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亿元——中国内地小拍有了新的成交记录。在业界并不起眼的小拍，如今也颇具含金量。
3月中下旬，全国大部分城市都还在迈入春天的道路上犹豫未决，艺术品市场却已然“春意满园”。3月22日，中国嘉德四季拍卖会以2.62亿元的总成交额收槌；3月25日，北京保利第10期精品拍卖会也以1.2亿元的高价落槌；3月中旬，北京荣宝的小拍也收获不少……这一系列成交数字让不少人惊呼：如今的艺术品“小拍”也玩起数量级。
小拍并不小
3月22日下午，北京国际饭店内人头攒动，今年首场嘉德四季拍卖的最后一个专场——古籍善本、碑帖法书专场即将敲响。此前结束的10个专场已经创下了超过2.3亿元的总成交额，只待这一专场结束，就可以给此次拍卖画上一个堪称完美的句号。
“今年买东西就像抢一样”，专程从上海赶来参加古籍善本竞拍的房先生不无感慨地告诉中国商报记者，类似于古籍善本这样的“冷门”藏品，今年也成为了热点，很多生面孔蜂拥而至，一件普通的拍品都能引来数人的“拼抢”，竞买的激烈程度让很多老买家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不仅是古籍善本这样后来居上的收藏门类受人关注，本轮京城多家捧出的小拍所呈现出的最大亮点就是全线飘红。在此前嘉德四季举行的中国书画专场拍卖中，朱耷的《苍鹰图》以313.6万元的成交价夺得魁首，而备受关注的张大千《忆江南》更是经过近50轮的激烈角逐，最终以229.6万元的价格落槌，是估价的近10倍。除此之外，瓷器、玉器以及家具和各类工艺品的成交也很理想，336万元的清乾隆白玉八吉祥纹如意、128.8万元的清康熙素三彩花果暗刻龙纹盘、76.16万元的清犀角观音像、58.24万元的清大漆描金花鸟寿字纹半圆桌一对……各个门类的拍品齐出重拳，令人目不暇接。
事实上，早在此前结束的北京荣宝第67期拍卖会就已经以优异的答卷预热市场。北京荣宝的名家小品佳作夺人耳目，齐白石、林风眠、李可染纷纷亮相，数十万元的成交价可说物有所值；而日本TEZUKA女士收藏的珠宝首饰和茅台酒专题也是让人眼前一亮。
在3月25日结束的北京保利第10期精品拍卖会上，同样的热烈场面再度上演，估价仅2.5万元的白玉羊形笔洗竟一路冲击到168万元的高价，而估价在7万元的黄君璧《长松草堂》和2万元的胡也佛《春思》都拍得40万元的佳绩，令人咋舌。最终，此次拍卖以1.2亿元的总成交额收槌，为京城本轮小拍点上了一个漂亮的终止符。
新人操练场
2.62亿元人民币，在大拍中或许算不了什么，但对于小拍而言，绝对可以载入史册。甚至有人断言：今年中国的艺术品市场将迎来又一个高峰，其“井喷”的态势可与2003年等量齐观。
不妨做一个数据上的比较，就以每次拍卖中贡献最大的中国书画为例：在2009年春进行的嘉德四季第17期拍卖会上，中国书画5个专场竞得近1.06亿元，整场拍卖的总成交额超过1.4亿元；在2009年底进行的嘉德四季第20期拍卖会上，中国书画6个专场的总成交额逼近1.28亿元，整场拍卖的成交总额达到1.78亿元；3个多月后，嘉德四季第21期拍卖会上，中国书画的专场数达到7个，而成交额更是达到了1.85亿元。
如此看来，似乎可以以时间为横轴、以成交额为纵轴，划出一条稳健上扬的弧线，然而，这只代表了市场繁荣的一个方面，另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小拍中国书画的拍品数量增加到了2600件，比去年底的1790件和去年3月的1816件多出800件左右，也就是说，成交额上涨的背后是拍品数量的激增。中国商报记者粗略计算了一下，此次拍卖中国书画的平均成交价约为7.115万元，而在2009年初和2009年底，这个数据分别为5.837万元和7.151万元。由此可见，中国书画作品的平均价在经历了去年金融危机过后由冷入暖的攀升以来，并没有再次大幅度地跃进，而是停留在与去年底相对持平的水平。与此相类似的还有瓷器和玉器、工艺品，它们的成交状况也比较平稳。
从以上成交数据和成交额的统计，似乎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在市场平均价格没有很大改变的情况下，入市的拍品和竞买者都在大幅增多，市场的参与性正进一步增强。北京荣宝拍卖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尚勇告诉中国商报记者，在近几年的艺术品拍卖市场上，每场拍卖会有30%左右的新人介入是一个很正常的增长数据。而新人介入，必然要寻找一个相对低端和容易的突破口，小拍无疑成为了首选，因而才有了节节攀升的成交数据和越来越多的关注人群。
“参与的人多了，东西却不一定贵”，在嘉德四季上寻觅杂项藏品的刘先生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我看上一套银器，1.2万元起拍，之前我的心理价位是4万元。一起拍，竟然有10来个人和我一起竞拍，但最终还是我以3.8万元买到手”。刘先生认为，更多的新手加入到小拍的阵营中，并没有起到“哄抬物价”的效果，“爆棚”并不等于“井喷”。
“牛市”引力大
“艺术品市场延续了去年的热度”，多位市场人士表示，在去年底明显的涨势行情带动下，吸引了大量投资者入市，才导致今春的小拍场面格外火爆。资深艺术品投资顾问石建邦认为，大的经济环境缺乏利好，导致很多热钱需要寻找出口，而艺术品市场恰恰在热度惯性的推动下持续升温，从而刺激很多中小投资者涌入。
市场繁荣的另一个原因，则要归功于国人对传统文化更理性、更成熟的认可。资深媒体人士尧小锋认为，这一轮市场行情显然由以中国书画为代表的传统门类带动，而这恰恰是因为“国人具有了珍视自己文化的勇气，不惜用金钱将其捧高，从而用经济带动文化的发展”。
除了中国书画，历史价值突出的古籍善本也成为本轮小拍中的一大亮点。此次中国嘉德拍卖的596件古籍善本和碑帖法书拍品创下了2826.60万元的成交额，与2009年初的第17期拍卖会相比，平均成交价格从1.689万元跃升至4.743万元，成交率也从当时的58.57%上升至83.05%，上调势头明显。尧小锋认为，古籍善本和碑帖法书这一门类的崛起同时印证了市场投资性的加大，因为单就喜好而言，真正喜欢古籍善本的人肯定是少数，但就投资价值而言，古籍善本却因其曲高和寡而成为又一个价值洼地”。当房市、股市都呈现低迷的时候，艺术市场的凯歌独奏，无疑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振奋人心的作用。
另一方面，金融行业的介入也正为艺术品市场参与人群的扩大添砖加瓦。据了解，尽管目前真正以艺术品投资为标的的理财服务并不算多，但针对个人客户的各种艺术品投资类讲座等相关服务项目已然风生水起，吸引了庞大的外围投资者，他们正在或已经进入艺术品市场，使市场开始“人满为患”。
市场“诡异”吗
小拍的火热态势进一步刺激了艺术市场的走强。据了解，目前市场上很多小型拍卖公司都已经重整旗鼓，要在今春的拍卖盛宴中分一杯羹。采访中，多位业内人士预测，市场至少在今年上半年内，将维持一个稳定上扬的势头，只要大的经济环境不变，艺术品市场肯定会持续走高。
但是，毕竟小拍与大拍还有很大差别，小拍成绩理想，不代表大拍就一定拍得好。相对于每年春秋两季的大拍而言，小拍就像市场淡季的调味料。不仅从拍品数量、质量以及宣传规模上都较大拍有较大差距，而且即便是一些精品，它们的市场估价也都很低。换言之，如果说艺术品市场的高端主线由有钱人来操纵，那么小拍走的则是“平民路线”，人气买气自然很旺。很多业内人士还认为，小拍的拍品普遍底价不高，因而更容易吸引新生力量注入，这也突显了当下中层收藏者和艺术消费者数量的增多。“底价不高就难免让人有举牌的冲动”，“相对‘平民化’的价位足以使参与者的热情高涨”，但“只有关注而没有价位，却使小拍具有一定的独立性，而无法检验高端市场的走向和尖精拍品的市场需求”。
另一方面，小拍的成绩相对大拍往往更加稳定，其参考意义也因此相对有限，用刘尚勇的话来讲，艺术品市场其实比较“诡异”，既不受政府主导，对政策导向的影响也基本没有，“没人知道哪场拍卖会出来一件好东西”，其自发性和不确定性充满了未知，也令人期待。
无论如何，“市场这一次的上升与2003年的‘井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刘尚勇认为，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市场和收藏者都变得更加成熟和理性，从小拍的成交即可看出，市场不会再出现一下子“鸡犬升天”的情况，“即便是新人，在入场前都做了大量准备”。
【编辑：张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