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括万殊，裁成一相。或寄以骋纵横之志，或托以散郁结之怀。虽至贵不能抑其高，虽妙算不能量其力。是以无为而用，同自然之功；物类其形，得造化之理。”本原之意评书论道，我今移借于杨光素女士的绘画艺术，自然也适用于她的人生；因为对于痴于艺术的她来说，是艺术充盈了人生，更是人生融入了艺术。
杨光素是谁？做什么？我固执的认为，至少当下的中国艺术界人士能回答上来的不多。为什么？我仍然固执的认为，大贤苏东坡所讲的“识浅见狭学不足”已经“附”在当下中国艺术界的人士身上，并且已渗入其中大多数的灵魂之中。于是乎，艺术家已不是因为先有了“艺术”，进而成了“家”，而是因为先成了“家”，然后“艺术”才被人赏识；于是乎，马里亚纳海沟（世界最低点）之高度也已与珠穆朗玛峰比肩；于是乎，爱因斯坦氏之智慧与老聃之智慧叠加也被有不以为然的人踩在了脚下；于是乎，若干“伟大”的人们在叫嚣：只有我的艺术才是前无古人，才是九五之尊。余者，不观也罢！包括我自身在内的人们，请记住只有历史才是伟大的！世间一切伟大无不通过历史来证明。怒目圆争，捶胸顿足者何用？瑜亮不共，世不知我者何用？一息长叹，声震九皋者何用？若有其用，历史必来证明；历史没有全程的同行者，它之如独孤求败之高深莫测，却无独孤求败之寂廖戚清而坦坦然独行；若无其用，历史将尔等筛洗涤荡得了无痕迹便是。
历史记下了：已近八旬的杨光素曾毕业于当时的中央美院华东分院（中国美术学院的前身），在这里她得到了很多。我想，巨匠林风眠所讲“绘画就是绘画”一定影响过她。颜文梁、庞薰琴、胡善余、倪贻德、吕霞光诸先生的教诲，她也一定铭记在心。彼时所思，转瞬即为。思之在理，身心付诸。他人不解，何碍我行？思维活跃、“一意孤行”、“不安本分”、才情俱高的杨光素在刚过“知天命“之年来到了“世界艺术之都”之誉的巴黎。马奈、雷阿诺、安格尔、格列高、毕加索、斯拉特、大卫等人的作品把身在古老国度、过的颇为安逸的杨光素“招引”了过来，以接爱艺术与心灵上的历炼。她在这有着得天独厚的艺术土壤里之汲取着“芬芳”与“厚爱”。浪漫主义、印象主义、唯美主义、现实主义……法国的艺术是多元的！但类似“你从那里，你到哪里去”的问题始终索绕在她的耳边，侵渗于她的内心深处。因此她在竭尽所能学习西方各流派油画大家的艺术同时，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独有思考和选择。人们评论书家之作，多评其笔法如何之方圆并用，锋出八面；墨法如何之变幻多彩，浓淡相宜；章法如何之欹正相倚，违而不犯。人们评论画家之作又多拘于通幅一如神龙、罕窥起始之迹；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之自如；蓊蓊郁郁、薄如蝉翼之风采……对光素女史这等的艺术家而言，浮于表象的“皮相泛述”实属多余之举；如若而是，犹对太白、子瞻、谢公、陶令之俦以平仄韵脚是否合规而作考。基于此，凡属独立之技法者还是略而论之为好！何如把重心放在其艺术的“密码破译”上？！
我认为许久：一切杰出的艺术无不蕴藉着创作者的思想，它体现了创作者的理想与追求甚至于奢望。作品中思想的思想如何体现？惟有“密码”意境来得以传递。意境是什么？“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写心而徘徊。”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如是说今人则偏重于作品中呈现的情景交融、虚实相生、活跃着生命律动的韵味无穷的诗意空间。称其为由若干形象构成的形象体系，是以整体形象出现的文学形象的高级形态，是作品中所描绘的形象与作者的思想感情融为一体而形成的境界。轩轾之解，轩轾之辩。意境实在是可见而人揣各异，可感而深浅弗知；可言而不可言全，可会而不可会尽。光素女史作品中有着何种意境？孟子讲：“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谓之大。”。她两脚踏东西文化，一心绘心中华章。她遍学诸家、经列国、遇众贵，然一如几十年前的不为人知时之诚挚厚朴，如此充实者能不谓之美！上面我已提到在探索的艺途中她会保持着独立思索和选择，还有我忘而为提的超出大多数人的勤勉，“虚室生白，吉祥止止。”。功夫到了，修养到了，自然内在外在都会放出光明来。因此，把“大”用在光素女史和她的艺术上是不能看作溢美的！我在她的作品中读出了这样意境：和谐，倔强下的大平和。其创作的曾获法国“国际艺术大师”一等奖的《少女闻花》便是极好的注解。满头金发的少女俯身，一手执壶，一手拨过花来嗅！“自我实现”的芬芳是弥漫无比的！喜悦是有的，其他呢？坦然、欣慰，甚至有含对自己辛勤劳动的理所当然。少女身边的花朵与枝叶如跳动的音符呈现出音乐般的韵律，在梦幻般朦胧典雅的画面上荡漾着富有魔法般神奇情调的短乐。仔细感受，少女提的壶中一定还有不少的清水，那是仍要做浇灌园中之花所用。展开来想，花之盛开如人之成功，哪有止境？如艺之绝伦，哪有止境？只有不停的浇灌下去才是！繁华过后终归平淡，谁也逃不过。但智者能做到延长，更深知平淡中一样隐着繁华！看光素女史笔下那略有陶醉、眼睛微闭的少女吧！倔强下的大平和与既知天行健又知天行的圣贤境界是庶已近似的。一勺可做汪洋之判，佳作无数一笔无以尽言。
其他诸如色彩运用精妙者、人文与自然相互渗透者，状景夺魂摄魄者，写人传神阿堵者，方家已有论述，赘言无益！
我很欣赏：有人称杨光素为“海魂”与居于海外的“画魂”潘玉良并提，有人称杨光素为中国的女凡.高与为画而生的凡.高同论。但我更信奉林风眠先生所讲“绘画就是绘画”，同样“杨光素就是杨光素”。囊括万殊成一相，她于人与艺都已做到。杨光素来自中国，因其巍巍然之成就而被世界已“夺”去！
【编辑：姚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