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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坛双子:徐悲鸿与凡高

来源:刘晓林专栏 作者:刘晓林 2009-02-11


徐悲鸿

  


凡高

  夫子之誉与一个人在世的岁月长短无关,徐悲鸿与凡高即是最好的明证。艺坛双子,辉耀东西。今日,我不得不说远在天堂的他们!

  徐悲鸿与凡高都是我极其钦佩的大艺术家,前者在人间度过了58年(1895年—1953年),后者在人间度过了37年(1853年-1890年)。他们的生命历程都不算长,他们的艺术生命却都延续至今。其人已去,其艺犹存。其艺既存,其人已回。去矣回兮,心通天际!

  徐悲鸿与凡高有不同的地方,这是自然的存在。就整个人生来说,徐悲鸿比凡高相对幸运些:一生屡遇“贵人”,黄警顽、黄震之、康有为、高奇峰、高剑父、蔡元培、周恩来,太多!凡高一生除了自己的弟弟提奥外,几乎没有知己,“贵人”就更谈不上了!莫弗、莫奈、德加、毕沙罗、高更吗?他们都不是。于是在凡高内心深处的孤独实在是漫长,相伴着苍凉与无助!而徐悲鸿在内心深处的孤独则相对短暂、相伴着融化与理解!徐悲鸿自谓悲鸣的鸿雁,他却得以象八极神骏那样驰骋过;他自信中有着无奈,终生秉持:“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而凡高则不能,他终生用全部精力追求“明艳澄黄”的太阳却生前连星星的光辉都未曾被“沐浴”过!他无奈中有着自信,在作品《盛开的桃花》题写:“只要活人还活着,死去的人总还是活着。”徐悲鸿说过:“古法之佳者守之,垂绝者继之,不佳者改之,未足者增之,西方绘画可采者融之。”“一个画家,他画得再好,成就再大,只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成就,如果把美术教育事业发展起来,能培养出一大批画家,那就是国家的成就……!h)j做一个教员要有广阔的胸怀,如果在他教的学生中,没有教出能超出自己水平的学生,说明这个教员是无能的。做老师的也不要怕学生超过自己的水平,青出于蓝胜于蓝,这是必然的。”凡高写道:“绘画到底有没有美,有没有用处,这实在令人怀疑。但是怎么办呢?有些人即使精神失常了,却仍然热爱着自然与生活,因 为他是画家!”“面对一种把我毁掉的、使我害怕的病。我的信仰仍然不会动摇!”我想这是东西方文化使他们二人有了这样不同的心思:东方文化,尤其是中国的儒家文化使得徐悲鸿以“改造”中国画为己任。换言:他在作为个体追求艺术的同时兼顾(甚至侧重强调)了集体(当时的整个中国美术界);而凡高则不同,他更加考虑到艺术家作为个体的强烈需求。(当然这里面也与两者所处的时代、自己的性格有关。)是否可以这样说:凡高如“独行侠”般跋涉于艺术的江湖,他的确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奇特伟才。徐悲鸿则如无所不能的“三军统帅”,自己既要在艺术上出类拔萃还要再带领其他人前行。在这一点上,我认为让三人添饱肚子远比一人不饿的难度要大得多!我不怕得罪伟大的凡高,我也没有必要去鼓吹伟大的徐悲鸿。我只是写了我的心中所想:神仙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在《哈姆雷特》中有这样的台词:“即使把我放在火柴盒里,我也是无限空间的主宰者。”我无比固执的认为,徐悲鸿与凡高就是莎士比亚所讲的“我”!

  智者察同,今天我来效仿一下智者。两位大艺术家有着太多的相同:天资过人、博采众长、异常勤奋、贫寒艰辛、生性善良……难道不是吗?6岁时跟随父亲徐达章识文断句,7岁开始执笔学书。13岁随父辗转于邻近的乡村镇里,卖画为生。17岁闯荡上海借机学习西画,19岁父亲病故返回故乡同时在三所学校任教。22岁赴日本研究美术,回国受聘为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导师。32岁时,法国国家美术展览会展出其作品9件,33岁任北平大学艺术学院院长。56岁抱病到山东导沭整沂水利工程工地体验生活,患脑溢血。58岁抱病指导中央美术学院教学工作,担任第二次文代会执行主席时因脑溢血症复发而离世。(童年的徐悲鸿,随父亲外出谋生。为了给靠卖茶水为生的妇女索回赔尝,被茶馆老板用一只茶杯打在他的头上。从此,他的头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为了替父亲医病,徐悲鸿卖掉了家中一切能变卖的东西。在应邀参加乡亲的婚礼时,母亲给他缝制了一件新绸衫。没想到,婚宴上被一老人的香烟燃着了绸衫。从此,他再未穿过绸衣。)我们再来看西方的凡高:出生在荷兰一个乡村牧师家庭。年轻时在画店里当店员,这算是他最早受的“艺术教育”。后来到巴黎,和印象派画家相交,在色彩方面受到启发和熏陶。1888年,他在与好朋友高更激动争论艺术思想时,第一次精神病发作。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他毅然割下自己的耳朵。1889年,他被送进圣雷米精神病院。1890年7月27日,他又因精神病发作在法国兹河畔的欧韦自杀,两天后不治身亡。(凡高生性善良,同情穷人,早年为了“抚慰世上一切不幸的人”,他曾自费到一个矿区里去当过教士,跟矿工一样吃最差的伙食,一起睡在地板上。矿坑爆炸时,他曾冒死救出一个重伤的矿工。他的这种过分认真的牺牲精神引起了教会的不安,终于把他撤了职。)

  真正的艺术家多是理想主义者,或者说理想才是艺术的本质。但既然人存在于世,谁可以做到彻底的理想呢?有人说凡高是神经错乱的清醒者,但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一个神经病患者能够这样健康地作画且能够拥有这样绝对的非常态的自由。徐悲鸿呢?我认为他是高度容忍的清醒者,按照他的个性与天赋如果弃仕途而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门心思钻研艺术是多么惬意,是偶然还是天意?徐悲鸿把原本有可能拥有的自由被自己剥夺了!

  唯有伟大的艺术才能成就伟大的艺术家。至此,我想再为两位艺术大师的艺术做约略的阐述。

  有人认为徐悲鸿是中国伟大的教育家,在艺术上则略逊一些。这简直是莫大的“绝对式的求全”!放眼整个中国美术史像徐悲鸿这样的大艺术家实不多见:油画、国画、素描、书法、诗词等无一不精,在中国近现代艺术史上都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仅他在油画方面使印象主义的光与色的表现与古典主义严格而完美的造型相结合就足以令无数的“大师”们汗颜。一个人在当时的法国大展中9幅作品同时入选,在整个欧洲美术史上有没有这样的先例与后例?他是国画创新的艺术实践者,在继承传统绘画的基础上第一个把欧洲古典现实主义的技法融入到国画创作中,创制了富有时代感的作品。他的油画《田横五百士》、《徯我后》,他的中国画《九方皋相马》、《愚公移山》、《狮吼》、《春之歌》,哪幅不表达了他的内心世界?哪幅不具“史诗”般的震撼?哪幅不显示了极高的艺术技巧和广搏的艺术修养?他一生游历世界各国,就眼界,就学识,综合而言在20世纪世界上的艺术家而言能与徐悲鸿比肩的也不多见。徐悲鸿是20世纪中国最具国际影响力的艺术家,他一生的艺术思想直到现在还影响着整个中国艺术界。徐悲鸿凭藉着他的天才智慧、坚毅的精神和毕生的努力,成为近现代中国画坛上少有的能够全面掌握东西方绘画“骨髓”的艺术大师。在这里我要指出一个被人们默认了多年但实在是偏颇的观点:中国画更讲究功力与修养,徐悲鸿如果假以时日,其在艺术上的成就将更为了得!不可预料的事情,神仙也不能预测!谁说百岁老人的阅历就一定多于年轻人。艺术上同样可以做推,谁说艺术成就的大小与年龄一定成正比?

  凡高作为后期印象画派代表人物,在广泛学习伦勃朗、杜米埃和米莱(Millet)等人的基础上吸收印象派画家在色彩方面的经验,并受到东方艺术,特别是日本版画的影响,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一生创作出许多洋溢着生活激情、富于人道主义精神的作品,表现了他心中的苦闷、哀伤、同情和希望。他直接影响了法国的野兽主义,德国的表现主义,以至于20世纪初出现的抒情抽象肖像。他短暂的一生为我们留下了:《吃马铃薯的人》、《有乌鸦的麦田》、《打开的圣经》、《手拿康乃馨的女人》 、《夕阳下的播种者》、《向日葵》、《凡高的卧室》、《耳朵绑着绷带叼烟斗的自画像》、《高更的椅子》、《生养紫色鸢尾花的花瓶》、《铃鼓咖啡馆的妇女》等不朽作品。凡高对自己写道:“曾我曾经想过自己能否成为思想家,最近已经很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天职。我常抱着一种谬见——觉得对什么事情都要以哲学式想法去考虑的人,并非普通实际的人,而是一种无用的梦想家,(然而这种谬见在社会上常受很深的尊敬)这个谬见常害我无法把握事情的要领,焦急得自敲脑袋。但是以后我才了解,思想和行动并非互相排斥的东西。我坦白说,假如我能够一边思想一边绘画的话,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我办不到,何况我的人生的目的在于尽可能的多画这一点上。我希望自己走到人生的终点时,以最深的爱和静静的留恋,回味自己的人生,还带着“啊!我还想画那样的画!”的一番离情别绪,永别人世。” 就公允而论,凡高的作品透过世间的表象把事物的本质抽离了出来在他的笔下凸显了强劲、通透、灿烂、蓬勃的生命力。应该说,他做到了接近理想艺术的艺术!他将内心的狂飚与眼中的物像做了最大限度的统一。

  徐悲鸿的作品给人的感觉一如谙悟世间真谛、达已意且抚众人之长者,平淡典雅而不乏内隐的扭转乾坤之力;凡高的作品给人的感觉一如欲穷尽宇宙本原、宣泄胸中块垒之奇士,绚烂跌宕而拥有外在的震撼鸿蒙之意。

  徐悲鸿与凡高的存在都是人间的莫大奇迹!也许他们在天堂早已相遇成为了知己,经常在一起交换艺术上的心得、在一起相互抚平艺术上的孤独。谁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绝不会争你我究竟谁是真正的大师,更不会归罪有人在写他们的文章中没有称其先生!

  其人已去,其艺犹存。其艺既存,其人已回。去矣回兮,心通天际!其人者谁?艺坛双子:徐悲鸿与凡高。

【编辑:姚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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