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刚 《车窗-学校》 布上油画
2010年12月8日—26日,张晓刚新作展《16:9》在北京今日美术馆一号馆展出。此次个展由马爹利赞助,今日美术馆主办,佩斯北京协办。
展览共展出了张晓刚的17幅新作。继2009年《史记》之后,张晓刚继续探索利用不同的材质来做作品,如在钢板上作画,用树脂做雕塑等,这次推出的新作如《母亲的灵魂》、《床》、《车窗-红梅》等展示了这些实验性的成果。
据策展人冷林介绍,“16∶9”是一种流行的电影、电脑和电视机的屏幕尺寸,被人们俗称为宽银幕。眼下,旧有的4:3的标准显示比例正在逐渐被16∶9的宽银幕所取代,这种比例也被奉为屏幕显示的黄金比例。在本次展览中艺术家有意识地将这种现代性的元素引入到自己的作品之中。
在张晓刚看来16:9并不是一个时尚的概念,而是自己试图换一种视角看待生活和发生事情的方式,他说:“比例的改变,是观察事物、生活的改变。这是一种象征,是我们已经有了以及还想要的东西。”
如同张晓刚艺术惯有的气质一样,作品内在的情感指向将延续艺术家对历史与记忆的重温。以当下作为一个新视角来回顾与反观有关历史与记忆的特有温度。只是在此次个展中,过去将被当下再度定义,由此所引发的是有关历史的再度认证与思考。而本刊也就本次展览对张晓刚进行了专访,以期为读者呈现出更多维度的、解读展览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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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刚 《无法衡量》 不锈钢板、玻璃钢、油彩、银色签字笔、丙烯 140 x 220 cm
记者:我感觉您一直试图在用艺术的方式来留驻许多记忆的片段,而这种留驻又是在与失忆的对抗中来完成的,“记忆与失忆”纠缠的矛盾让您的作品始终流露出一种明显的伤感气质,对此您怎么看?
张晓刚:即将被“失忆”的东西,又被“记忆”回来,总是会有些感伤,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能够被“记忆”起来的东西,又是值得伤感的。在“失忆与记忆“的矛盾中生存,正式我们今日某种无法逃避的无奈,同时,对于我来说,“失忆与记忆”矛盾也是我常常思考和想去表达的一个角度。
记者:“16:9”是一种现在很流行的视觉模式,一提到它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宽屏电视、数字电影等当代的影像概念,您认为自己的记忆与这种工业化的视觉模式有哪些联系?它们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矛盾呢?
张晓刚:《16:9》仅仅是一个展览的标题,严格讲它不是一个主题,甚至不是一个观念,而是一种观察事务的方式,一个视角。不管是“16:9”还是“4:3”的荧幕,仅仅是承载我记忆的一种载体之一。我之所以选择它是因为它是相对比较直观的一种视觉模式,并不存在矛盾。
张晓刚 《床》 玻璃钢 雕塑装置 215X162X86cm 2010
记者:您在展览中引用了巴金小说《家》中的一段话,我感觉这段话带有很明显的过去革命时代的记忆印记,同时又隐喻着一种渴望在当下进行变革的年轻的热情,为什么以这段话作为展览的开始呢?
张晓刚:之所以引用这段文字非常偶然,并非事先预设好了的,下意识地翻到《家》的最后一页,看到这段关于出走与寻找的文字,很有感慨。也许暗合了自己希望继续流浪的心态?
记者:在这次展览中很多作品中都出现了大量的文字,这种方式您曾经也使用过,您认为在自己的作品中文字和绘画(或雕塑)形象之间关系是怎样的?
张晓刚:最早(2005年)在作品上使用文字,是因为喜欢这种文字覆盖在画面上的形式效果,之后开始注意文字本身的内容。我在写文字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要去搭配作品本身的形象,而是借用画面这个载体将我想表达的情绪、我喜欢的文学作品、歌词甚至是歌曲的乐谱等写在上面。
记者:您是否担心过文字的阐释或感怀会将作品的意义限定在一个小范围的情绪表现之内呢?
张晓刚:不会担心。再小的情绪,只要我们表达的当,都不会是狭义的。
记者:在雕塑作品《床》中,您用冷硬的玻璃钢替换了原本用于休憩的被褥和木头床架的温度感,您怎样考虑这种材质上的转换呢?
张晓刚:我希望通过这种材质来转换“床”的使用功能的联想,从而突显出它的“纪念碑”性。
记者:在您过去绘画中经常出现的光斑形象也出现在了这次展览的很多作品中(如:《天堂3号》等),这种形象对您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还是一种个人表现形式的延续?
张晓刚:对艺术家而言。有些形象或符号是无法在心灵中抹去的,它的多义性常常成为了作品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记者:您这次在钢板上创作的作品,结合了浮雕和绘画的形式,同时钢板本身的反射作用也将观众的形象融入到了作品之中,您在创作这组作品的时候是怎样考虑的呢?
张晓刚:这组作品材质上的“冷酷”感与反射出人们的温暖感形成的反差特别吸引我。
记者:您的《车窗》系列作品给我的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硬板座位和红色的小桌等形象已成为了大部分中国人对于旅行概念的一种直觉化的理解方式,同时您又在作品中将乘火车旅行时固有的喧嚣感抹去了,窗外变换的风景和寂静的车厢将浓重的怀旧情绪从先前作品中常见的室内场景引向了记忆中的旅途,对此您怎么看?
张晓刚:“车窗”是我非常熟悉而又喜爱的某种感觉,它使人觉得自己始终在途中,并且永远是一个旁观者。但在这里我不希望与车窗仅仅是一个“里和外”的概念。甚至不希望强调它的时间感和空间感。所以我把“窗外”的景象一是清晰化了;二是意象化了。在这个“窗口”中我们看到的不再是真实的风景,而是某些记忆和生活的片段,看到的是你心中所存放着的那些碎片。这些残缺的图像或文字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它使得时间和一些事件、物体、记忆等相关联了起来,影响着我们的思维和生活,但又是不确切的,飘移的,甚至是虚幻的。
【编辑:李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