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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其斌:该有人为艺术家做点什么

来源:《投资有道》 作者:鲁刚 2010-07-18

 

喜马拉雅美术馆馆长沈其斌是个有点儿沉默的人,当然他也能侃侃而谈,但他的谈吐似乎总伴随着某种思考,语气淡定,逻辑明晰。这也许是7年美术馆馆长的生涯带给他的烙印,同时也与他10年的艺术自学经历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

神话这个词一直活跃在沈其斌的潜意识里挥之不去,他的经历颇富传奇色彩。从十年磨一剑的自学者到十年后在中国美术最高殿堂--中国美术馆开个展,然而个展开幕当天突然放弃艺术家身份,转而回家开画廊从事艺术经营。4年后,又击败刘传铭和陈逸飞等知名艺术家而出任多伦美术馆馆长,两年后又兼任证大现代艺术馆馆长。直至今天,证大现代艺术馆即将转型为投资规模多达28个亿的喜马拉雅美术馆,作为这个活跃的民营美术馆的馆长,沈其斌的艺术策划和非凡构想功不可没。

该有人为艺术家做点什么

《投资有道》(以下简称问):1998年你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那一年你32岁。32岁之前的你是怎么走过自己的求艺之路的?

沈其斌(以下简称答):我在32岁之前就是自学,其实我1992年就参加了广州国际双年展,26岁就出道了。1984年我毕业于无锡师范学校普师专业,毕业后回老家宜兴教小学数学。但是教书不是我人生的理想,我的理想是做一个职业的艺术家。我在师范学校里就看了很多哲学书,工作之后就开始自学艺术,那时我常常晚上1点之后才睡觉,早晨7点多又要上班。84年到89年,整整5年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平时经常吃方便面度日。这5年彻底把我身体搞垮了,我昏过去很多次,感到极度的疲惫。

这5年中,我像一个幽灵一样出没在宜兴的街头,长头发,夏天穿高帮皮靴,牛仔裤,学生说我是超人。这是我人生最艰难的时期。我把大量时间用在学习上,心里想象着另外一个理想的世界。曾经有一年暑假我回到家里,家里挂了一张吴冠中的印刷画。当时吴冠中的画200~300元一幅,我看了就说将来我一张画要卖1000元一张,惹得家里人嘲笑我吹牛。

我是从1992年开始与外界交流的,最早到南京,见到管策,他看到我的作品觉得不可思议。我真正走出宜兴是在1995年,到了北京。本来要去中央美院读研究生班,去了一天,觉得这些老师观念太陈旧了,就放弃在中央美院进修。自己研究现代艺术,直到1998年在中国美术馆开个展。

问:当时为什么突然会放弃艺术家身份,转而从事艺术经营活动?

答:作为个人来说,能在中国美术馆开个展,应该说是个荣誉,对我来说也是圆一个梦。87年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要在中国美术馆开个展,当时北京也没去过,只知道那是中国美术的最高殿堂。我在北京当职业画家的时候,看到很多艺术家生活很拮据。在我的美术馆个展开幕前,我去了一次苍鑫的家,当时他已经是有点名气的行为艺术家,但他的房间很小,生活非常艰难。我看不下去,就悄悄在他枕头下塞了两千块钱。后来我的展览开了一个研讨会,来了很多现在很有名的人,如赵半狄,但当时都是一帮穷朋友。我那时想,中国多我一个这样的艺术家无足轻重,但必须有人出来为这些艺术家做些什么。

2000年我在南京开画廊的时候,国内还很少画廊。我的画廊是南京第一家画廊,我当时致力于炮制另外一个神话,就是鼓吹方力钧、王广义、张晓刚、毛焰这批人的市场价值。当时99%的人不相信,觉得我在忽悠。然而不到10年,到2005年,这个神话真的变成现实了。2007~2008年张晓刚和曾梵志的作品都达到了几千万元人民币一幅。而上世纪90年代初这些人的画才几百块一张。十几年间,翻了5000倍。

黄盒子和艺术超超市

问:谈谈你现在的工作吧,去年底成立的艺术超超市,占据了现在证大现代艺术馆的大部分展览区域,给人有喧宾夺主的感觉。

答:在喜马拉雅美术馆开馆之前,这里就是那边的筹备处,美术馆功能就淡化了。我们经过考虑,就把这边空出来,实现我们另外一个理想。这就是将学术和市场交织在一起,创建的一个全新的博物馆理念,叫黄盒子。一般的博物馆只是一个白盒子,是个标准的物理空间,也是西方标准的博物馆概念,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规范、理性和极致。西方曾经流行过所谓的白盒子运动。

我做了7年美术馆,一开始也是以西方的标准做美术馆,但后来我发现一个道理,晋代王羲之在兰亭从事艺术活动的时候,艺术是融合在大自然和生活里的。美术馆向来高高在上,和普通人的距离比较远。因此我提出黄盒子理论,提倡艺术和生活融合,学术和市场融合,经营和大众融合,传统和当代融合,东方与西方融合。未来艺术的方向,应该是黄盒子方向,文化应该和生活融合,而不是割裂。黄盒子在建筑中是灰空间,是介入公共空间、商业和学术空间的。未来的喜马拉雅美术馆就是传统和当代艺术的融合,是综合的。将来这里会有北魏和唐宋的雕刻,有文房四宝,剪纸皮影,宋元明清书画。而白盒子,还是展示探索性的、实验的当代艺术。

问:建立艺术超超市的初衷是什么,艺术超超市和画廊的区别何在?

答:建立艺术超超市的出发点,有两句最核心的话,一是解决成千上万的年轻艺术家的生存问题,二是让原创艺术走进千家万户。现代画廊相对来说,一个平台只能服务于少数艺术家,而且作品价格高,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不是普通老板姓能消费得起的。像香格纳画廊这样同时代理40~50个艺术家的画廊,在中国很少见,大部分只代理4~5个,最多7~8个艺术家,就为这几个人服务。

而成千上万的年轻艺术家,没有名气或者刚毕业的,就很难找到工作,作品也找不到出路。据我观察,中国现在有将近40万盲流艺术家聚集在京沪穗,其中北京有20万,占据半壁江山。于是我们就来办这个超市,将这些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征集来,为他们寻找市场。而且我们的作品价格相对便宜,从几百到几千元都有。

现在很多家庭房间里没有艺术品,墙上是空的,不是说不需要,而是没有艺术品消费意识,这就需要有人引导。我要对那些来我们艺术超超市消费的人说,你来买这些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具有一石三鸟的意义。首先是你喜欢这件作品,它可以满足你的实用目的。第二,这是一种投资行为,还能保值增值。第三,你购买了一件作品,就是做了一件善事,帮了一个年轻人,给了他信心。刘晓东、曾梵志当年也都很绝望,没有出路,差点放弃,他们之所以能坚持到今天,原因之一也是当年有好心人资助。我们的艺术超超市将来要向全国推广,建立几十个连锁分店。

 

问:现代艺术除了价格问题,还普遍存在着大众审美认知方面的障碍,如何从买得起的艺术过渡到看得懂的艺术?

答:这个是个普遍的问题,比引导人们去消费当代艺术更难。原因是从你的父辈到我的孩子,整个三代人的跨度里,审美教育这块都是缺失的。一直到我的孩子这代都没改变,现代审美教育和艺术的发展、进步脱节。要使现代的普通人,看懂当代艺术,这是个漫长的教育过程。不仅要学习,学校的艺术教育观念也要改变。

在艺术普及这个层面上,我们美术馆做了不少活动,我们每年要组织150次左右的免费教育普及活动,主要是针对大学生的。给他们补课,形式包括讲座、参观、做义工乃至亲子活动等。我们经常和社会上的机构、单位组织联系,组织各种活动。他们来过我们美术馆一次,对当代艺术多少就有所认知,观念多少也会有改变。这个普及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我本人也在尽我的能力参与其中。

另外,艺术超超市在艺术普及方面的作用比我做展览还管用,现在每个月都上百万的销售额,半年已经有600多万的销售额了。我现在每个月都给上百个年轻艺术家汇款,我感到很快乐。

艺术基金和"中国新绘画"

问:现在国内民营美术馆越来越多了,你有没有感受到竞争压力?

答:没有,我们美术馆在三个方面具有领先优势。首先在博物馆模式上,我们在全世界是领先的,是创新的。我们的黄盒子理论,今后将会在全世界推广。未来世界博物馆的模式也会是黄盒子式的。其次,我们在对当下文化的判断上,有一种新颖的价值观,即亚洲当代文化价值观,我们将通过展览、出版、通过研究,去体现我们的这种思想。第三,我们未来的喜马拉雅美术馆的呈现,将是世界级的,具体体现在规模和起点上,届时会有世界级的大展。所有这些,在中国的美术馆里都是独树一帜的。

问:除了策展和艺术超超市的经营,你们在艺术银行和艺术基金这块有些什么新动作?

答:艺术银行我们一直在做,比如一年赞助10个年轻艺术家,每个人两万块钱,一万给他买材料,二万是给他做小画册。至于艺术基金,可以透露的是,我们正在和上国投合作,发起一个艺术基金,名称是"中国新绘画",目前正处于募集阶段,规模在1到2个亿人民币。

问:你未来的工作重点是什么?

答:首先当然是喜马拉雅美术馆,并且使黄盒子的理论落地。其次是艺术超超市的战略扩张,一个超超市帮助几十个人的话,几十个就可以帮助几千个艺术家。第三是缔造新的艺术财富神话,即做艺术基金,搞资本运作。第四,继续我的艺术家身份,继续创作作品。第五,参与一些衍生领域的开发,如艺术教育、艺术园区的开发、艺术创意地产等。到年底还要出版三本书--《黄盒子》、《功德碑》、《得道书院》,这三本书同时也是三件抽象艺术品。

 


【编辑: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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