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建“土著巢”
由华-美术馆主办的“我是其中一只蝌蚪——罗旭的艺术传奇”,于2011年1月25日至3月1日在深圳展出。罗旭,自称“土贼”、“花子艺术家”,游离在当代艺术圈边缘不为世人所熟知,却又因传奇般的言行经历和大量浪漫狂想式的艺术创作,被叶永青、李小山等艺术界名流称为“创造力极其旺盛的怪才”、“被埋没的优秀艺术家”。华-美术馆此次呈现的是罗旭的系列新作《城市蝌蚪》以及雕塑、装置、绘画、建筑近两百件作品,同时还以影像、文献等方式还原罗旭特立独行的生活和创作状态。
创业失败几近崩溃 “筑巢”进行狂想式创作
即使在以离经叛道和惊世骇俗为习惯的艺术圈内,罗旭也算得上是一个异类,他前30年的履历看上去几乎与“艺术”毫无关联:1956年出生于云南小城弥勒,进过瓷器厂,入过建筑队,曾幻想做个建筑设计师,23岁想要做艺术家,无果后养兔为生,直到29岁才进县文化馆当了美工。之后却又在“江湖”与“艺术圈”之间游移不定:36岁做菜雕,小有成绩又辗转昆明;38岁一腔热血创办艺术公司却不善经营;40岁手持七岁儿子的三张涂鸦草图,在昆明城市边缘用一根竹竿指挥着上百号工人修筑“土著巢”,从此久居于这座外形酷似原始砖窑般的乌托邦建筑群落。41岁仗着一身过人厨艺意欲在“土著巢”打造文化餐饮平台,餐厅、客栈开张营业,自任经理兼厨师长、民族歌舞总监,三年后却宣告关门停业,为此他的精神一度崩溃到最边缘。
少年饥寒困苦,求艺无门,又两度创业失败,曲折生活的溃败带来的焦灼,激发了他出于原始情感的艺术生命,罗旭最终选择在他打造的理想家园中,用天然朴素的生活方式营造栖息地:建房种树,填土挖塘,种瓜种豆,养鸡养鸭,写诗作画,钓鱼,捏泥巴。罗旭大胆的狂想式创作同时具有开创性意义。他画地为牢,以“土著巢”为据点置身世外,对艺术界漠不关心,这似乎脱离了许多中国当代艺术家的创作风格和道路,而他这种对艺术圈“无知”的状态,正造就他独一无二的艺术风格,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呓语者具有煽动性的浪漫情怀与无所不及的想象力,和他近乎隐士的特立独行的秉性。
用蝌蚪展现人与社会的关系
罗旭的创作常被形容成“门外艺术家”的作品——自学成才、天真幼稚、博学多闻。
1999年,罗旭开始着迷于大腿系列的创作,在此后六年里,他将对女性丰腴的大腿的迷恋转化为画布上、庭院里、甚至城市公共雕塑中的种种组合变幻的形象。2005年,罗旭停止了大腿系列的创作,转而关注树叶这一普遍的自然元素,开始创作《树叶系列》。2006年至2009年,罗旭开始了画布上的“公鸡时代”,以寓言的方式影射人类世界里耐人寻味的关系与现象,而后因为经常触闻80、90后女孩的状态,“惊‘妖精时代’已席卷大地而来”,于是公鸡现象暂放一边,转而“画画这些小妖精”。
2010年夏季,罗旭的创作回到了最小的生命体——蝌蚪。
“我是其中一只蝌蚪!”这是近期罗旭在不断对自我身份进行思考的过程中“一拍大腿”得出的表述,也是他试图通过《城市蝌蚪》系列创作涉及到关于欲望、现实、历史之间的问题和想象力的一种态度。“蝌蚪”这一在作品中不断单调重复的符号,在他看来是现实中无数鲜活个体参与和分享社会进程的象征和隐喻。另一方面,它们也是精子的形象表达,是罗旭眼中最本原的生命力的一种体现。
对话罗旭:
每个人从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记者:能否谈谈您这次作为重点展出的“蝌蚪”系列?它和早些时候的“大腿”系列似乎有某种承接关系?
罗旭:这个系列的确可以看做是“大腿”系列的延伸。当时创造的一个考虑是对“大腿”进行进一步的简化,后来觉得也没什么好简化的了,就放下。至于用“蝌蚪”来替代“大腿”,灵感来自一次钓鱼。当时我觉得在日光下微微颤动的那些水波涟漪很漂亮,感觉它们就是一种生命现象,我可以用艺术的方式把它们造型出来。从“大腿”到“蝌蚪”,当然都包含着一种性的意味,但更重要的是含着对“人”的隐喻和抽象性的表达。这次展出的作品中大量的蝌蚪符号,想说的是每一个人,不管是穷的是富的,是有权有势的还是普普通通的,从本质上讲都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从“这里”来的。比如有一件作品叫《明星》,一个放大镜下面照出一个格外大的蝌蚪,周边还有无数的蝌蚪游来游去。这个意思就是说,明星也没什么了不起,很可能不过是因为正好被放大镜照到了,也就显得与众不同了。这世上谁敢说他就是最优秀的呢?
记者:“土著巢”真的就是来自您儿子的几张草图,没有借鉴别的建筑师吗?
罗旭:没有,建造过程就是我自己指挥人做的。我是个很多东西都懂得很晚的人,建好后有外国人来看,说像高迪的东西。我就问别人:高迪是谁?大家都很惊奇:这么出名的人你都不知道?我就去网上查,一看原来这么有名。后来去欧洲,第一件事就是看高迪的东西。我很喜欢他。好的建筑需要三方面的力量:建筑师、地方政府和出资人。在高迪那里这些都有,而且都很疯狂,因此能出那么好的东西。建筑也是我这几年的一个兴趣方向,也帮一些朋友出些建筑概念的点子。我有个宏大的计划,叫做“银河”,也可以叫“三江并流”,概念已经出来了,但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建出来,因为这个的投资肯定会非常巨大。但是所有看过这个概念的人都说它很棒。
“土著巢”:罗旭最为人所知的作品,建造于云南昆明昆石公路旁,被众多的建筑院校作为教材和案例收录,也成为当今昆明的一大新看点。这片形似非洲草原上白蚁巢的建筑群,是自称不懂建筑的罗旭于1996年~1997年间,用300天时间和30万块红砖,按照儿子手绘的几笔草图,亲自指挥工人们建造起来的。“土著巢”占地面积超过2000平方米,一个“巢洞”就是一个功能空间,每一个锥形建筑物都通过巧妙设置的窗户,让阳光能够以最直接的方式射入。
【编辑:李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