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原则”
——寻找中国文化的整体解答。
6月20日,在深圳OCT当代艺术中心举办了展览“图像的辩证法:舒群的艺术”,全面展示了艺术家舒群的历史脉络和思想逻辑,从舒群二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选出近五十幅代表性作品。
舒群的个展,让很多人有些意外,为什么会是他?从1983年开始,舒群作为上世纪80年代新潮美术最早的运动团体“北方艺术群体”的组织者之一,推出了85新潮美术中的代表画派“理性绘画”,从西方哲学中寻找绘画的方向,二十多年过去了,舒群依然在哲学和艺术中寻找。对他来说,绘画是解决他思想困境的方式,而对于观众来说,舒群的绘画无疑是一个思维的迷宫。
对此,策展人黄专认为,舒群的个展,不仅是对他艺术创作的研究,更是对中国当代艺术思想发展的一种学术研究,因为舒群相当具有代表性:“在他看来,一切艺术的至高无上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是哲学问题”。
于是,我们在这个展览中,看到了一个自我矛盾的艺术家,他在不停地寻找思想的家园,调整和重建,在他的身上,你能看到大量西方哲学的名字,最后凝成了一幅幅绘画。
1983—1989
哲学根基:柏拉图-黑格尔式的形而上学的宇宙论模式、尼采的超人哲学、卢梭的新权威主义的和雅斯贝尔斯、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混合熔炼出了“北方寒带文明”这种浪漫主义的文化方案。
中世纪教堂的造型理念、籍里柯的 “形而上绘画”和蒙德里安的“新造型主义”则孕育出了“理性绘画”这种抽象冷峻的视觉匹配形式(《无穷之路》、《绝对原则》、《涉向彼岸》)。
由于这一绘画理论正好契合了80年代启蒙主义的时代需求,经过批评家的理论阐释它成为85新潮美术运动的主流性绘画思潮。
涉向彼岸1号
“绝对理性”的几何体
黄专:“绝对原则”早期,比那个教堂要早一点你画了些几何体,这些几何体的意念是从哪里来的?
舒群:我觉得几何体和现代物理学、东方神秘主义有很大的关系,当时这个图像我也直接受到一个东西的刺激,就是《信使》杂志有一个阿拉伯建筑,它就像我的绝对原则的一半,我就把那一半变成了一个整体,我当时看这个特别有感觉。
黄专:后来90年代《绝对理性的消解》呢?
舒群:我觉得可以这样来整体地理解,具体的一一对应,对每一个符号作明确的分析我觉得很难。
黄专:对你的图像进行分析的难度就在这个地方,它不完全像古典图像学,但它又抑制任何随意的情感宣泄。
舒群:当时我是这么想的,为什么我总盯着天体这种图像呢,实际上,当时崔健不是有首歌叫《一无所有》嘛,我对那种“一无所有感”……,这是一种普遍的体验,比如说,它首先表现的是拒绝!像《父亲》啊,像何多苓画的《春风已经苏醒》啊,一个小男孩爬墙头啦,总而言之,拒绝掉他!这种东西,她是一个家园,是一个很温馨的家园。那么在我们当时感受就是“一无所有”,家园已经不存在了,所以画的就是荒原逻辑,但荒原逻辑推到极端,我觉得就是天体图像,变成了无机物的一种图像,但当时为什么把这三个综合在一起,画了一个网状结构,然后把那个天体的球面……,接下来再画一个十字架,我觉得有点鬼使神差,说不清楚,但是画完以后,就觉得对!我说:“成了,就是它!”哈哈……。我记得当时我画完还立刻打电话叫卡桑,说:卡桑,你快来,我成了,你快来看。
黄专:图像对你完全是个私密的东西?你不需要公众去揣摩?
舒群:不,我觉得我的阐释非常重要,如我的访谈,我的对话,我的演讲,也是我作品的一部分,比如我在这个时段对我的作品做一个演讲,第二个时段再做一个……,而且我认为我每个演讲都会让大家信服的。
由一个存在主义者转变为一个实证主义者进而转变成为一个结构主义者。
1990~2004
哲学根基:法兰克福新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理论、福柯话语理论和德里达解构主义。
在将近八年时间里舒群甚至放弃了绘画,从事经营、设计和参与民间美术馆的建设,理论阅读也由哲学扩展到管理学和设计史,直到2002年,“回归原初经验的冲动 ”和对知识考古学的兴趣才使他重新创作了《单色工农兵》和《红色毛泽东》这类具有表现主义风格的作品,而正是这一反题过程使舒群的艺术思考完成了由本体论、认识论向语言学的转移。
分析《加减乘除》
黄专:这个《加减乘除》和《同一性语态》是一起的吗?
舒群:在《同一性语态》之前,在《消解》之后。
黄专:那加减乘除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舒群:我觉得这个阶段倒有点像蒙德里安的东西,有点冷抽象,也有点像波普的感觉。
黄专:写你的评论得找个心理医生。你的心理治疗过程真的很难解释。
舒群:艺术家可能比较痉挛,过于锐感,纠缠在一个点上,不能解脱。艺术家可能不能从自我脱离出来,被自己给控制住了,但不会总这样,在心理危机出现的时候才会这样,但当你又找到一个安全港,你又不一样了,相对回到一个常识状态,我一直纠缠在感性与理性之间,我也脱不了感性,不然我最后画的会和蒙德里安的方格子一样了,我们是不一样的,他的很明晰,但我的却相对来说比较晦涩,蒙德里安的东西很美好,而我的却很绝望。哲学就是满怀乡愁,到处寻找家园,我每次画一种画,都是找到家园的一种感觉,如果画没了,我的家园也没了。
《单色工农兵》
【编辑:张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