丝毫也不显得静止。装饰物、酒瓶、花瓶中的花,赋予了女郎的面貌以纯粹梦幻似的神采。这种效果借女郎身后的一面大镜子被无限扩展开来。镜子里可以看到女郎同顾客谈话,还可以看到坐在酒吧间各餐桌上的许多顾客。这一切全都是朦朦胧胧地表现出来的,使人似觉置身梦乡。以如此梦幻般的光影来再现现实,这是无论在马奈之前还是在马奈之后都没有人做到的。女郎形象的诱人之处正是在于:她使我们觉得她就是许多幻影之中的一个,这个幻影却充满着迷人的妩媚。
《费里—贝舍尔酒吧间》,又名《女神游乐场的酒吧间》,无疑是马奈所曾画过的一幅最富于幻想性的作品,也是马奈逝世前一年完成的一幅重要作品。不仅构图很有气魄,更重要的是他运用光色效果真实地表现了巴黎这一著名酒吧间的气氛。作为这一作品中的主要人物形象,是站在柜台后面正在接待顾客的女招待。马奈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这个青年妇女青春的肤色和圆润的手臂,以及她面前质地各不相同的各种瓶子,鲜美的水果和芬芳的花卉。有意思的是,马奈利用女招待身后的一面大镜子,将女招待与顾客在谈话,以及坐在餐桌上的许多顾客,都朦朦胧胧地表现了出来,使有限的画面生动地展示了酒吧间的开阔场景和灯光闪耀、人声嘈杂的气氛。也正是这种富有整体感的气氛,把广阔的场面和繁杂的细节统一起来,形成一个气概不凡的构图。
著名作家左拉,在《事件》报上预言:青年马奈的作品必将在卢佛宫占有一席之地。这一预言在马奈死后的1907年终于兑现。这一年,由法国总理克列孟梭签署命令,将马奈的《奥林匹亚》一画置于卢佛富陈列。
他在自己一生的最后几年里用色粉画了许多风姿绰约的妇女肖像,在这些肖像上既没有着重于他的风格特点的表现,也没有展示其印象主义的明暗效果,而只是满足于一般的欣赏感觉。
爱德华·马奈死于1883年4月30日。马奈因疽毒症不治身亡。,数万人参加了他的葬礼。著名画家爱德加·德加说道:“马奈要比我们所想象的更伟大。” 1890年,“奥林匹亚”一画被以募捐方式买下并赠送给国家。并把这幅杰作陈列在卢浮宫。可是,这种承认已经迟了,人们即便没有这种承认也早已知道,马奈的作品是属于不朽的艺术作品之列的。
爱德华·马奈(Edouard Manet)作品选:
《草地上的午餐》
马奈(油画) 1863年 213.4X268厘米
藏巴黎卢佛宫博物馆
《草地上的午餐》1863年在落选者沙龙中展出,一画引起了世所罕见的轰动,他直接表现尘世环境,把全裸的女子和衣冠楚楚的绅士画在一起,画法上对传统绘画进行大胆的革新,摆脱了传统绘画中精细的笔触和大量的棕褐色调,代之以鲜艳明亮、对比强烈、近乎平涂的概括的色块,这一切都使得官方学院派不能忍受。此画在构图上,把人物置于同一类树木茂密的背景中,中心展开了一个有限的深度,中间不远的地方那个弯腰的女子,成为与前景中三个人物组成的古典式三角形构图的顶点。在技法上,把绘画作为二度表面的主张又向前推进了一步,在对外光和深色背景下出现作了新的尝试,因此此画在艺术技巧和历史意义上都是一个创新。
《费里—贝舍尔酒吧间》,又名《女神游乐场的酒吧间》,无疑是马奈所曾画过的一幅最富于幻想性的作品,也是马奈逝世前一年完成的一幅重要作品。不仅构图很有气魄,更重要的是他运用光色效果真实地表现了巴黎这一著名酒吧间的气氛。作为这一作品中的主要人物形象,是站在柜台后面正在接待顾客的女招待。马奈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这个青年妇女青春的肤色和圆润的手臂,以及她面前质地各不相同的各种瓶子,鲜美的水果和芬芳的花卉。有意思的是,马奈利用女招待身后的一面大镜子,将女招待与顾客在谈话,以及坐在餐桌上的许多顾客,都朦朦胧胧地表现了出来,使有限的画面生动地展示了酒吧间的开阔场景和灯光闪耀、人声嘈杂的气氛。也正是这种富有整体感的气氛,把广阔的场面和繁杂的细节统一起来,形成一个气概不凡的构图。
绘于1868-1869年间的“阳台”可以看出马奈是从传统中去寻求灵感。显然这幅作品和戈雅的“阳台上的玛哈”类似,也正是戈雅的这幅画刺激马奈创作了一组阳台上的人物,去探究户外强光跟隐没室内形象的暗影之间的对比。马奈的这一探索远远超出60年前戈雅的限度,他把这一探索引向深入。跟戈雅的画不同,马奈的淑女头部没有用传统的手法造型,马奈画的头部看起来是扁平的,他并不想通过明暗的交互作用画出躯体的立体感。背景中的那位淑女连个像样的鼻子都没有。我们不难想像为什么在不了解马奈意图的人看来,这种处理方法好象十分幼稚无知。然而事实却是,在户外,在阳光普照之下,圆凸的形象有时确实看起来是扁平的,仅仅像一些色斑。马奈要探索的正是这种效果。结果当我们站在前面观看时,他的画看起来比任何一位前辈名家的作品都更接近现实。我们实际感觉自己跟那一组阳台上的人物对面而立。整幅画的总体印象并不是扁平的,恰恰相反,有真实的深度感。产生这一惊人的效果有一个原因是阳台栏的色彩鲜明。栏杆被画成鲜绿色,横切画面,全然不顾关于色彩和谐的传统规则。结果这道栏杆显行非常鲜明,突出于场面之前,场面就退到它后面去了。
维多琳·默兰是印象派画家马奈及其同时代画家的模特,也许是19世纪最著名的面孔和身体。在马奈的画作《奥林匹亚》、《草地上的午餐》中,默兰或裸身躺在床上,或裸身坐在两个男人之间,目光坚毅、淡定还夹杂着些许傲慢,俨然不是被看者,而是一个以反维纳斯的姿态注视着观看者的色情故事的女主角。
1862~1874年间,马奈至少有九幅画以默兰为模特,但即使在《女人与鹦鹉》和《铁路》这样的非裸体画作中,默兰依然以惊人的坦率的目光凝望着世界。
《奥林匹亚》完成于1863年,1865年5月在沙龙(官方展览会)首次展出,但立刻遭到媒体挑衅的批评,乃至于被封杀,而马奈也被迫逃往西班牙——尽管这之前很多人都画过裸女。不难理解,封杀的理由就是因为默兰被看为看的注视表情颠倒了人们的性别政治。
默兰在不当模特后也尝试绘画,甚至跟马奈在同一沙龙展上展览过画作。1903年,她还成了法国艺术家协会的一员。不过这个生活淫乱的下层妇女,后来沦为酒鬼,她在绘画上似乎没能取得大的成就,其全部艺术工作也不见于同时代人的文字记录。默兰,湮灭在历史的幽暗部位。
美国艺术史学者、女性主义者琳达·诺克林曾经发问: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性艺术家?为什么艺术史上未能出现足以和米开朗琪罗、伦勃朗、塞尚、毕加索、马蒂斯等相提并论的女性?受此启发,另一个美国艺术史学者、女性主义者尤妮斯·利普顿决定以默兰为研究对象,企图从马奈等画家的作品中解读出历史事件,揭示出默兰这个女同性恋画家被世人蔑视的凄凉一生。这真是“一段女人寻找女人的旅程”。
女人可以当模特,像一个女奴、女神那样呈现美,但她作为艺术家的欲望冲动历史总是视而不见。上世纪80年代中期,利普顿前往巴黎追寻默兰。反正在马奈自传、档案和其他艺术家的文字记忆中,均未见有对默兰的记述。后来,利普顿在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找到了默兰简略的卷宗,内有她参加过沙龙展的单子。默兰开始复活了。不过仅仅是开始。利普顿继续展开对默兰生命的多方侦探,穿行在巴黎各种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和市政厅之间……
默兰的形象逐步浮现出来了。她并非职业模特,她的脸部表情惯于瞠视世界,这也正是吸引马奈的地方。她边做模特边上绘画课,开始为杂志画插图,然后尝试架上绘画,并于1876年把自己的自画像“年轻女子的半身像”送沙龙展出,签名是“维多琳·默兰,马奈的学生兼模特儿,曾为《奥林匹亚》的模特儿”。原来,奥林匹亚并不是她的真名,而这次她需要以真名示人,并通过马奈获得身份认同。这张画曾于1930年拍卖。据调查,默兰经常出入艺术家聚居的蒙马特区酒吧,跳舞、酗酒,人们称她为“诱惑者”,但她却是个同性恋者。1879年,她完成“16世纪纽伦堡的布尔乔亚”巨幅画作。就是这张画与马奈的画同时参与了当年的沙龙展。
默兰的蛛丝马迹进一步揭开。上世纪30年代,有人发表《奥林匹亚的悲惨结局》,文中写的正是默兰如何作为模特涉足绘画,并酗酒且性关系混乱。该文还附带了一张1890年的默兰画像:她跌坐在桌旁的一张椅子上,身穿宽袍,一只手握住酒瓶颈子,另一只手捉着吉他狭窄的那一端,身旁还有一只小丑打扮的猴子,它代替了马奈《奥林匹亚》中那只挑逗春情的猫,而默兰的表情全然失却了当年在马奈画作中的意志力,俨然一个被世人遗弃的老女人。这幅画有一个可恶的名字:“女人与猴子”。这之后,默兰以为别的画家卖画为生,后来又在戏院找了一份领座员的工作,直到默默的死去。
默兰在她生活的时代(1844—1928)及其死后,都是流言的主角。她的艺术家欲望和生活方式皆不见容于她所处的时代。实际上,时代安排她的角色定位就只能是马奈等艺术家的模特。正如著名女性主义者诺克林所回答的,“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性艺术家?”“错不出在我们的星座、我们的荷尔蒙、我们的生理周期或我们空虚的内在;错在我们的机制和教育……”这样的回答自然不能让人震惊,倒是利普顿在追寻默兰的过程中,非常巧妙地展现了她的女性主义视角。以追寻的过程为主线,作者将她本人的境遇和默兰的身世在叙述中平行穿插,这无疑加深了作者对默兰命运的关切感。更为有趣的是,默兰的身世是通过对悬疑情节抽丝剥茧的方式揭示出来的,而主体部分又模拟了默兰自己的独白予以浮现。整个叙述简直成了一场追寻的历险。
《化名奥林匹亚》揭开了默兰的身世秘密,但它讲述的分明又是有关女性主义的两个生命故事。它是一部艺术史学著作,却又分明采用了悬疑小说的侦探笔法。如此这般,“一段女人寻找女人的旅程”,就被完美地演绎成一个有关女性本体的乡愁的寓言。
【编辑:虹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