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焯信：澳门当代艺术“买”与“卖”市场不同步
(澳门全艺社负责人朱焯信)
观点速写
澳门那边跟内地的情况很不一样，因为澳门传统艺术买卖主要都是那些古董比较多，当代艺术那一块的市场发展起步很晚，到现在还是在一个很初期的发展期。内陆市场现在则是一个稳固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是一个爆发期，可是到了一定时候，大家知道那个市场是冲一段要停顿一下，再重新整顿，包括整个市场的运作机制。如果你要做一个长远的发展，不是一个很短期的投资来看，可能是整个市场要慢慢向一个比较健康的风气的方向出发。我觉得金融危机，其实算是一个蛮好的机会，让大家重新再看看艺术市场该怎么发展，投资的方向怎么样，也包括艺术家自己本身要向哪个方向发展，也是一个整体。
99艺术网：澳门的当代艺术市场是比较初期的，而全艺社是一个非营利性的机构，但有时也会面对藏家，您遇到的藏家当中，他们对澳门当代艺术市场是否存在着一些困惑?
朱焯信：我主要接触的都是一些港、澳那边的收藏家比较多，我觉得他们面对的问题都是买的市场在那边发展得很快，可是同一时间内，卖的市场却跟不上, 不同步。
举一个例子来说，比如说一个健康的商品市场，你买一个房子可以很高的买，也可以很高的价钱去卖，一定有一个供求关系的。两个是有点儿平行的，你不断地在买的方面价钱越走越快，同时求的不成比例，市场不健康，也有点儿泡沫就不行。所以我还是相信收藏家现在面对最大的问题，不是他们不愿意买，也不是他们没有那个实力。当然每一个买家、藏家不一样，有一些纯粹是个人的喜好，我喜欢就觉得那个价钱可以就买;有一些纯粹是当做一个基金的出入，因为房子买了，车也买了，还可以买什么?还是那个问题，就是你能买的话，最主要的是他能看到，他不一定要卖，可是他要见到有一个卖的市场，两个是比较同步发展的，对他们来讲这个比较有信心，不是说一定要卖，但是要能够见到那个健康市场的发展。
99艺术网：当地生活水平高的话，藏家也是比较有实力的才对，是因为澳门忽略掉了当代艺术的发展还是因为当地的确先天性的没有这么一个氛围?
朱焯信：主要还是艺术品买卖的那个市场氛围还没有建立起来。你说他们消费能力高，高消费的东西可以卖很贵。可是在港澳也有一个特点，就是资讯流通性跟人员流动性很高，有基金，有实力不一定在澳门去买，他在香港，或者去台湾、去北京、上海，这太容易了，太方便了，所以他能选择的，能挑的东西就多。
99艺术网：澳门当地的艺术家偏少?
朱焯信：对!艺术家偏少，我们人口也很少，只有50多万。50多万里边有近五分之一是青少年、学生，近五分之一是长者，真正在社会上工作的只有约30多万，望京也不止30万人口。
99艺术网：艺术教育这一块会培养艺术家，澳门的学院教育有没有及时赶上?
朱焯信：赶上可能有，可是还是很慢，因为艺术学校没有自己的师资，教学的状态跟内地差很远，他们靠的是什么?比如跟中央美院，跟台湾的大学教师合作，要靠外来的老师过来教，把水平慢慢提高，现在还是慢慢从这个方向走。
99艺术网：澳门的艺术家除了面对画廊，会有自己的艺术经纪人吗?
朱焯信：在澳门那边，中间的经纪人很少，要是有的话也是经验不够。还是回到老问题，在澳门的那个行业，还是处于一个初期的阶段，艺术家面对的情况是有点儿尴尬的，实际上面对很大的问题，很多艺术家还不是全职，还是要靠其它的职业维持生计。有时候有一些买家或者经纪人过来找艺术品的时候，给了一个定单要艺术家一批作品，艺术家自己抽不出时间来接这个单子。反过来艺术家要是把工作辞掉，专心做创作，可能做完以后又没有下一单，所以他还是在中间徘徊。毕竟在内陆的生活可能比较简单一点，或者生活水平可能低一点，可是在港澳那些地方不可能，生活水平太高，一定要有一个比较稳定的收入才能过正常的日子。
99艺术网：据您了解，在大陆要销售当代艺术作品，藏家通过艺术经纪人(收藏顾问)购买艺术品的情况多吗?
朱焯信：我们目前的情况还是在做推广的工作比较多，在我们计划以内，要3到5年的时间才能慢慢地进入那个状况，所以现在那个时间还没有到那个位置，我觉得还没有到。
99艺术网：全艺社下半年还会参加台北和上海的博览会?
朱焯信：上海的是9月初，而台湾方面, 我们去年第一次去台北参加的反映还算是不错，可能跟我们的画风，艺术家作品的风格和价钱都是台湾比较可以接受可能跟的。我们的艺术家作品商业成份相对比较低，比如说人文类的创作比较多，从人文方面来讲，台湾的艺术喜好者的爱好比较接近，价格比较合适。相对来说，在台北，对我们来说是比较容易一点的。
99艺术网：您接触的那边的藏家中，私人藏家和收藏投资者各是怎样的比例?
朱焯信：我们接触到的是两个市场都有，他们有很多私人的基金和私人公司成立的基金。好像他们买的艺术品可以免税还是减税什么的，所以一般很多公司都会有收藏艺术品的部分。对他们来说，私人收藏的市场，我们觉得也挺惊讶的。他们有的只是一般的家庭，去参观博览会，觉得喜欢就买，大家可能就没有想到投资不投资，就是自己买，也不算是收藏。我们遇到的好几个买家，他们都说来博览会消费，自己有一个预算，今年一个买艺术品的预算超过这个就不买;在这个预算以内的，看到喜欢的就会买，我觉得好像在香港、澳门跟内地也没有看到这种氛围。
99艺术网：全艺社下一步有没有打算参加东南亚的一些活动?
朱焯信：9月份去完上海以后，10月底去马来西亚，参加吉隆坡的国际博览会，也算是一个尝试，就是试试看他们的市场怎么样，买家喜欢什么，可能整个下一年的计划会比较好，吉隆坡的博览会以前也没有去过。
99艺术网：您觉得在内地，就您遇到的一些艺术经纪人都是专业的艺术品经纪人吗?
朱焯信：若与欧美、香港等地相比, 我在内地遇到都是较为一般的, 主要是对内地情况认识不深。
99艺术网：因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会儿还没有策展人的概念，那我们的批评家没有办法，自己只能顶上去，他变为策展人，后来慢慢的有一些年轻人或去外面留学，学了专门的策展专业，回来就可以是一个专业策展人的身份。而这几年市场的发展，艺术品经纪人在当代艺术中算是比较新的角色，我们想请教看看，专业的艺术品经纪人多不多?您觉得将来澳门也好，大陆也好，有没有可能出现专业艺术品经纪人，或者成立一个专业的经纪人公司?
朱焯信：公司我不敢讲。当代艺术这个体制的圈子里边肯定要越来越专业，肯定是要向专业化的方向发展，现在的情况是发展的时间还是短。专门去学某个专业都是近几年的事情，需要一段时间积累经验，慢慢成长。外国就很不一样，它是上百年下来，从爷爷辈那一代就开始了。
99艺术网：是不是像欧美的画廊，画廊直接跟艺术家面对面，艺术家跟藏家是没有见面的，由画廊来面对藏家，中间的艺术品经纪人的角色是挺少的，更多的是收藏家的艺术顾问?
朱焯信：他们的制度不一样，但我看也不完全是这样的，其实现在联系很容易，Email什么的，艺术家平常也是一个普通人，他跟其他人要沟通，要联系是很方便的，跟以前真的不一样。可是我看还是他们尊重那个制度，不是不让你跟藏家、买家认识什么的，那个市场已经建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已经是比较成熟的了，艺术家本身就不会理太多其它的事情，大家都尊重整个市场的游戏规则。
99艺术网：有时收藏家不是很专业，他就需要一个顾问，经纪人的这个角色，来告诉他应该选择怎样的作品更理想?
朱焯信：其实欧美，就算是香港、新加坡也很多，不一定开画廊，可是他也是专业，主要做艺术顾问，就跟中间人差不多;也不一定只做艺术买卖，有的时候是更广一点的，可能是帮你去想，有一些是怎么样去投资在艺术这一块，有一些是在整个家庭装潢里边，怎么样去购买一些艺术品跟家具，也可以买一些古董的家具，买一个花瓶也是艺术品，这些都比较全面一点。
很多都是比较有经验的艺术顾问会帮助那些集团，比如一个集团要在那边开发一个新的酒店，多少个房间，有多少个餐厅，要什么样的艺术品、家具什么的，他就帮助他去找不同的东西放进去，那些做得还是蛮不错的，在国内好像比较少见，画廊这一块好像比较多。
99艺术网：您预期澳门会在未来几年的周期内，形成一个理想的当代艺术市场?
朱焯信：我们差不多是在澳门办三年了，我自己希望是五年之内，我看五年应该差不多，要是不行的话就不干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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