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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帖专家孙伯渊藏宋版十王罗汉大会斋牒亮相北京万隆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 2009-05-18

 

 

 

     雕版印刷业在宋代的繁盛,为书籍的广泛流传和普及创造了条件。处于承前启后位置上的宋版书因其刻印精工和流传稀少,呈现出独具的文献学价值。与此相联系,世人多以宋版书为贵,或为治学,或为显富;或珍视有加,或顶礼膜拜。佞宋之风,遂成世俗之画。宋代雕版印刷技术已臻成熟,无论书写还是刻印都相当精美,形成鲜明的时代特征,并为后代所推崇仿效。世界上最昂贵的书籍,并非金箔、银箔甚至镶嵌珠宝的印刷品,而是中国的久富盛名的“宋版书”,这种珍奇的版本几乎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
  
 

    早在明清时期,宋版书就是藏书家竞相搜求的宝贝了。明末崇祯年间,著名的刻书和藏书家毛晋,为搜求宋版书,在他的藏书楼汲古阁门前悬挂征求启事谓:“有以宋椠本至者,门内主人计叶酬钱,每叶出二百……有以时下善本至者,别家出一千,主人出一千二百。”这段话,说的是明末的事儿,货币到底如何换算我们无法考证。但“一页宋版,一两黄金。”的老话已流布坊间。可以想见,宋版书早就是藏书家和文物贩子争相追逐的奇货,叫价自然非常惊人了。那么,现在举国上下“收藏热”,“宋版书”又到了怎样一个行情呢?目前的宋版书依然“按页论价”。

 

    宋版书如此珍贵主要原因还是宋版书流传不多,极为罕见,加以宋代刻印的书籍内容近于古本,刊印精美,装潢考究。北宋时期,除首都汴梁外,尚有浙江的杭州、福建的建阳、四川的眉山等地,都是刻书的中心。后代的兵燹战乱、水火天灾,给宋版书带来了厄运,使北宋印本书籍能留存到今天的,除极少数的佛经外,均以凤毛麟角。

 

    宋版书为世人珍重若此,究竟它是什么样子?其主要特征是:印书多用皮纸和麻纸,文理坚致有韧性。版式疏朗雅洁,版心下方往往有刻字工人姓名和每版的字数。刻书选用字体,各地风格不同。浙本多用秀丽俊俏的欧体字;蜀本多用雄伟朴拙的颜体字;建本字形介于颜、柳之间,横轻竖重。印书用墨也很讲究,色泽清纯匀净。

 

    福建是宋代印刷业最发达的地区。在福州,北宋就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的佛经刻印,证明当时已有一大批精良的刻版工匠。而闽北的建宁地区,更集中了较多的印刷作坊,书籍的印刷量居全国之首。两宋时,有记载的书坊有三十三家。建阳的崇化、麻沙两处,书坊更为集中。朱熹说:「建阳书籍,上自六经,下及训传,行四方者,无远不至。」,说明在福建建阳一代佛经的刻印历史悠久,有据可考。

 

    十王信仰,指崇信和设斋供养地府十王,祈求转生极乐好处的信仰观念和修持活动。十王即指秦广王、初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变成王、泰山王、平等王、都市王、五道转轮王。十王信仰,兴起于晚唐、五代,一直持续到今天,成为我国民间信仰的主要部分,其六道轮回、因果报应的说法深刻影响着国人,为亡人作“七斋”周年斋、三年斋直至今日还在我国民间流传,成为民间一种风俗习惯。《十王经》,又名《地藏菩萨发心因缘十王经》本经成为了十王信仰的依据。

 

    《宋宋福州建阳景福院罗汉大会十王斋牒》是我们今天能看到的极少的关于北宋佛学的第一手材料,让我们看到了寺庙中如何召开罗汉大会、十王大会中到底需供奉何物、北宋的建阳刻板印刷的到底水平如何、北宋用纸到底如何精良。此斋牒为北宋神宗四年(1074)至元丰六年(1076)福建建阳县景福寺院罗汉大会斋牒。此件由三组牒文组成:1.景福院结五百圣众会斋牒,一张;2.景福院结罗汉会斋牒,一张;3.普光院结十王会斋牒及给入会弟子施语封条,十二张。此件通过实物可知罗汉大会共历十场,多方施主捐资,普光院高僧主持。一七敬秦广王、二七敬初江王、三七敬宋帝大王、四七敬五官王、五七敬阎罗王、六七敬变成王、七七敬泰山王、百日敬平等王、周年敬都市王、三年敬轮转王、十场从北宋元丰五年(1075)至元丰六年(1076)。观此套斋牒共计十四张,用纸为北宋典型的白麻纸(皮纸),从刻印的风格来看也是北宋建阳风格无疑,字形介于颜、柳之间,横轻竖重。印刷用墨也很讲究,色泽清纯匀净。为北宋典型风格。此斋牒宋刻宋印,查有关资料未见古今中外任何著录,实为海内孤本,至为珍罕。
 

    本件《北宋罗汉大会斋牒》为碑帖专家孙伯渊先生誓死珍藏的一件北宋遗珍。由孙伯渊先生的亲友提供。当我们展开这卷《北宋罗汉大会斋牒》的时候,其亲友给我们讲述了,孙伯渊先生珍藏这十四张“北宋遗珍”背后的故事。

 

    孙伯渊(1898~1984),江苏苏州人。出生于装裱篆刻世家。其父孙念乔善于镌刻碑石,擅长鉴定碑帖,且开设“集宝斋”小作坊。父亡,他继承家业,从事刻石拓碑,对碑帖书画鉴定有较深造诣,徐森玉、刘海粟等推崇他为碑帖鉴定专家。2000年香港集古斋出版发行《满地香泥梦有痕--孙伯渊先生捐献金石拓片清册》。足见孙先生的收藏水平。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宁弃一切,而将珍藏的北宋罗汉会斋牒由苏州转移来沪,以防战乱损失。其间日本人得知孙伯渊有此件北宋珍品,曾威逼利诱其将此牒拿出,孙均未同意。解放后,他先后将金石碑文4000余件捐献给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将颜真卿多宝塔、欧阳询皇甫君碑、李北海岳麓寺碑等宋拓法帖10种捐献给北京故宫博物院。多年前日本某图书馆、香港图书馆均提出欲高价将本牒购出国境,但孙家人为了满足孙伯渊将本牒留在国内的愿望均未答应。此次孙伯渊亲友将本北宋珍品拿出提供给北京万隆拍卖,使我们领略了北宋遗珍的风采。
 

 

    著名佛学研究专家方广錩教授曾撰文:佛教作为一种宗教,既有比较精细、高深的哲学形态,也有比较粗俗、普及的信仰形态。由此,它能够适应不同层次人们的不同需要。我把前一种形态称为“佛教的义理性层面”,把后一种形态称为“佛教的信仰性层面”。义理层面的佛教以探究诸法实相与自我证悟为特征,以大藏经中收入的印度译典及中国高僧著述为依据,以追求最终解脱为主要目标;而信仰层面的佛教则以功德思想与他力拯救为基础,以汉译典籍中的信仰性论述及中国人撰着乃至诸多疑伪经为依据,以追求现世利益为主要目标。义理层面的佛教在我国佛教史上处于主导地位,它为佛教提供了高水平的骨干与活泼泼的灵魂,它的兴衰决定了中国佛教的兴衰;但信仰层面的佛教较义理层面的佛教影响更大、更深、更远,为中国佛教奠定了雄厚的群众基础,是中国佛教绵长生命力的基本保证。这两种层面的佛教虽然各有特点,有时看来截然不同,甚至尖锐对立;但又相互渗透、互为依存,绞缠在一起,相比较而存在。当两者相对平衡,佛教的发展便相对顺畅;当两者的力量相对失衡,佛教的发展便出现危机。
 

    在中国佛教的研究中,两者不可偏废。应该指出,当前研究界对于信仰性佛教的研究不够重视,导致宋以下佛教的形态,至今若明若暗。这卷北宋福建建阳会斋牒的面世,让我们有机会接触到当时广泛流传的信仰性佛教的第一手资料,从这一点讲,是非常有意义的。

 

 

  【编辑:霍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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