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毕加索
张 羿
如果说梵高是在信仰危机中度过自己了痛苦的一生的话,毕加索则是在信仰真空中度过了自己放纵而并不快乐的一生。
就艺术形式方面的探索而言,毕加索无疑是二十世纪的一座高峰。毕加索几乎囊括了古典主义、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等种种风格的创作,开创了现代抽象主义艺术的时代。
毕加索还是一个现代主义哲学和弗洛伊德心理学的实践者。总之,他是最能体现二十世纪西方文化的代表。
毕加索之前的巴黎是忧郁的,毕加索之后的巴黎则是放荡的。忧郁的巴黎是信仰危机的欧洲,在天国与俗世之间痛苦徘徊的写照;放荡的巴黎则是弃绝信仰之后的欧洲,在世俗的红尘中放纵肉欲的代表。
尽管毕加索的母亲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毕加索本人也一定是一个挂名的信徒。但毕加索的生活和创作,表明他与真正的信仰已经毫无瓜葛。对于毕加索而言,梵高式的对终极价值的追寻已经成为历史。尽管他早期也曾经画过《第一次圣餐式》这样宗教题材的作品。
实际上,毕加索的信仰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荡然无存。当他7岁的妹妹死去时,他就不再相信上帝了。他15岁时画的一幅《基督赐福给魔鬼》,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1901年,毕加索的好友卡萨吉玛斯因失恋自杀,毕加索为他画了一幅《葬礼》。画面上,卡萨吉玛斯的灵魂升天,围绕着他灵魂的则是一群妓女。这无疑具有严重的渎神色彩,是毕加索彻底放弃信仰的真实写照。
不仅如此,毕加索还以自己为上帝。他曾经对一个朋友说:“上帝是另外一个艺术家,象我一样。……我是上帝,我是上帝,我是上帝!”
是的,艺术就是毕加索的上帝,自我就是毕加索的上帝。这正是现代主义的“杰作”,是“美育代替宗教”的典范。从毕加索开始,现代主义艺术的荒宴就一直持续,直到今天。
不错,毕加索的创作并非全然消极。我们都知道,他反对战争。1937年,为了抗议纳粹轰炸西班牙的格尔尼卡,他创作了著名的大型壁画《格尔尼卡》。1952年,为抗议美国入侵朝鲜,他又创作了壁画《战争》、《和平》。但这些并不是毕加索作品的主要部分。而且,抗议战争的作品也并不具有超越世俗的终极价值。
事实上,毕加索绝不象人们评价的那样高大,至少不是那样神圣。他不仅不神圣,还是现代主义邪恶文化的代表。
毕加索自己曾经说过:“但愿人们从来不了解我的作品是怎样画出来的,因为我要求我的作品,只是表现激情而已。”
毕加索还曾明确地指出:“艺术和性是一码事。艺术不是纯洁的,我们应该禁止它与尚无准备的纯洁者接触。没错,艺术是危险的,但是,如果它纯洁了,就不成其为艺术了。”
可见,毕加索倒是相当洞悉现代艺术的本质。实际上,从《圣经》所启示的真理来看,当人类发明了文化以娱乐自己的时候,就是离开神的时候。因此,文化(艺术)从某种角度而言,本身就是人类沉沦的表征。祛魅或离弃神的现代主义文化更是堕落文化的典型。
洞悉现代艺术的本质是一回事,能否超越它又是另外一回事。毕加索虽然看穿了现代艺术,但他仍然是现代艺术的奴隶和鼓手。他不仅通过画布,还通过行为实践现代艺术。
毕加索放荡的一生正是一种现代主义的行为艺术。他不仅狂妄自大、悲观厌世、还出卖朋友,同时不断地背叛自己的情人。女人,在毕加索那里不过是一个工具。
可悲的是,艺术史以及形形色色的评论都对毕加索的放荡津津乐道。这已经成为现代艺术乃至文化史的一个独特的现象。对艺术家和文化名人的道德败坏不仅不批判,反而赞誉有加,正暴露了现代价值观的堕落和无耻。在这样一种价值体系下,我们还在侈谈文化的变革以及艺术的突围,岂非滑稽吗?
是的,我们都不是正人君子。按照《圣经》的启示,我们都是罪人。我们批判毕加索并不意味着我们比他更高尚。不,毕加索是一个符号,毕加索就是你我他。毕加索作为现代人的一个缩影,启示了我们整个时代都需要被救赎的现实。
不是吗?与梵高相比,毕加索拥有了世俗层面所有的幸福:名誉、财富、女人。可他的一生并没有多少快乐。不到20岁,他就是红灯区的常客,一生有过无数公开和秘密的情人,甚至一度有过多个同性伴侣。可是,他却说:“我想,我可能到死都没有得到过爱情。”
毕加索的确没有得到过爱情。自从人类进入离弃神的现代之后,就远离了爱情。因为,只有神是真爱的源头。没有神就没有爱。
有人认为,毕加索的才华“触及到了人类邪恶以及时代邪恶的深度,深刻而精确地洞悉了散落在文明华盖下面饱受折磨的人性。”这实在是高抬了毕加索。
毕加索确实展现了人类的邪恶和时代的邪恶,但他同时也是这一邪恶的代表和实践者。他并没有超越更没有指出摆脱邪恶的方向,而是一个以邪恶为营养的饕餮的食者。
毕加索的作品是在麻木中展现麻木,在邪恶中展现邪恶。真正的深度必须在毕加索之上的天空才能触及。
【编辑:袁霆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