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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洹:我的艺术道路就是不讲道理加蛮干

来源:广州日报 作者:- 2009-12-19

 

 

  “艺术这个东西没有标准,你可以思考得像一个哲学家,也可以像一个文学家或是民间艺人,路子有很多种。我的艺术道路就是不讲道理加蛮干。不讲道理的时候,我觉得才有可能走出系统;蛮干的时候,才有自己的声音,自己的语言。人,我相信在吵架或拼命的时候才会显出本质,平时都在掩着自己……”

 

  上海郊外,有排不起眼的车间工厂,它的前身是一个老锅炉厂,如今这个车间内,到处可见的是香灰、西藏手工艺品、草木灰、动物的皮毛等,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原材料,却能被组装成一系列艺术品。

 

  车间的主人是张洹。十多年间,张洹已经从一位不知名的北京东村地下艺术家,成为在国际上受关注的中国当代艺术家。

 

  近日,记者在上海采访了张洹。眼下,他正在为明年在国内的首个个展做准备,同时,个展还将在中国台北、加拿大多伦多和意大利米兰举行。

 

  苍蝇绕身的行为艺术家

 

  1991年,已是艺术史老师的张洹争取到了去中央美术学院进修的机会。彼时,不少进修生开始在北京东郊聚居,张洹也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东村”是中国前卫艺术的发源地之一。

 

  1994年,张洹在这里创作了其标志性作品《12平方米》——他光头裸体的走近“东村”的公共厕所,坐下,蜂拥而至的苍蝇贪婪地围绕在他涂满鱼油和蜂蜜的身上,1个小时后,苍蝇覆盖了他的全身。评论家认为这部作品映射了“东村”、甚至其他地区的生活状况,以及在如此恶劣环境中顽强生存的意志力。不过,“东村”的艺术家们很快被有关部门遣散。张洹于是把家当全都变卖,决心去美国闯闯。

 

  1998年,张洹在美国纽约的P.S.1美术馆做了一场《朝拜——纽约风水》的行为艺术,表演获得了成功。

 

  这一年,张洹将创作基地从北京迁到纽约。之后8年,张洹的作品频频在美国、意大利、德国、奥地利、加拿大、法国、瑞典和日本等国展出,也为自己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用香灰创作

 

  “香灰里只有祝福没有仇恨”

 

  2005年,张洹离开美国回到中国。回国后的张洹暂时停止了行为艺术,转而专注在雕塑、绘画等领域。他在上海成立了工作室,由旧工厂改造而成,占地约7000平方米,这被认为是中国最大的艺术工作室。项目较多的时候,张洹聘请了100多个工作人员来协助创作。

 

  4年前,张洹成为一位居士,法名慈人。也许是因为这层关系,寺庙里的香灰开始成为他的作品中一种重要原材料。“三年前,我第一次将上海静安寺的香灰请到工作室。”在车间里,香灰基础组的员工会首先对这些香灰进行分类、挑选,然后香灰创作组的员工会用这些香灰创作香灰画、香灰雕塑和香灰装置。

 

  “香灰对我来说,不是香灰,也不是材料,而是一种集体记忆和祝福。因为没有一个人在寺院里祈福时在诅咒别人,都是在虔诚地祝愿。”

 

  在2007年《改变的状态》展览上,重头作品《香灰头》是一尊13英尺高的头像。头像的脸是仿制了张洹自己的脸,头像靠近头顶部处有一圈深深的刻痕,奇长的耳朵垂到地面。这个头用金属和木板制成后,然后用寺庙中的香灰完全覆盖。香灰头的顶上有一个很小的孩子,鼻子上有一尊微型的佛像。

 

  导演中国版歌剧《塞魅丽》

 

  明代老祠堂搬上欧洲皇家剧院

  

 

  2009年9月,张洹导演的亨德尔的著名歌剧《塞魅丽》在布鲁塞尔皇家剧院演出,一座来自中国明代的老祠堂出现在舞台上。

 

  母本是乡间情杀案

 

  事情的来由是:浙江衢州杜泽镇有栋400余年的杜氏祠堂,辗转世代后被分给了贫困户方世锦一家。由于妻子阮金妹在外另有男人,经常离家出走,方世锦把情敌杀掉了,自己也被毙。方世锦和阮金妹的儿子方庆已经23岁,到了要结婚的年龄。就想把老房子卖了。

 

  一个做古董生意的朋友向张洹推荐这所老祠堂,在拆房子的时候,张洹意外地发现一本死者方世锦在犯罪前的日记,知道了这个老祠堂旧主人的故事,突然找到了歌剧《塞魅丽》的灵感。

 

  舞台主景第一次超越了歌剧院的年龄

 

  他很兴奋能把一个真实的中国450年历史的祠堂放到欧洲一个有300年历史的歌剧院的舞台上。包括祠堂的石墩都用集装箱运到了比利时再重新装起来。“我希望借用这个明代建筑,通过《塞魅丽》让观众去了解发生在这个老宅子里的一个普通中国人的真实悲剧。结果证明,不论是中国观众,还是欧美观众,当人们正视这栋老祠堂时,都被她巨大的魔力所震撼,因为你能触到她的灰尘,你能闻到她的百年味道。就像歌剧院院长皮特面对媒体所讲的‘我们歌剧院的年龄第一次被舞台主景的年龄超过’。”

 

  张洹认为,他的歌剧《塞魅丽》有三个特点,“首先我把具有450年历史的中国农户的家搬到了具有300年历史的西方歌剧院舞台上。其次,女房东阮金妹才是我真正的塞魅丽。第三,我把诸多当代观念艺术置入到了歌剧中,让观众耳目一新。”

 

  歌剧《塞魅丽》

 

  亨德尔作于1744年的《塞魅丽》,取材于希腊神话。宙斯狂热地爱上忒拜国公主塞魅丽,赫拉因为嫉妒,变成塞魅丽的妹妹来哄骗她,说如果塞魅丽想要成为神就应该让宙斯以神的面目拥抱她。宙斯答应了这个要求,谁知他一显形,就把塞魅丽烧成灰烬。宙斯悲伤难忍,从灰烬中找出塞魅丽的胎儿,将其抚养长大,即为酒神狄俄尼索斯。酒神下地狱救母亲,将其奉养于奥林匹斯山上。

 

  张洹简介

 

  张洹生长于河南农村,今年44岁。

 

  2007年,张洹的个人回顾展《改变的状态》在美国亚洲协会展出,这是该协会首次为在世艺术家做回顾展;在2009年4月伦敦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拍卖”中,张洹有3件作品上拍,是上拍作品最多的中国艺术家;2009年9月,他的个人作品展在著名的伦敦白立方画廊展出;同月,他导演的亨德尔的著名歌剧《塞魅丽》在布鲁塞尔皇家剧院演出,这场“冒险”融合了东西方元素的歌剧连演九场,场场爆满,并将于2010年世博会期间在上海和北京上演。

 

  3年前,张洹在上海建立了高安基金会,每年在中国的贫困地区建立20所“张洹希望小学”,在十所重点大学设立“张洹奖助学金”。

 

【编辑:虹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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