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驰·安冬—— 与名人面对面
舒勇,1974年生于湖南,当代艺术家,被称为“中国环保艺术第一人”,“行为艺术营销”创始人。他活跃在行为艺术、油画、建筑、电影、策展、音乐、新媒体、环保、广告、营销等众多领域里,其中“地球在流血”被南方日报等媒体评为二十世纪十大前卫艺术。有关地球在流血的故事被写成报告文学和电影剧本,“新载体绘画”被《光明日报》等媒体评为2002年度十大社会焦点新闻。“九问深圳”引起轰动,被羊城晚报评为2005年十大文化事件。2005年应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邀请在国家图书馆创作“知识因传播而美丽”大型行为艺术,并被央视新闻联播报道,这是行为艺术首次进入新闻联播。“百问超女”作为中国第一个艺术游戏被新浪网重点推出,并在网上引起巨大反响。2000年创作亚洲最大型环保行为艺术,2002年创作中国第一部行为音乐,2002年与南方日报集团共同创作中国第一座“行为建筑”,2003创作万人行为艺术“汽车小康之梦”,2003年与珠江电影制片公司拍摄中国第一部行为艺术电影。2004年创作万人行为艺术“看进化的人”,这些艺术活动都广泛地引起关注和不同程度的轰动。2005年被北京大学聘为客座教授,2006年与陈逸飞、陈丹青、赵半狄等五人荣获“时代艺术家大奖”。2007年,作品“泡女郎”再次引起广泛关注。
新报:你是中国最早做行为艺术的艺术家之一,公众对行为艺术充满着好奇,更多的是不理解。有那么多的艺术方式都可以表达自己,你为什么要选择行为艺术?
舒勇:行为艺术是让艺术由静态转换为动态的最简单和最直接的艺术方式。我觉得艺术应该是大家的事,而不仅仅是自己个人的事,所以我希望大家的参与和互动。尤其在一个充满着变化的时代,对于艺术而言,互动和参与就显得尤为重要。
新报:公众和媒体都很排斥血腥与暴力的行为艺术,而你的行为艺术作品却显得健康,温和?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舒勇:公众和媒体不喜欢血腥和暴力的行为艺术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这些超出了公众和媒体对艺术的理解范畴。实际上这个现象有些矛盾,一方面他们排斥这些,可是另一方面他们又很关注这些东西。因为血腥和暴力满足了隐藏在内心里的某种好奇,制造着某些快感。从我自身来说暴力和血腥是最没有力量的东西,所以我的作品较少出现暴力和血腥。如果有一天我的作品中出现了暴力和血腥的东西时,那将是我最脆弱和最无能的时候。
新报:你有一组图片,是在许多大企业家的办公室里吹肥皂泡泡,作为被拍摄的企业家,他们愿意以这种方式出现吗?
舒勇:这里面肯定是不能用愿不愿意来形容这种状态。因为没有谁希望别人在他的办公室里吹泡泡。这个过程特别复杂,所以根本就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交锋和冲突。
新报:除了艺术家的身份,你还有过许多别的身份,比如说媒体的顾问与广告公司的策划人,我觉得这些身份会干扰你的艺术家身份,让大家觉得你的艺术活动里有商业的影子,你怎么看?
舒勇:我不会在乎别人说我的作品有商业的影子,商业本身就是一种积极和进步的力量。谁也没有办法回避商业,除非你回到原始社会。实际上商业最直接的反应了社会文明的进步程度。如果艺术可以借用这种力量,我想艺术将可以穿越很多平时无法穿越的壁垒和障碍,成为改造社会的重要力量,而不像现在这样总是被忽略,甚至被边缘化。我很多的作品就是以商业的名义完成了,如果只以艺术的名义将无法完成这些超越艺术范畴的作品。
新报:你的标志性作品“泡女郎”,有人认为很精彩,也有人认为很低俗,好像还有人砸过它,你怎么理解这种公众的反应?公众的情绪也是你艺术策划的一部分吗?
舒勇:首先我觉得公众情绪应该是艺术的组成部分,所以我在创作的时候会将公众情绪作为一个重点来考虑。我不会只以自己的情绪为中心来考虑作品。现在看来“泡女郎”被砸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文化事件,它通过一个简单的暴力事件将作品引入到一个更深入的层面,来探讨和理解。被砸事件很客观地见证了中国当代社会的审美意识和形态,以及某些社会现状。泡女郎作品可以释放公众的某种极端情绪,其实也间接地说明了它不再被人忽视。艺术的力量已经超出了艺术之外。
新报:你用泡泡作为你的艺术符号,联想到现在到处都在争论关于“泡沫”的问题,在股市,在地产界,在艺术品市场,都是这样,你的泡泡符号是否和这些有直接关系?
舒勇:我想不仅是和这些有关系,泡泡和我们很多的生活都有关系,从生理上来说,身体上火了嘴里会莫名其妙地长泡泡,当身体被烫伤了马上就会出现水泡泡。水被烧开达到临界点的标志就是出现泡泡,你只要仔细观察生活我们周围到处都有不同形态不同感觉的泡泡。我喜欢泡泡,因为它可以给我带来绚烂的幻觉,让我在这种感觉中感受和触摸到另一种真实。同时也让我对生活和未来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新报:现在中国当代艺术的市场很火爆,许多艺术家在不断复制自己能够畅销的作品,你怎么看待艺术家和市场的这种暧昧关系?
舒勇:我可以理解他们不断复制自己能够畅销作品的行为,的确当代艺术的火爆来之不易。但是如果艺术只是为了获取更多财富的话,那我将放弃艺术,因为我有能力通过别的方式赚到更多的钱。艺术家在和市场的暧昧关系中很容易失去理想和创造力,我们应该警惕这种暧昧关系。
新报:艾未未自己就是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重要符号,许多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作为很熟悉的好朋友,你眼睛里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舒勇: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意志很坚定,一般的人很难影响到他。从媒体传达的信息来说,他的确是一个奇怪的人,也很难接近。如果真的了解他,你就会发现他特别的善良,为人仗义,根本就像一个小孩,确切地说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小孩。
新报:你是从广州去的北京,作为全国艺术家的中心,你觉得北京这个城市很适合你吗?和广州的艺术气氛有什么不一样?
舒勇:北京的艺术环境总体来说比广州要好,全国各地艺术家会聚在这里,让艺术的范畴变得很大,让你有更多的空间。在广州的十多年感觉自己特别的孤独,在那里几乎没有人可以和你分享艺术创作的各种感受,因为务实的广州人不太会去真正关注当代艺术。北京如果呆久了,我就会觉得自己很浮躁,经常要参加各种艺术活动和展览,到现在我很留恋广州的那种孤独,它让我有更多的时间考虑艺术本身。所以目前我喜欢穿梭于两地。
新报:这次来天津做展览,对天津的观众有什么样的期待?如果有观众对你的作品表示不理解,你会有怎样的解释?
舒勇:尽管天津离北京很近,但还是觉得它们之间有很大的区别,从艺术上来说天津特别纯粹,没有北京那么喧闹。这次虽然是一个较为静态的油画和雕塑展,但是我仍然期望天津的观众可以参与到我的作品中来,通过与他们的互动让我对这个城市留下一些特别的记忆。如果对作品表示不理解我认为这也是一种与作品交流的方式。要是刻意地去解释作品将显得有些狭隘。
本版撰文 马驰
采访手记:
当初在艾未未的艺术文件仓库看“泡女郎”的时候,就想到,这位舒勇一定是个很嬉皮的人。
在这次万通上游国际艺术馆舒勇的《中国神话》个展现场,和舒勇有了一次深入的交谈,倒觉得这位曾被各种媒体以各种角度报道过的艺术家还是很严肃的,好像不太爱开玩笑的样子,不像许多久混京城的造型各异的现代艺术家们,人都是好人,就是一张开嘴,什么都敢抡。但是在当代艺术的圈子里,舒勇做的事,确是很有影响的,他用吹肥皂泡作艺术符号的“泡泡”系列摄影坚持了许多年,凑成了一个完整的系列,才拿出来亮相,是很沉得住气的。今年,应该是中国的当代艺术年了,实在是火呀,几千万一张的画,在海外连着成交,谈论当代艺术的人也越来越多,似乎好多事都是这样,不值钱的时候,谁都说看不懂,一旦火了,值了钱了,一夜之间能站出来一大批明白人,看那架势都想给别人讲课,譬如古玩字画,譬如紫檀黄花梨,譬如房地产和股市,譬如当代艺术——这本就是一件有意思的事,用舒勇的意思来表达,就是“可爱的泡沫”。
【编辑:叶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