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ok Andrew, The Cell, vinyl with fan blower, 300 x 12500 x 600 cm
在进入画廊之前,我就已经听到了鼓风机的轰鸣声。一进到画廊,我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充气立方体,上面有红色和白色的条纹装饰,就像是一顶马戏团的帐篷一样。我加入到了等待的队列之中,一边读着说教式的画廊标识牌,一边安静地等着。最终轮到了我:工作人员递给了我一套带有红色几何图案的带帽连体衣,然后让我脱掉鞋,并且将身上携带的所有锋利的东西都拿掉。
我赤着脚,将拉链拉到喉咙部分,然后通过一条隧道爬到了充气立方体的内部。服装上的钻石形几何图案与立方体内部空间里的图案基本一致。这里的光线有些阴暗,所有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整个场景很能引起人们的幻觉;一个年轻人穿着一套黑色的服装,他扑到地板上然后笑着说:“看,你们看不见我了!”看着他在立方体里上下弹跳和翻筋斗,让我觉得我们这些谨慎的成年人有点傻;于是在离开之前,我也在空间里小心翼翼地跳跃了几下。
从充满气的立方体里出来以后,我感觉不到我的脚是否踩在了实地上。在阅读了这件作品的陈述之后,我想知道这是否真的是对围墙、收容所和种族灭绝有力的陈述。我可以肯定的是它有一点太过有趣了。不过,寻找对布鲁克-安德鲁(Brook Andrew)这件作品(名为“The Cell”)的直接解读会遗失它的阶层属性,以及它暗示、引起共鸣而不是用一种特别的信息来强迫观众的方式。这种意义的不稳定性的确是某种策略的一部分——通过这种策略,安德鲁批评了对塑造了西方政治、哲学以及科学史的经验主义必然性的推动。含义模糊的作品则动摇了这种位置。
Brook Andrew, The Cell, vinyl with fan blower, 300 x 12500 x 600 cm
安德鲁的艺术实践通常跨越了影像、霓虹灯和装置,处理了种族、历史、力量与损失等观念。这些主题在澳大利亚拥有特别的力量——在澳大利亚,仍然能深深地感觉到殖民史遗留下来的东西,庇护所的寻求过程也成为了一个高度政治化的问题。在“The Cell”这件作品中,安德鲁对大部分发生在澳大利亚的失败、庇护所以及种族灭绝这些历史做出了回应。他说:“The Cell是对这些故事的一种纪念。它是一个为沉思、迷惑和展示准备的安静的空间。”
进入“The Cell”会遇到一系列的矛盾状况。它的名字会使人们联想到监禁和恐怖主义,以及构成生物生命的基础。通过穿上缺乏个性特征的统一服装,观众就承担了一种表演性质的角色,而对作品的体验主要以感觉为主。整个空间既私密又疏离,既让人感到愉快,又让人觉得有危险。空间内每一面都是无所不在的钻石形图案,它会让人联想到盛行的简约主义以及马戏团;然而实际上,这个意象来自于Wiradjur部落的传统图案。这件能够引起人们幻觉的装置是对失败与幸存这段历史的回忆,同时还提供了一个理想化的共享空间来推动思考的产生。进入到这件作品中,观众就好像是被改变了一样。
【编辑:陈耀杰】