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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书写方式”严超访谈

来源:99艺术网 2010-11-06

>>>严超个人主页

 

  严超,酷爱昆曲、古琴等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传统水墨触纸那一瞬间的迷恋,使古韵的流动性在其画面中流淌……

 

  “当代的、中国的、我的”

 

  记:您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画的?

 

  严:很小就开始了,但中间做过一段设计,所以我的作品有很多以前生活经历的影子。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理疗和诊断,思考心里最想干的是什么,发现画画早已等同于自己的信仰,每天最大的乐事就是把自己真实的情感倾注于作品之上,而作品本身也会是一个灵魂的替代,做艺术其实也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一种思维与情感的睿智与真诚的维合体,是与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以及自身生命历程的交流与对话,是与我真正吻合的生存表达方式。

 

  记:几何图形运用得很多,尤其是方、圆或三角形。

 

  严:其实就是提纯,之前在我的概念里,画面的造型、构图、色彩、制作过程、情感寄托、展现方式,包括作品最终的文本解读,是一个作品完整的建模设计过程,但肯定会有偶发的、内在的东西出来,我特别迷恋偶然的东西,作品中也有中国传统的宣纸、墨的浸印方式,小时候练毛笔字时,笔触纸那一瞬间的感觉,每个中国人几乎都有一个大致的记忆,这在我心里的印象性更深一些。

 

  至于方和圆,上大学时就这么做,这可能是个人的一种偏爱或自我喜好,因为这两个元素本身代表的事儿挺多的,但每个人会有自己的解释。画面中呈现的在构图中,不断变化和简化,以寻求更多不可预知的可能性。

 

  记:以前着重画哪方面的?

 

  严:07年画了一些纸船系列,可能那时漂泊的感觉很深,其实现在还在漂(笑),我觉得跟生活有很大的关联性,生存状态也决定艺术方式的一种取向或表达方式,自己可以再有新的变化,现在还在摸索中。

 

  记:不管是纸船系列还是现在的,您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立的语言方式。

 

  严:我觉得还需要不断突破,一直在考虑的也是要强调个人艺术的独立性与先导性。其实我觉得自我情绪的表达也好,日常生活美学、社会批评美学也好,抽象是完全可以介入的,而且中国整体文化基因的影响也是脱不开的。应该遵循自己的艺术信仰,摆脱实用性与功利性的诱惑,超越现实去关照现实本质,说出自己想说的有力量的话,保持一种属于自我的真诚和“天真”。我对自己作品的要求其实特简单:“当代的、中国的、我的”(笑)。

 

  记:有自己的定位和追求。

 

  严:艺术家肯定要有自己的思维模式,再就是有一个文化积淀,应该很严肃地对待这个生活方式,并从中获得快感。

 

  记:画越来越明亮了,跟心情有关系?

 

  严:或多或少有这方面的影响,之前可能做得稍微沉重,但艺术家也有正常的社会生活,现在传媒的快速,包括丰富量、覆盖面、多元化和精彩感,肯定不可避免地受影响,现实生活中,很多故事比电影情节还要精彩,所以作品还是要面对生活本身,面对自己。创作的转变其实是严格反映人的转变的必然属性。最近这批,中间有一个徘徊期,在想有什么新的可能性,其实绘画最终呈现的是你的一个思考过程。

 

  记:作品为什么喜欢用紫禁城、中轴线这些具有皇权色彩的为叙述对象呢?

 

  严:我一直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包括我之前的专业,非物质文化遗产。画过《长安》、《元大都》、《紫禁城》等相关题材,有上十张吧,涉及到中国传统建筑这个复杂的意义系统和解读系统与当下社会现实的对话。地图是世界的平面微缩,对于人类文明有着切实的归属与方向感。中国传统建筑的平面布局很优美,由政治体系、制度、仪式、信仰、天地人的多层叠加构成了一个庞杂的语言符号系统,我的很多作品都是从城市平面布局演变过来的,比如这张有俯视形式的地图,其实是“元大都”工程的平面图。

 

  记:听说您挺喜欢昆曲的。

 

  严:对,昆曲、古琴都很喜欢。因为以前做文化遗产,所以会自然而然的受影响或触动。

 

  记:2001年5月18日,昆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首批“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项目名录”,那段时间曾一度引起人们的关注。

 

  严:好像是大家很趋从于一种导向,精英、文化、知识分子的。但是昆曲的没落有它的必然性,是不会再真正兴盛的。

 

  记:作品好多都引用昆曲等传统文化的名称。

 

  严:引用了一些古琴曲,昆曲的名称没有太多,等于是用我个人化的方式重新阐释或解读琴曲,这也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像大家都知道的《广陵散》,《忆古人》、《阳关》、《伐檀》、《龙翔操》等,我一直想画的一张是《酒狂 》,但不敢动。

 

  记:您的画里有一种历史感,也呈现出残缺性。

 

  严:可能跟以前的经历有关,因为做文化遗产时思考的原点还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传承和介入,后期绘画作品中或多或少也有这种因素,是剔除不掉的。

 

  记:从您的绘画中可以读出很多情节性,处于具象与抽象的边缘状态。

 

  严:其实在我的艺术概念里并不会太明确限定一种视觉传达上的抽象与不抽象,我就是在做自己的艺术。具象的很多东西有时也在走抽象的议题,用象征感去表达一个抽象的概念。抽象艺术本身也不排除对具象社会现象的重新理解、思考,或者是追问、反思。

 

  记:以前的作品整体基调比较灰暗,但空中却总会有光亮透出来。

 

  严:这可能是视觉感觉上的一种调配,也可能是那段时间心里想得过于沉重,所以颜色整体偏暗,但又存在理想化的东西。其实每个人都在渴望或期盼突破自己固有的东西,内心深处会期盼那种光亮和温暖与自己发生关系,这可能是潜意识的体现。

 

  记:您偏爱几种颜色,所以整体基调感觉很相像,也有延续的关系在里面。

 

  严:对,我现在感觉不一定非得做同一题材的作品,选择这一题材,它会代表或涵盖你的艺术主张或思维质量,但现在社会的多元化、丰富性跟快速感,不可避免地会使你面对多重角度的思考与感触。如果没有延续深度地过多重复自己的艺术符号,可能会稀释自己最宝贵最根性的原点,我觉得自己不会盲目集中表达,而是内心需要的时候,有感而发地去做。

 

  记:在您的画里发现很多感性的东西,但也蕴含理性的思考,像“1×0=10”,会把人引向理性思考。

 

  严:其实这个公式是一种相对调侃的视觉形象,是这个时代中很多激进性、虚妄性事件与心态的体现,是这个社会真实的幽默。

 

  宁可有模糊的正确性,也不要有精确的错误性

 

  记:您觉得中国的抽象艺术现状是怎样的?

 

  严:我的感觉是中国当下的抽象艺术避世情节有点重,当然是可以做自我情绪的抒发与图式的主观意志表现,但是,如果模糊的、玄虚的、避世的呓语过多的话,对抽象这一概念本身的解读是不完整的。其实应该有更多元化一些的视觉形式,也应该从社会现实中去寻找艺术命题,去发出属于这个时代的抽象的声音。如果这么样一个鲜明的时代存在感对艺术家没有什么触动的话,那做艺术的意义价值就会打很大折扣了。最近我也在不断尝试和思考,《计划性生命》这件作品,讲中国计划生育问题。金字塔尖是一个孩子,然后是父母,“只生一个好”国策指导下的五世同堂,是一个可怕的生命伦理现象,何况还有其背后诸多的人权问题。中国计划生育搞了很多年了,现在大家也都在思考和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下去的合理性与矛盾性。我还想做它的延展,比如两个人结婚,又一个金字塔出来了,呈现一个庞大的老人群体。所以说具象的东西可以表现抽象的议题,抽象的东西也可以述说具象的现实。

 

  记:我觉得中国的抽象艺术可能有一种误区,不管是在实践、创作理论或观众解读方式上。

 

  严:其实中国本身有很强大的文化积淀做背后支撑,像道家学说、《易经》等很多玄学的文化,然而认知不到一定程度的借用也会转化成为一种负累。所以我感觉还是要尽量慎重严谨一些,不是说这些不可以做,应该是理解相对通透之后的灵性呈现,否则容易出现我们能够看到的含混、空洞的尴尬。中国的抽象艺术应该少一些玄虚,多一点真感。

 

  记:下一步是这系列的延伸吗?

 

  严:这也是一个方向,下一步的创作是计划跟社会的关联性再稍微多一点,面对生活,面对自己,从现实生活中提取命题切入点,形成智慧性的思考,转换成一种有力量的话语、评判或自我的解读方式。避免做无病呻吟的东西,宁可有模糊的正确性,也不要有精确的错误性。

 

【编辑:马海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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