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昱和他的涂鸦作品
涂鸦第一代,深圳制造
李昱昱、林子楠、阿Y,这几位潮流装扮的年轻人,就是深圳的“涂鸦第一代”。李昱昱虽然只有26岁,但已经有“涂鸦天王”的绰号了,曾作为2007年深圳香港建筑双年展参展艺术家,战墙亚洲涂鸦大赛香港地区冠军,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彩绘超人冠军,他受邀为周星驰创作的涂鸦作品以5万元拍卖价捐汶川地震。他自己的公司“哈蒲文化”年涂鸦面积逾千平方米,在华侨城OCT,在田面设计之都,甚至开车走在滨海大道上,都能在路边看到他的作品。
“我的涂鸦史要追溯到十一年前,当时还在上高中,画的第一面墙是我自己的卧室。”自小就已经接受绘画正统教育的李昱昱说。后来,他就趁夜偷偷跑到街上去画,当时涂鸦是要跟城管捉迷藏的,“被抓过两次,一次在汕头老家,一次是来深大上学以后”,他记得自己接到的第一个算是赚到钱的单,是高中时,他跟朋友半夜在路边画,正好遇到一个KTV的负责人,这人看了看他们的画说,来给我们的包房画吧,就这样,李昱昱收到了人生第一单涂鸦生意。
在深大工业设计专业学习期间,因为才华崭露,就被老师推荐去做一些涂鸦设计。接下来几年,李昱昱“慢慢地熟悉涂鸦怎么和商业结合,怎么用涂鸦去帮一个合适的品牌体现文化内涵等等”。2007年,深港城市建筑双年展让李昱昱第一次接到了来自政府部门的商业邀请,随后,他又应邀参加了文博会,为田面设计园分会场进行涂鸦创作,华侨城的OCT也有他的作品。
“现在我们的收费就是按平方米算,每平方米的创作费用是800元。”李昱昱说,这个收费在全国是最贵的,而且深圳也是将涂鸦商业化最早的城市,原因在于“一是深港创作人的坚持创作,不断创新,另外深圳政府打造设计之都,对创意产业十分支持,在涂鸦方面也给了很多帮助。”不仅如此,涂鸦仅仅是他的公司业务一部分,其他业务还包括整体的会展、公关、品牌设计等。“现在,平均每个月有一到两单,年底最多,五六单都有。”李昱昱说。
坚持十多年,有个信念
李昱昱的同窗兼好友林子楠,经常跟他一起联手接生意。阿楠学的是服装设计,来自广东潮州,和李昱昱一样,从小就开始接受正规美术教育,但不同于李昱昱,他主攻国画。熟识以后,李昱昱创作涂鸦,都要带上子楠,慢慢地,两个人在配合中找到了默契。后来,林子楠又跟两个朋友阿Y以及香港男孩Sinic开了一个公司:IDT crew,全称Industry Definition Transfer,对他们来说,同行竞争并不可怕,反而联手可以做一些大型的案子,“更好玩、更有的发挥”,李昱昱说。林子楠的IDT crew成功地在韩国举办了涂鸦展,最近受邀为轩尼诗创作,并且为潮牌匡威举行的“街头派对”活动提供了涂鸦之旅。
在涂鸦界,最看重个人风格,李昱昱的风格很明晰,图案感设计感很强,林子楠的特色就是将国画融入到涂鸦中,而阿Y的代表作是抽象感很强的“祥云”,香港男孩Sinic负责涂字符。“中国文化这么深,运用1/3的中国风到涂鸦中,就会形成完全不同的效果。我觉得中国文化的味道就在于它的内敛和含蓄,是一种气质的体现。”林子楠说。
阿Y也是跟着李昱昱他们一起坚持下来的,“照时间来看,我们应该属于深圳涂鸦第一代。但是坚持到现在还在涂的基本上就十几个人而已。毕业后,很多现实问题要考虑,因此许多人选择了放弃。坚持下来,是为了成为深圳涂鸦的中轴力量,推动涂鸦文化,吸纳更多感兴趣的人加入,并进行专业培养,让世界听到中国涂鸦的声音。”阿Y说。
涂鸦商业化不等于被圈养
涂鸦作为街舞文化里很重要的一个元素,也许正来自它的反叛宣示。涂鸦的作者以喷漆瓶作为渲染情绪的画笔,表达自己对现今社会的看法和立场,以及对未来社会的憧憬和向往。那么,涂鸦商业化,是否就失去了其精神本质?这个问题也一度困扰着这几位年轻人。后来,他们想通了。
“很多人把涂鸦看做是ARTCRIME(犯罪的艺术),但涂鸦也可以是graffiti art,就是纯粹的画画,多年下来我觉得后者更加适合自己。那现在很多专门做STREETART(街头艺术)的艺术家还是跟城管和公安不断捉迷藏。我认为,涂鸦是公共艺术,它在公共空间创作的目的就是让更多人看到它、读它,起到传播信息的作用。在资讯发达的今天,我将作品通过电视、网络、报纸等媒体传播出去,不单它在公共空间存在还将传播最大化。”李昱昱说。
李昱昱认为涂鸦这个词传到中国来,其实并没有得到准确的翻译,并且影响了它在商业上的开发,他说:“其实graffiti art没有很标准的中文译名,叫‘街头涂鸦’不是很贴切。graffiti有特定的一些艺术表现形式和绘画语言,算是一门系统的视觉传达艺术,应该属于当代艺术中的一部分。当然它在和商业结合上有很多柔韧性和多变性,它可以覆盖到很多合适的产品上,涂鸦艺术符合在和定位有重叠的品牌上创作,用这种视觉冲击强,比较无拘无束的创作精神去诠释和体现某些品牌的内涵。”
“坚持在商业与艺术上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是我们合作的前提。”林子楠说,曾经有一些商家希望涂鸦者按照他们的意愿来扭曲甚至抹杀其中的艺术性,遇到类似的情况,林子楠他们基本都会拒绝,“我想让人们知道,涂鸦不是简单地粉墙,它有它的原创性。如果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我觉得请一些粉刷工人来才是正确的选择。”林子楠说。
“在深圳做涂鸦比较幸福,因为政府开辟了好几个空地让爱好者们去发挥,比如沙河西立交桥下面、洪湖公园彩虹桥底、华侨城OCT的LOFT二期和大芬村。”李昱昱说,“很少再有那种被城管抓,或者趁半夜出来跟警察和城管玩追逐游戏的事情。未来五年我还是会继续涂鸦创作和研究,更重要是,做好这门艺术的推广,让更多人去真正认识它的魅力所在。以我微薄的力量让它更壮大,如果可以也为同行和后辈争取更多的机会让涂鸦有更多元化的发展,这也算是一种社会责任感吧。”李昱昱说,“对我而言,涂鸦是玩具,要驾驭它,开发它的商业价值。国外的涂鸦产业已经很成熟了,但是如何在中国找到一条适合中国规律的道路,我们都还在摸索。大家都希望有一天能做村上隆,把涂鸦画到路易·威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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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郝立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