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与手感都是很重要的,两者兼备最好,但现代人很难做到心手相应。
艺术家就是捣乱的人,比如小时候上学,我在班上是那种不太听话的、点子多、常和老师唱反调的孩子,我觉得多半学艺术的人小时候都是这样。所以我觉得艺术家是要具有独立性、叛逆性和边缘性的。尤其在当代艺术、前卫艺术界,还是比较强调思想的独立性,独立于普遍大众的一些想法,与日常化有一些距离。
我来北京时还是一个“北漂”的心态,从90年代末我们来交流,到现在定居北京,我还是把自己定义为一个漂流者。北京越来越国际化,令人的个体越来越渺小,越来越圈子化,同时也感觉到很重的孤独感。不停地转换和流浪,令我没有一个家的概念。我不是指单纯的家庭的概念,而是心灵上的家,是传统意义上的温暖感觉。可能这是当代都市人的一个特征,你的位置在哪里,寻找心灵的归宿,对现代人来讲最重要。
我在798里面做了好多作品,没有直接表达流浪,但是我对北京带给我的恐惧以及压力,还是在作品中有体现的。比如我画腐烂掉的草莓,我其实是想以时间流逝的角度来看它,它是慢慢放坏了,是要经历一个时间过程的,好与坏是相对的,希望观者从中看出重生与轮回。
我不像很多艺术家那样关心民工,我在作品中表现的是我自己,我自己就身在其中,把感受表达出来。所以它一定是切肤之痛,全部是我的感悟、我的思想。作品都是我生活状态的浓缩,当年我从重庆这种工业城市出来,在798这个舞台里,我自我感觉还是挺迷茫的,看不到边际。
艺术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经过观察整理,发现这个时代每个个体的价值。
2001年,我刚来北京的时候,798还是一个垃圾场,我亲眼见证这个垃圾场变成一个舞台,变成一个公园,变成一个梦工场。
我是一个身份模糊的人,首先我是一名大学教师,社会上我是艺术家,家里我是父亲、我是丈夫,有时候我也客串动画导演。身份模糊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不会那么类型化,那么固定化,这种边界的模糊,有助你更好地吸收周围的讯息。我想成为一个自由人,不至于使自己僵化。
媒介的丰富,对绘画的人打开思路很有帮助,我觉得今天这个时代的丰富性,是任何一个学科都无法涵盖的,在现代社会其实每个人挺局限的,如果你没有一种清醒的或是怀疑的态度,我觉得很难超越自己现在的东西。
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地震的动画,名字叫做《痕》,我关心时间的痕迹,也关注心灵的伤痕。对于伤痕,我希望通过艺术的手段去修复它、抚慰它,以艺术的方法去滋养心灵。艺术在这个时候起到的作用,就是让人感觉温暖。
现在绘画领域中的这种批量化的生产,对艺术本身是致命性的摧毁,我觉得在艺术上的认可还需要几代人去做。
艺术只存在人的差异,并不存在年龄上的差异,我见过很年轻的人做得很老成,而年纪大的人做得很肤浅。
一个国家的艺术制度是否完备,很大程度上是要取决于媒体的传播。当像《大周末Hotspot》这样的时尚杂志把艺术当成一种现象来谈的时候,里面就蕴含某种信息,杂志在判断当下这个现场内什么是有价值的东西。大众媒体的参与,对艺术是一种再生产、再创造。
快问快答
艺术是什么?工作。
商业是什么?颜料。
展览是什么?旅行和休息。
生活是什么?百感交集。
幸福是什么?关掉手机的时候。
如何评价自己的作品?让时间去回答,我评价不算数!
影响你的艺术家?弗朗西斯·戈雅、徐冰、汉斯·汉克、
威廉-肯特里奇、塔可夫斯基。
【编辑:张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