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09年12月28日,鲁迅美术学院隆重推出了自油画系成立工作室以来十年的油画作品展——《十年》,此画展是鲁迅美术学院油画系1998-2009年毕业艺术家作品展。就此本站记者对鲁美的四位80后艺术家进行了采访,他们分别是:赵博、闫珩、张武运、那危。
99艺术网:现在的工作是什么?跟你们同届毕业的同学,现在大多在做什么?
赵博:我是07年油画系本科毕业的,已经两年多了,现在在鲁美读研。和我同届毕业的同学有一部分已经改行,做什么的都有,还有很大一部分一直在坚持画画,但都同时做一些别的工作,比如在考前班教课,毕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可以靠画画生活。除了读研之外还有出国的,大部分人都是飘着,有稳定工作的人很少。
闫珩:我现在的工作就是自己搞创作,主要是架上绘画,算是给自己打工吧,我的大学同学有自己搞创作的、读研的、做教师的、做设计的、当公务员的……都在奋斗着。
张武运:如果画画算工作那我就算是有工作的人,一届的同学现在还在画画的可能不到3分之1了。不以画画为主的基本上就是当老师,大多时是闲晃和画画。
那危:做“业余”艺术家算不算工作呢?说“业余”因为我还不知道艺术是怎么一回事儿,研究生毕业后没有进什么单位上班,就暂时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的同学们有一部分毕业后就做艺术家,一部分读研究生,也有本科毕业就工作了的,现在读研的同学也都毕业了,有工作的基本也都是和艺术相关,教师、美术馆、美协、画院、设计、还有的就飘着,其实“飘着”也很艺术。
99艺术网:有跟画廊签约吗?对自己的艺术生涯是否有什么规划?
赵博:我没有和画廊签约,但和一些画廊有合作关系,都是比较松散的。说到对未来的规划,我觉得应该是两方面的,一是自己作品学术水平上的规划,这方面本身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和自身每一个时间段的状态和对世界的认识有关,但总体上我想应该是不断的突破自己,寻找新的可能性。另一方面我想就是在和画廊的合作上,当然希望将来能和有诚意,有品质的画廊合作,参加一些好的展览,但这方面不是我个人可以左右的,所以还是先要做好作品,规划总是跟不上变化快吧!
闫珩:没有签约只有合作,我是属于被艺术家发现的年轻艺术家,像王易罡,张小涛,满开慧,贾蔼力,沈敬东等这些老师,艺术家最早就给予了我肯定;谈到规划,从小的时候我就有了规划,别人要当科学家,飞行员,那个时候我就要当艺术家,而今来看大的规划过程中更多的是策略吧,我觉得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是一个时代的偶然,而不是刻意打造,当然我不反对商业,艺术是需要赞助的,艺术史都是有了赞助才走到了今天,真商业要好于伪学术,另外艺术家的成长需要正面和负面的影响,该过的苦日子还得过,对于我来说继续积累更多的作品,智慧,阅历,朋友,健康,当我获得自由的时候报恩,惩恶,扬善,哈哈……
张武运:没有签约只有合作,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那危:和一些画廊有一些展览上的合作。有比较好的展览通常是要参加的。这个不是我能规划得了。小的时候总愿意给自己做一些规划或者计划。规划很容易理解为目的,有了目的其实就存在着迷失。其实,生活有很多不可控制的因素,反过来想,只能顺其自然。
99艺术网:画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不画画的话会做什么?
赵博:毕业后这两年一直都在画画,所以现在感觉画画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因为还要上学,不过我每周都会有四天时间在画画,有时更多,如果有两三天没有画画,就会很不适应,会有比较“慌”的感觉。当然有时我也会给自己放假,会用更多的时间看一些书,思考一下,然后再重新投入创作。画画到现在为止是唯一一项能让我完全投入的事情,我喜欢这种投入工作,画到筋疲力尽的感觉,它能让我感觉到自我存在的价值,所以我还真不知道如果不画画,我会做什么工作。现实社会中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很无奈的,它并不是你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只是谋生的手段,时间长了很容易产生麻木的感觉,这让我感到恐惧。
闫珩:对于我来说绘画是寻找自由与自我的唯一方式,同时也是误入这个让人心灵透支的冰冷世界后能让自我愉悦的方式,是可贵的温纯,我会继续坚持的;如果我不画画,那么我会选择数学,科学等理科的研究与工作,他们领域中没有那么多的模棱两可,没有那么多的装饰与修饰,不会像艺术,文艺这么不靠谱。
张武运:画画对我来说是多方面的,很多方面我都很依赖画画。如果不画画我的人生可能会失去目标。
那危:画画对我来说应该是一种习惯,它有时是好的,有时是恶习。不画画,我可以把车子停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在车子里看书、吸烟,这样的好处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靠读书才坐在车子里的,哈哈;或者在酒吧的角落拿本杂志掩面,看这里面的人都在做什么。
99艺术网:“当代艺术”、“当代性”这些观念是怎么理解的呢?在创作中是又是如何处理这样一些观念的?
赵博:当代艺术最早被称为现代艺术,先锋艺术,是西方进入现代社会后产生的,他的第一特性就是批判性,如果说一件艺术品是否具有当代性,那就要看他是否具有批判精神,是否反映了当今社会的某些问题。我比较喜欢徐冰老师的一句话,哪里有问题,哪里就有艺术。在我的创作中,我尽力去呈现一种当下的生存状态,去表达一种情绪,而不是具体的阐明某些观点或想法,因为我认为艺术是不能解决现实社会中的任何问题的,它只能去反映问题。所以我总是尽力去呈现,去引发观者的思考,我不想寻找答案,只是通过我的作品反映我在社会生活中的感受。
闫珩:在我国当代艺术不到30年,不过思维信息的更新,在很短的时间就有了很多转变,什么是适应或属于今天的艺术这一点没有那么多客观标准,所谓的“当代性”更多的是一些时髦的玩法,真正哪些语言成立,需要时间的验证和积淀;我们生活在今天,同一个世界,所接受,承受的矛盾与问题是一样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成长,性情,和所谓的天赋,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敏感程度是不一样的,这就会拥有不同的语言,观念,表达,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我所依从的就是对自己的逐渐开发,用更多艺术语言传达我的思维方式,当然这里永远离不开的是勤奋,学习与思考,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关注我的作品,我相信好的作品本身会告诉你她有多好。
张武运:我生活在当代、吃在当代、睡在当代、想在当代、画的东西不当代还真是奇怪了。每个人对当代都有特定的理解,中国的当代和世界的当代很相似但也很不相同。
那危:“当代艺术”是美国提出来的一个概念。它是用以区分原来欧洲的“现代艺术”这一概念。美国也在这个概念下,对抗了欧洲现代艺术的诸多派别,形成了美国的艺术,甚至后来影响全球的艺术。还有,“当代艺术”在时间上指今天的艺术,在内涵上指具有现代精神和有着现代语言的艺术。“当代性”指艺术家置身的是今天的文化环境,面对的是今天的现实,作品所反映出今天的时代特征。我在创作中还真没想过这些问题。
99艺术网:对照中国当代艺术的现状,您们是怎样评价鲁美学院系统的艺术教育?
赵博:相对于央美,川美,和国美活跃的气氛,鲁美还是比较闭塞的,相对传统一些。但是在教学上有它自己一贯的要求,比如说造型上,对模特姿态的把握上等等。这几年虽然也有一些新的变化,但总体上的教学还是建立在严谨的造型基础上的,所以鲁美出来的的人,手头功夫相对好一些。做出的东西比较朴实,但大部分学生的视野和其他活跃地区相比不够开阔,展览的机会相对较少等也是不可回避的问题。
闫珩:鲁迅美术学院是我的母校,这次回来正是沈阳天寒地冻的时候,但是我们这次展览燃起了一把东北当代艺术的大火,聚集了鲁美10届人的优秀作品成了09年末的重头戏,应该说对于一直沉默的东北艺术界是最大的艺术盛宴;我们鲁美是国内最早建立的美术院校之一,拥有着深厚的学术,教育,文化积淀,鲁美朴素,严谨,深厚的绘画风格是传承下来的菁华,从这次展览可以看出真正做的出色或者拥有业内成绩的人都传承了鲁美画风中的菁华,这也正是学院朴素,内敛的学术气质决定的,而现在信息,外来气氛的影响的确也让一些人剑走偏锋,侧重了一些时髦的玩法,不过这些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都是正常要走的路,浮躁过后才会有真正的思考。
张武运:现在的教育就是没有系统。教学无非就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如果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老师是一生中最大的幸福,这点我很幸运。
那危:我们是要从应试教育说起吗?我是学生,我们各尽其责。其它的评价,意义不大。
99艺术网:能讲讲自己目前的生存现状么?
赵博:我个人的家境相对于我的一些同学还是好一些的,上大学的时候可以安心地学习和生活,不用像有些同学需要出去代课,接行活儿。毕业之后,一直没有间断画画,在生存上没有太大的压力,和一些画廊有合作关系,也卖出了一些作品。但今年的经济危机确实让我感觉到了寒冷,市场很不好,从画廊那边得知艺术品的销售是很困难的,也感受到了一些压力。但自我感觉在创作上还是有进步的,并没有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今年我又重新回到了学院,希望用这两年时间好好调整一下自己,学校的环境有时候可以帮人调整心态,但沈阳的机会相对还是少一些的,如果时机成熟的时候,还是会去北京或上海发展。总之还是应该用心做作品,积累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
闫珩:这个问题很好,其他城市问的是生活现状,在北京就要问生存现状了,所有北漂都是同样的状态,所承受的压力是同样的,艺术家是一个特殊群体,年轻艺术家同样是弱势群体,对于我来说经过了一年的不死不活,09年参加了五个联展一个个展,逐渐趋向稳定,只要房租不再涨,北漂的我们就不慌,呵呵……
张武运:经济压力导致精神压力很大,总体状态是不健康的。但是艺术作品却是比较健康的,艺术作品的健康和我身体健康目前是呈反比趋势发展。
那危:还在维持,能把自己靠谱些的想法实现。
7、 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描述09年自己的感想。
赵博:努力工作,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闫珩:生活就像聊QQ,厌倦,纠结又向往,我学会了客观思考,但愿属于我的适时得到……
张武运:大风大浪挺过来了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浪。
那危: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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