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刘瑞昭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后,经过了一段矛盾和闭门内省的时光,最近在龙艺榜画廊展出了两年之内创作的不多的近十幅油画, 描绘了他所钟情的各种幽暗的场景,场景中的少年凝固在强烈或幽暗的光线下,与观者彼此凝视,充满莫名的神秘。Hi艺术记者在一个阳光刺眼的下午和他进行了短暂的对质。
Hi:你作品里大多是幽闭或黑暗的场景,颜色沉重,神秘兮兮的,你的主题动机是什么?
刘:人的精神本身就是一个幽闭﹑深沉的空间。我在自己的画中把各种的念头记录了下来;只是纪录,并不刻意去表达。因为这些场景本身就涵盖了我的全部生活与思想。
Hi:你的精神在画里面体现出来了吗?
刘:我还年轻,希望能"不惑"﹑能"观自在"。但这需要时间与功夫。我在搭一个构架,但我并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子,我必须不停地反复﹑不断地推翻和重建。我将个人精神灌入绘画,通过绘画我记载自己的过程,就像写日记。
Hi:听说你的作品大都经过超过正常遍数的反复修改,这是为什么?
刘:这个问题我自己也在想,现在得出的结论有两方面。首先是因为绘画上的原因。因为你想传达某种感受,就必须把这个感受具像化,把它落实到画面上。绘画这个东西,说到底不是观念,而是制作。我无意于在这里讨论“观念”与“想法”的区别,这是一个很难量化的东西。但是画面是可以用质量好坏来判断的。我很在乎这一点,这就好像诗人对辞句的苛刻;我的精神必需通过与之相匹配的绘画质量才能传达出力量。另外一个原因就比较个人化了,上面我说过,画是我的日记。你想,有个人每天写日记,但又从来不换纸,那就只能层层叠叠地写下去了。
Hi:你的作品中人物服饰通常都很简单,这是怎么考虑的?
刘:头几年画画的时候,我遇到一个问题:假如一个人感到很孤独,他想把这种孤独用画面记录下来,这时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就浮现出来了:"我到底该穿着什么衣服去孤独呢?西装吗?不合适吧,但总得穿点什么吧?"这个尴尬的问题让我头疼了很久。实际上,不只是衣服,光线﹑透视﹑环境都很难确定。后来,我弄清楚了一点:一个来自于中世纪的"孤独"与我们今天所遭遇的"孤独"并没有本质的不同。所以,我对现在画面中场景﹑透视﹑光线的安排都很主观,而画面结构比较复杂的原因也是为了适应人的精神状况。对于衣服,我尽量简单化,为的就是削弱时代感。
Hi:我很好奇你画面中那些闪光的地方,有一种类似舞台的效果。
刘:因为一个图像就像一部舞台剧,导演需要告诉观众:你应该看哪儿,最好不要看哪儿;所以在必要的地方打一束光是一个很有效的办法。但是这又不是绝对的。我的画阴影中的部分﹑那些被光照不到的地方也同样重要,包含了很多我想传达的信息。我不愿把画面搞得单纯,也不喜欢那种过分装饰﹑或是攻击性很强的画。我认为一张画应该有两个层面的意义:一个是把自己的精神通过合理的方式体现在画面上;再有一个就是画面的制作:不能像是一个装饰品或印刷品,必须要有绘画的力量。
Hi:你的作品精神当代,名字却是用古汉语的词汇,如《夭夭图》﹑《嘒嘒图》等,为什么呢?
刘:古汉语的文辞特别精练,形声结构非常美妙,这一点是今天的汉语永远做不到的。在另一方面,这些词在今天的日常生活中大都已不再使用,所以比较难懂。我不想通过题目去引导观众,而是希望观众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画面上。比如说《嘒嘒图》:嘒嘒的意思就是发光的小东西,是指画上女孩手上和地毯上闪光的物件。夭夭是古汉语用来形容女性娇美。标题都是描述性的,不带个人情绪的说明。
Hi: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刘:我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好的身体和足够用的时间。因为需要用心做的事情太多了。
【编辑:丁晓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