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预约的女模特没有到场,南京中山文理学院院长、艺术家杨林川便亲自上阵,客串了一回“裸模”,引起舆论的轩然大波。17日,杨林川接受了记者的专访,声明现场并无女学生,不知发帖的女学生何来,并表示自己对此事绝不后悔,也绝非炒作(《扬子晚报》7月18日)。
有人猜测杨林川此举是为炒学校或自己名声。杨林川对此显得颇不平:我不需要这样的名声!一句“我并非艺人,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名声”的说法,恐怕很难打消怀疑情绪,但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有些人看到了炒作,而当事者仅仅认为这是一次“道具”罢了,再直白地说就是艺术。
新文化运动期间的刘海粟事件人尽皆知。刘海粟先生在上海美专设置人体实习,在展览会上陈列人体习作,这本是正常的艺术和教育行为,但在当时遭到了强烈反对,官僚和军阀也站出来禁止。
叶圣陶先生在《刘海粟论艺术·序》中专门指出,民初的官僚军阀有个特点,“他们并不知道孔子是什么样的人,却一定要尊孔祭孔,他们可能数不全所谓经书是哪几部书,却一定要主张读经”,同样对于人体模特的绘画,“他们以自己的龌龊心情料度他人,以为在大庭广众中供人观赏总属不成体统”,总之是“不要画什么人体模特儿”,从而产生了刘海粟与封建守旧势力关于裸体模特之存废问题的长达10年的论争。
但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当然不是存废的问题,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与艺术相关的问题,而是成了一个与炒作相关的话题。这是进步还是尴尬?或者是嘲讽呢?这是时光倒流还是社会使然?
相比叶圣陶先生关于“他们并不知道孔子是什么样的人,却一定要尊孔祭孔,他们可能数不全所谓经书是哪几部书,却一定要主张读经”的见解,我们真的进步了吗?如果沿用叶圣陶先生的话语逻辑,面对“院长裸模”,谁看到了“炒作”,谁看到了“艺术”呢?
1965年,毛泽东曾经批示:“男女老少裸体模特,是绘画和雕塑必需的基本功,不要不行。封建思想,加以禁止,是不妥的。”那么,进入舆论视野的“院长裸模”带给社会就真的就只是争议吗?如果说新文化运动时期的裸体绘画艺术、裸体模特受到反对是一种文化观念冲突的话,那么“院长裸模”就不仅仅是个观念问题了,相反,它折射着时代的隐秘,更见证了一个社会精神的苍白。
正如学者所说,裸体艺术是无关道德的。要知道,裸体艺术属于艺术层面,是作家表现艺术和心灵的一种造型形式,有高尚与低俗之分;而道德则是社会心理集体价值观的体现,是一种社会规范,被人为地分为好与坏,二者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将二者扯上关系,在传统中国的特殊语境下,大概是不足为奇,但是到了今天,依旧难逃非议的指责,恐怕就不仅仅是“裸模院长”一个人的问题了吧?
在一个眼球效应的时代,“院长裸模”或有被怀疑的“正确性”,但我们除了“炒作”的怀疑外,再也没有了真诚吗?若果真如此的话,“院长裸模”即使在“炒作”,又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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